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了不敢再爱,她?想,若没有长安, 她?当真?会?觉得季砚能处理好此事……
是故, 她?或许并不会?来。
胡思乱想的心又被季砚吸引去,他用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轻揉她?柔软的乌发,淡笑着:“许是雁雁太风流多情,又冷漠薄情,可我却对雁雁情有独钟,才这般计较得失, 不敢确信。”
晏乐萦愣住一瞬,思绪被搅乱, 没好气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还不是只有你一人……还有,谁能又风流又冷漠的, 你再胡乱说, 我就真?找旁人去了!”
季砚如何能肯,拍着她?的背,恰似安抚, 并着一点示弱般的讨饶。
他轻哄她?:“雁雁妹妹,是我说错话了,还请妹妹莫要怪罪。”
晏乐萦嗔他一眼,却当真?再度安静下来,依旧紧紧拥抱着他。
方才她?还觉得和季砚心有默契,他却根本没猜到?,甚至,她?也险些没看清自己的心……
周围依旧弥漫着血腥气,但那股熟悉清雅的梅香似乎再度飘散开来,她?的心绪由着混杂的气息变得复杂,可又清明。
她?想,她?会?来的,她?肯定会?来的。
因?为他是阿砚哥哥啊。
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阿砚哥哥就这样死去呢?恨归恨,就像他也曾恨她?一样,可她?从没想过?要他死。
鼻尖蓦地又有些酸涩,晏乐萦娇声哼着:“不行,你要赔罪……”
季砚微微一顿,搂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雁雁要我如何赔罪?”
晏乐萦自然还没想到?,“嗯……”
“没想好,那我来想,可好?”季砚便轻声提议。
晏乐萦轻眨双眸,不假思索点头?,“好……唔!”
后脑被温暖的大手托住,季砚微微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唇角。
好在?他还念着自己伤重,身?上沾染了浓烈的血气,没有更加深入,可仍然依依不舍,几个吻又依次落在?她?额头?、鼻尖、脖颈,蓦地又隐隐有往下的趋势……
晏乐萦慌乱至极,绷紧脊背,双手忙不迭想要推开他。
可惜腕子被他单手一捞,轻易并在?一起,他另一只温热的大掌还在?四下作乱,惹得她?整张脸开始蔓延绯色,偏偏软了身?子,一时气得瞋目切齿:“你!你无赖,这是赔罪吗?你明明是在?”奖励你自己。
“分明是雁雁贪心。”季砚仿若未闻,依旧紧紧揽着她?的腰,语气却故作委屈,“既然要我赔罪,为何又不肯?”
“季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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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雁总是这般,说着不要,实则喜欢得紧。”眼见晏乐萦真?怒了,小娘子气起来像被惹急的小猫,眼看就要张唇咬他,他稍稍避开,却难免嘶了一声,“乖些,莫再乱动。方才腰扭来扭去的,我亦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
还怪到?她?头?上来了,晏乐萦更是气红了脸,杏眸微眯。
他到?底松了手,“好了,不再闹你。今日伤重,有心无力,改日再向妹妹赔罪……嘶,别再蹭。”
这人如今是正经不得一下,从前到?底叫他食髓知味了,一次之后便日日纠缠。谁蹭他了?晏乐萦撇嘴,想往后躲,蓦地却真?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隔着衣物贴住她?,叫她?气得更厉害。
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心无力?
“雁雁……”季砚轻唤唤她?。
饶是面上已然通红,晏乐萦依旧摆出一副冷漠无情的做派,“憋着。”
“……”
季砚虽有哄诱的意思,实则揽在?她?后腰的手已松开不少。晏乐萦轻易便能起身?,于是也没多与他计较,她?只是娇嗔叮嘱:“伤重未愈,气血两?亏,你若不想之后再也起不来床,还是少想些这事吧别反驳,我也随医师学?过?几年医。”
“还是你要太医进来,叫旁人当面告诉你?”眼见他唇角翕动,一副还敢反驳的模样,晏乐萦又抢先道。
季砚便闭上嘴,只是凝视她?片刻后,又哑然失笑。
“笑什么?”晏乐萦偏头?,疑惑问道。
季砚无言,只是看着她。
此刻,虽然仍有彷徨,可又意外有一丝满足充盈在心中,只是深呼吸几口?气,稍稍缓过?神,他依然眷恋地望着面前的娇颜。
季砚想,或许他方才他生出悸动,某一刻很想脱口而出:雁雁,我不想再放你走了。
可最终,他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季砚再度蹙紧眉峰,病症自是不可能醒来便算好了,只是方才两?人拥在?一起缠绵许久,谁也没意识到?此事。
晏乐萦如梦初醒,连忙唤太医入内。
眼见季砚醒了,几个太医都面露惊喜,随后便是按惯例交代恢复事宜,晏乐萦一直在?旁边静静看着,没再说话。
可她?这日并未离开,之后他休养的几日也没有打算离开。
思来想去,晏乐萦最终决定陪季砚回京城一趟,也是监督他好好服药,以便尽早彻底康复。
出了这样的意外,到?底叫晏乐萦受了惊吓,何况长安也在?船上,只有看着他们平平安安到?达京城,她?才能全然放下心。
“我会?在?画舫再加派人手。”听闻晏乐萦的打算,季砚乌眸间闪过?惊喜,沉吟着,“随你来的这些暗卫,便还是跟着你。”
驶向京城的船只终于变得平稳,连春日融雪的河流也是平静的,晏乐萦瞧着季砚这副喜出望外的模样,心中倒泛起了涟漪。
面对旁人时,这个年轻帝王惯常喜怒不形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