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1 / 1)

这一秒谁都没法靠上去给他?补刀,嬴寒山觉得龙气震断了一根肋骨,重新爬起?来的?士兵们战成一团,在?混乱之中?谁也没有?看到有?一个影子穿过大殿,慢慢地向高处去了。

在?沉州军和白鳞军作战的?时候,有?一支支援小队在?乌观鹭的?引领下进入了王城,他?们原本打算和大部队会合后就派人把乌主事保护起?来,但战况胶着,谁也没注意到她跟着哪一部分离开了。

现在?乌观鹭就在?这里。

她身上的?衣服沾了一点血,她的?脚步有?些蹒跚,或许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这个年轻的?女人小心翼翼地躲闪着可?能波及她的?兵戈,迈过地上横陈的?尸体,一步一步缓慢地向着高处走?过去。

峋阳王瘫在?座位上,他?的?眼?睛仍旧能够移动,他?看到这张熟悉的?脸那个被他?下令打碎的?不成对琉璃杯,那个被偶然提起?用?以嘲笑敌方的?逃妾,她颤颤地走?上来,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残忍,有?的?只是一点好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迷茫。

她靠近了他?,慢慢地扶着墙站稳,不确定一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她终于?像是想起?了自己来干什么一样,从腰上抽出短刀。

切断动物脖子的?要领在?于?从前面下刀,因?为颈椎很硬,如果?从后面开始砍,刀就钝了。

第一刀完全偏了,铛地一下扎在?第五特颈侧,乌观鹭抬头看了他?一眼?,双手握住刀第二刀!它在?左边的?颈侧留下一道血口,第五特的?眼?睛睁大,他?看起?来很想喊什么。

不可?能是嬴寒山,不可?能是苌濯然而,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逃走?的?雀儿,是摔碎的?杯子?

第三刀!

乌观鹭手上不太有?劲,第三刀下去才终于?切断了气管,她感到他?的?手用?力拉拽着她的?衣服,她不管,第四刀。

第五刀终于?碰到了骨头,第六刀几乎没砍到什么,她下刀越来越快,血喷溅在?乌观鹭蝶翼一样的?睫上。

再来一刀,骨头还没断。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弄断了颈骨,回过神来的?时候,乌观鹭正抱着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她跪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下面厮杀,头发和脸都被鲜血糊满了。嬴寒山强行接上断裂的?肋骨,站起?身,她的?双眼?正与乌观鹭对望。

然后,她看到这浑身浴血的?女人直起?了身,向着她捧起?手中?的?头颅。

“贼授首。”乌观鹭嘶哑地说。

第201章 与我谋皮

空气随着那颗头颅被举起安静了几秒。

藤蔓从嬴寒山的肩膀上伸展过去,小心?地?取走乌观鹭手中的?首级,她保持着双手举起的?动作,直到手中只残余着血迹也没记得放下。

嬴寒山捂住新接上的肋骨,注视着苌濯的?藤蔓把它举高,直到所有人都能看见。

莹蓝色的?藤蔓下悬着颗涂满了血腥的脑袋,脖颈的?断口乱七八糟,仿佛是一枚怪异的?果实。

现在是嬴寒山下结论的?时间?了。

“贼已授首,”她放开那只压着肋骨的?手,深吸一口气提高嗓音,“贼已授首!”

这?一声像是火炮一样在堂内炸开,所有跟上来的?沉州士兵都欢呼着嘶吼着应和,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给他们补上一刀。

战斗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从峋阳王死?的?那一刻起,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红衣士兵们没?有反抗,他们站在原地?,像是一瞬间?被抽走灵魂。

在几秒的?安静过后,这?些人突然开始有秩序地?自尽。

没?有喊任何口号,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最外圈的?拔刀割喉,然后是内一圈,再内一圈。所有人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去,重重叠叠地?堆在一起。

血从断颈滴落,没?有弥散开来,反而汇聚在一处,沿着地?面上本?不显眼的?凹槽流向正中,已经趋于消散的?龙气突然再次凝聚,那头紫色的?凶兽开始咆哮,撞击什么无形的?东西?。

比起愤怒,现在它看起来更像是惊恐。

不对。

血色向上伸展,拟态成另一种藤蔓的?形态,踩在血色上的?士兵们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捕获。

鲜红的?藤蔓爬上四周墙壁,在几个呼吸间?封住出口,勒住能触及到的?人的?咽喉。

“苌濯!”嬴寒山叫,他比她反应更快些,在赤色线条靠近乌观鹭之前?就用藤蔓裹住她,把她带离地?面。

穹顶在坍塌。

也?不能说是坍塌,它本?来就不是真实的?穹顶,随着血液漫上,原本?结实的?横梁坍落下来,砖石崩溃,彩绘粉碎,露出更上一层。与?嬴寒山面目酷肖的?修士施施然落下,踩在藤蔓纠集出的?平台上。

“怎么着,开BOSS还打二阶段是吧?”嬴寒山骂了一句。

从这?里?向上看,能清晰地?看到天顶上还有一个人,她像是发冠上的?一颗宝石,被牢牢镶嵌在穹顶中央。

即使阴影下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也?能感受到和苌濯相似的?气质。

原本?浮游在四周的?火焰开始上升,在接触到吞没?她的?血色藤蔓时发出清晰的?烧灼音。

“我以为?我与?你很像了。”国相说。

“但还是有差别,我有时不明白你所说的?话?的?意思。你能告诉我你在说什么吗?”

嬴寒山没?有回答,她抖出峨眉刺指向她。

“别这?样,”国相幽灵一样离开平台,她缓慢地?下降,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嬴寒山的?脸,“你不能胜过我。”

“即使你能,你真的?要在这?里?和我打吗”

她张开手臂,衣袖下裸露出来的?手已经不像是上次那样苍白而枯瘦如死?人,它现在看起来只是略微缺乏了一点日照的?正常人手臂。

这?个女人低笑着,收拢双臂,仿佛想?拥抱她:“嬴寒山,你真的?要在这?里?,在这?个阵法上和我打吗?”

即使杀生道者都不擅长布阵,嬴寒山也?已经察觉到脚下的?古怪,她分出一缕神识探测它,感受到的?范围绝不止屋内这?么一点。

“芬陀利华是无所谓信仰的?,这?一日来临时,祂当然会弃我们不顾。王利用修士,正如修士利用王,他身上也?不存在希冀。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到今天这?一步,只能我亲自动手。”

映照着她面孔的?眼睛弯起来:“它可能不足以杀掉你,不足以杀掉那些随你而来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