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快到家时，东方白看到在他们家门口有个人在那里徘徊，看着像是曹家人。东方白皱着眉，把曹言叫出来，抬着下巴指给他看，问道：“那个是曹武？”

“啊？是的，他怎么来了？”距离还有些远，曹言仔细看了看点头，有些奇怪的问。

“哥！”曹武一大早就等在了这边，过来时东方白家里已经没有人在，就连马车也不在了，估计是带着那结巴出门了。曹武嫉妒的不行，曹言原本在家里，还需要看着他脸色，结果一转身卖给东方白后，居然不仅穿的好，还能天天吃肉，出行更是有马车代步，这哪是被卖了，根本就是去当少爷的。

上次崔氏过来找曹言要钱不但没拿到，反而被东方白吓得不轻，回去躺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缓过来，跟他们说东方白这个人是多么的可怕，让他们消停了好久，今天在家里时，一家三人商量了好久，才决定让曹武过来找曹言。

“弟弟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曹言对这个弟弟倒是不太讨厌，毕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他对崔氏明显的偏爱心里难受，可他对这个从小都肉乎乎的弟弟还是很喜欢的。哪怕弟弟经常会耍一些小聪明，害得他总是挨打，他对曹武也依旧很好，从来不曾想过报复他。

“哥，我有事跟你说……”曹武看着东方白那冷冷的神情，有些瑟缩。娘说的没错，东方白这人看着就是一副阎王爷的杀气脸，挺让人害怕的，他不敢当着东方白的面跟曹言说，支支吾吾的站在那里。

“哥哥，我去和弟弟说两句话就回，可以吗？”曹言看着曹武的样子，只以为他是害怕东方白，转身低声去求东方白。

“嗯。”东方白没说什么，把曹言提起来，轻轻的放下去后，才赶着马车回了院子，不过院子的门一直开着，东方白也站在院子里忙碌，像是没有再管他们这边。

“哥，你在这里过得好么？”曹武看东方白走进去了，才放心的上来跟曹言说话。觉得这么远的距离，只要说话声音小一点，东方白就不会听到了。

“嗯，挺好的，东方白对我挺好的。”曹言在曹武面前没有喊东方白叫哥哥，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就是不想让曹家人知道。

“那就好！那就好！”曹武眼里都是嫉妒，不用曹言自己说，他都能看出来，曹言光是身上这一身的行头，就够好几两银子，更别说他那红光圆润的大脸盘子，明显在这里被养的非常好。

“弟弟特地在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把曹武脸上不加掩饰的羡慕嫉妒看在眼里，有些不太想跟他多纠缠下去，直接问了他来意。

“哥，原本你都已经不是曹家人了，我也不好再过来找你说这些，可是弟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过来找你想办法的。”曹武听曹言自己先问了，也就懒得再跟他打马哈，换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眼里满是委屈。

“……”曹言不接话，既然都知道了，他跟曹家再无关系，再来找他做什么呢？

“哥，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瞒着爹娘跑过来偷偷找你的。”曹武见曹言不接话，也不在意，继续装着不得已的说道：“哥，你知道的，咱爹是个好赌的，每年都会偷偷的跑去赌坊里好几次。”

曹言这个倒是知道的，他爹生性好赌，不论他娘如何管教，如何防，藏起来的银子总会被爹找到，偷跑去镇上的赌坊里赌钱，所谓十赌九输，他爹也是如此。一年到头，往赌坊里不知道送了多少，可从赌坊拿回来的基本没有，就这样也还是让他爹乐此不疲。为此，他从小到大不知道看到爹娘为了这事，吵架吵了多少回，可爹嘴上说改，转头就忘。

“这次爹也不知道被何人唆使，竟然输钱后一时冲动，借了赌坊的银子。”曹武苦着脸，气得不行，“那赌坊里的银子能借吗？那一天的利息都比借来的银子多。”

“啊？借了多少？”曹言一听，心里就有些明白了，曹武这次过来，不是来看他的，应该是跑来跟他借银子的。

“也没多少，大概十五两。”曹武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无力。其实没有借那么多，才借了五两，他爹胆子小，虽然一时冲动借了钱，可也知道，这要是还不上，那是会出人命的。

“这，这么多？”曹言听了吓得结巴调调都出来来了，十五两啊，这要如何还？

第15章-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

第15章 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

“是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这几天那些赌坊里的人天天到家里来要钱，爹已经吓得白天都不敢在家了。”曹武这话说的倒是实话，这几天那些赌坊里的打手一直守在他们家门口，因为一直逮不到爹的人，还扬言要是再不还钱，到时候打死不论。吓得娘这几天，天天在家又哭又闹的，曹武也是跟着一起担惊受怕的，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曹言虽然已经和曹家签了协议，不再是曹家人了，但是听了心里还是跟着担心起来，“这该如何是好？”

“哥，你借我点钱吧？我到时候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曹武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一把抓住曹言的手，带着哭腔小声说道。

“我，我没银子啊！”曹言心里也知道，曹武特地过来不会只是就为了告诉他，可见他这样，他也不太好意思，他身上确实没有银子。

“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爹如今马上就要连藏身之地就要没有了，娘整日里以泪洗面的，你就真的忍心吗？”曹武可压根不信他会没有银子，村里的人都说东方白对他好的很，好吃好喝的供着，手里会没有钱？说出来谁信？

“……我真的是没有银子，我只是哥哥买来的，哪里……”曹言急急解释，他身上真的一点都没有。

“你都叫他哥哥了，难道会没有银子？骗谁呢？哥，我没想到你竟是这般不孝之人，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吗？”曹武一听，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推了曹言一把。这小结巴居然已经都叫的这么亲热了，还说什么没银子。

“……”曹言被曹武吼的愣住了，他哪里就不孝了，爹娘问都不问他要把他卖去时，他说什么了吗？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他无能为力了就骂他不孝，可卖了他得的十两银子呢？才多久难道已经都被花了吗？

“曹言，过来！”东方白不知何时站在院门口，听到曹武朝他大吼，冷冷的看着曹武。

“哥哥。”曹言心里有些难受，看了一眼曹武，没再说什么，走到东方白的身边低着脑袋站好。

“曹武，你们曹家人是不是老是记不住？曹言已经是我的人，别说他没有银子，就是有，凭什么要给你们？”东方白被曹家人总是这么理所当然的想法气笑了，不就是看着娇气包心软好欺负？已经不再跟曹家有什么关系的人，居然还拿着一顶不孝的高帽硬要套在他头上。

“……如今家里有难处，哥哥作为曹家人，理应帮着，帮着一起想办法才是。”曹武看到东方白出来，吓得心颤，果然娘说的没错，这东方白就是个阎王，光是站在那里不动，就看着好吓人。

“哦？曹家人？”东方白嘴角噙着一抹笑，冷漠严肃的看着曹武，说道：“既然你们还要把曹言当作你们曹家人，那就是想赎回曹言了？我东方白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你们只需出十五两银子来，曹言我立刻就放他回去。”

“……”谁要赎回他了？他过来就是要来讹曹言钱的，哪有银子没拿到，就往外贴的道理？

“快点，不要耽误我吃午饭，赶紧拿银子出来赎人。”东方白把曹言一把提溜出来，放在他自己身前，拍了拍娇气包的肩膀，说道：“你们曹家应该感谢我，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瘦的跟竹竿似的，我才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养的白白胖胖了，这要被你们领回去，算是便宜你们了。”

“……”曹言有些无语，东方白这打脸打的，看着曹武脸上丰富的表情，他心里的那些不舒服，被慢慢推散开来。

“不，不用了，哥既然没银子，就算了！我回去再想别的办法……我回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开始跑，越跑越快，越跑越远。

“走吧，回去了。”东方白一把拽住娇气包，回了院里。

“哥哥，对不起。”曹言跟着东方白进了屋，看东方白背对着他，以为他生气了，低着头喏喏的道歉。

东方白听到娇气包说话语气里都带着哭腔，走过去打开衣柜，指着里面一个包裹说道：“不是要看这里面是什么吗？过来！”半句没提刚发生的事。

“这是？合袍。”曹言打开看着包裹里那抹熟悉的红色，有些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他，是在成衣铺子里的那套合袍，这花色*图案跟他在铺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嗯。”东方白点头。

“哥哥，你真好！”曹言破涕为笑，一手摸着那软滑的触感，心里满满皆是感动，不知道他跟哥哥何时可以穿上这套衣服？

“我这样便是好了？”东方白拍拍娇气包的脑袋，这少年真的是太好哄了，一套衣服就能哄得开开心心。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希望我以后能一直跟哥哥在一起。”曹言转过头，用力的点头，东方白何止好，简直就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每次都是在他最难得时候出现来帮他。

“好！”东方白点头，心里也做下承诺，跟娇气包永远在一起倒是个不错的想法。

两个人随后做了简单午饭吃了，就开始装扮家里，贴上春联，挂上红灯笼，一派温馨喜庆的景象。

“真好！这样才像是过年啊！”曹言站在院子里，看着廊檐下挂着过冬准备的腊肉，每一个门上都贴着对联，还在几处廊檐下高挂着大红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