第484章(1 / 1)

“因为?啊,不懂得?女人也很危险的人,傲慢得?愚蠢,一定会死在乌兰古部的手里。唉,没有带淳于?顾来,向我问?问?题的人都没有。”

他拍了拍那个淳于?的头,松手走进了帐篷里。

宴席上的女奴已经被送来了他的帐篷,她跪在地上,穿着一身绣满了鲜花的里衣,头发湿漉漉的。在他进来时她像是受惊的鹿一样抬起头,很可?怜地望着他。

“嘘,嘘,没事。”第五煜坐下,用天孤话对她说,“不要害怕。”

那双鹿一样的眼睛大睁着:“您会说这里的话?”

在宴会上他一直说中原话,全凭提图身边的舌人翻译,她不知道他的天孤话说得?也这样好,语调也这样温柔。

他笑了:“我是一位王侯的家臣,所?以要会很多东西才能不被主?人抛弃,你?也是一样的吧?”

女奴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悲伤地低下头。

“你?的家在哪里呢?”他问?,“还?有没有家人?请不要哭泣,这样美丽的眼睛,蒙上泪水我就看?不清了。”

她擦擦眼睛:“我的家人是提图殿下麾下的部民,白?灾来了,吹散了羊群,我的阿爸找不回来它们,只?能让我去侍奉殿下。阿妈和阿妹阿弟如今身体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那位客人目光幽深地看?了一会她。

“与家人分?离一定很辛苦,”他说,“我的阿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去了,我们中原人的父亲就像是一位君王一样,他如果不想见自己的孩子,他就可?以经年累月地不见,他还?可?以经年累月地不让他的孩子见到其他人。”

“你?要是能逃走的话,还?能见到你?的母亲,父亲,比我要好。”

他擦了擦她的眼泪。

“你?在提图殿下那里做什么呢?为?客人倒酒?你?也侍奉殿下或者其他客人吗?”

她很慌张地摇头,向前膝行两步:“不!不!贵人,我没有侍奉过别人,我来这里不很久,一直在帐篷外,没有见过什么人,今天是第一次招待重要的客人。”

“嘘,嘘,不要怕,我说了,不要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安抚地轻轻拍着她,“我只?是在想,你?看?,我是一个家臣,就像是人豢养的猎犬一样,外面那两个人和我一样,从小就被养在不见外面的院子里。我只?是侥幸稍微比他们高贵一点。你?跟着我,未来很难说会怎么样,如果你?有可?以投奔的人,我送你?去好不好?”

“或者,你?想逃回家吗?我给你?一些金子,你?回家好不好?”

她用力地摇头,抓住了他的袖子:“我没有依靠,也没有可?以投奔的人。贵人呀,请不要赶我走,您是我出?生以来对我最好的男人,我可?以不做您的妻子,妾室,请您留下我侍奉您吧。”

那位客人又微笑了,他的笑容真美啊。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你?饿不饿?我看?你?刚刚好像没有吃东西,我去吩咐人为?你?拿点东西吃,你?再对我说一说你?的阿母和兄弟姐妹好不好?”

她感激地看?着他,不住点头,伸出?手去想要牵起他的衣袖献上一个吻。这位文雅的客人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站起身,掀开了帘子门走出?去。

两个淳于?守在门前,看?到他过来就聚拢到近前。

“里面那个女人,”第五煜轻轻地用扇子敲打着手心,“一会找个僻静的地方勒死,尸体处理干净。”

“如果有人发现她不见了,询问?起来,就说她夜里逃走了。”

“去吧。”

第272章 引蛇出洞

乌兰古的骑士们牵出了马匹。

在她们走?路时,有一种和马蹄声相近的咔嗒声传来,声音来自于她们脚下的靴子。

天孤人上马不用中原的单侧马镫,如果?她们想,甚至可以不加马鞍地?骣骑,但她们会穿鞋跟上面装饰了金属片的马靴,用它撞击马腹控制坐骑的奔驰方向。

白鳞军作为水军,骑马是弱项,百步弓营多步战。燕字营的骑兵们会弓,但都在基础水平上下徘徊,很少有人能够一边驰马一边张弓。

但乌兰古部的骑士们可以。

嬴寒山已经在夜战中见识过她们马上骑射的水准,那些白雨一样的箭飞驰而至时,她们的马甚至还在加速。

第一箭射出,第二箭连缀上前者的白羽,飒沓的影子张弓前还有数步之远,第二箭未落就已逼至眼前拔出马刀。

这不是技巧和熟练度,这是血脉中存在的天赋,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给他们留下了?与?生俱来的本能。

五胡乱华直接被少数民族打掉了?大半个北边,除了?中原确实乱成一锅粥之外?,游牧民族与?农耕民族战斗力的差距也很关键。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高衍拽走?丢到燕字营里做教习。

“宿主想的不是这个。”系统抽冷子冒出来一句,惊得嬴寒山分了?片刻的神。

什么?她下意识地?问?。

“那头?白鹿,”它说,“宿主不甘心看着它优美地?跑过去,总要拿到手里才满足。”

图卢·乌兰古不知道嬴寒山在想什么。她的头?发束了?起来,最外?层编成细辫包住发丝,除了?脖子上的兽骨信物,其他装饰品被尽数取下。

刚刚升起的朝阳照在这位年轻的王脸上,在她头?上散出的几缕发丝间?涂抹出赤金的光晕。她牵着两匹马过来,用手肘碰了?碰嬴寒山。

“咱们也算是认识很久了?,我一直没有送给你什么,”图卢说,“这孩子是个很好的战士,让它跟着你建功立业吧。”

那是一匹很漂亮的天孤马。

纯色,从鼻梁到四蹄没有一根其他颜色的毛。它的毛发可能是浅栗色,也可能是所谓的“饴色”,在这样破晓的天光下,整匹马透出烧红铜块一样明?亮的橙红。

它很镇定地?看着嬴寒山的眼睛,没有像是大多数动物一样被她眼里的戾气惊到,当她伸出手时,它顺从地?低下头?,让她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

“我很少骑这么好的马,跟着我有点?浪费。”嬴寒山说。

“它配得上你,你也配得上它,就不算浪费。”图卢爱惜地?抚摸着它的鬃毛,“它跟了?我两年了?,起初因为是匹小马,所以一直不怎么骑,现在可以上战场了?,我却已经骑惯了?现有的马,反而不知道怎么对它了?。”

“我把伙伴托付给了?你,足够说明?我们是亲密的朋友了?,对吧?”

嬴寒山翻身?跃上马背,和图卢并肩慢慢地?走?起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嬴寒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