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1)

就在这时,曹国公李景隆道:“圣上,臣请奏。”

黄子澄微微侧目,循着声音注意到了李景隆,他对李景隆是很有好感的。

李景隆出身大将之家,父亲曹国公李文忠是太祖麾下一员得力干将,乃开国大将,虎父无犬子,李景隆自己也常修兵法。偏偏是这样一个名将之后,李景隆竟然还饱读诗书,文采风流!

文武全才,也不过如此。

关键是,很多老将都主张娘里娘气、不痛不痒的拖沓“推恩法”,李景隆却支持“削藩”。这简直是在支持黄子澄自己的主张,雪中送炭的力挺。

由是,黄子澄越看李景隆,越是顺眼。只见李景隆身材颀长,玉树临风。景隆的身份虽是武将,但完全不像有些武将一样邋里邋遢、一脸是毛……比如魏国公徐家那俩人,徐辉祖简直是个农民,徐增寿简直是个暴富的土财主。

而景隆边幅修剪得干净,衣着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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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发整齐,整个人给人干净整洁的感觉,看着十分舒服。他举止也很雍容儒雅,风度翩翩,这才是皇家贵胄的范。

这时圣上的声音道:“曹国公但说无妨。”

李景隆不慌不忙,从容自若地抱拳一礼,“圣上,那高阳王一身力气不假,可是只有匹夫之勇,有勇无谋,何足为惧?高阳王便是能以一敌百,又能敌控弦百万?”

景隆稍缓一口气,又道:“魏国公是不是太夸大其词了?纵观今古,能运筹帷幄、能率领大军的名将,有几个是靠匹夫之勇,亲自上阵冲杀的?”

好!说得好!黄子澄听到这里,差点喊出声来。

终于有人说了明白话!如此一来,放走一个有勇无谋的郡王,黄子澄那天没吭声,又有什么过错?所谓社稷大臣,忧天下、掌大政,哪里能对每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也面面俱到?

黄子澄沉下心一想又认定:李景隆的这番话,圣上一定能听进去。

黄子澄常伴君左右,还是比较了解圣上的。当今圣上,不太愿意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把什么责任都往皇帝头上怪……一些大臣,就是喜欢推卸责任,一股脑儿都说是圣上的意思。

那天亲口说送走燕王诸子的人,确实是圣上。不过李景隆这么一说,圣上就没什么错了。

果然不出所料,朱允炆马上就开口道:“曹国公言之有理。”

黄子澄听罢,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暗自又看徐辉祖,只见他好像刚刚吞下了一坨污|物一样,憋得一脸通红,偏偏一声都不敢吭。

就在这时,皇帝从御座上站了起来,“朕还有事。”

几个大臣忙跪伏行礼,大呼,“圣上万岁,恭送圣上。”

等皇帝离开御门,没一会儿吴忠便出来了,叫黄子澄和齐泰入内议事。肯定又是谋划北平之事,黄子澄这几个月都在苦心琢磨方略,并不心虚。

于是御门内的文武各有各的事,陆续散去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十八章 拒绝

那日朱高煦从燕王府出来,径直回自己的郡王府,完全没心思接见手下,先进屋睡了。

从京师回北平,辗转走了不止两千里路,路上风餐露宿,吃不好睡不好;昨夜从涿州客栈逃奔,一直到回家就没合过眼。这时候朱高煦明白一个道理:人最大的需求不是吃饱,而是睡觉。

一觉醒来,整个屋子里十分明亮,似乎是白天。他完全分不清是哪一天、什么时辰。

他坐了起来,回顾周围,这里应该是一间卧房,因为里面摆着床。但他并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一张光板竹榻上,身上倒是搭着一条被褥。

再低头看自己,朱高煦身上还穿着脏衣服,手上全是泥污。他回想了一下,昨日一回来就睡了,既没有换衣服,也没有洗漱。

他为何没有睡床?因为没洗澡身上太脏,下意识不想弄脏了床,收拾起来麻烦……这时才回过神,堂堂郡王,还怕弄脏一张床?

朱高煦犹自摇头苦笑了一下,**|丝总是**|丝,一时半会心态是无法完全变化的。

就在这时,一个奴婢在门口看到了朱高煦,便道:“王爷醒了!奴婢马上准备给王爷沐浴更衣。”

“好。”朱高煦应了一声,看那奴婢一眼,顿时脸色微微一变:为什么年龄那么大?!

想象中一群美娇|娘服侍洗澡的好事呢?

他回想了一番,原来那个朱高煦还没有成婚,本来徐王妃选中了一个,去年就该成婚的,不料去年太祖驾崩了。

妾也是一个没有的。朱高煦今年十六岁,最近两三年,几乎脚不进家门,不是在军营教习排兵布阵,就是和燕王一起在军旅途中。

于是家里的事几乎没管,差不多算是一团糟,这些丫鬟是谁找来的,他也不太清楚。

没过一会儿,那个脸上长着雀斑的中年“丫鬟”又来了,她有点羞臊地看了朱高煦一眼:“奴婢叫人准备膳食了,先让奴婢服侍王爷沐浴更衣罢。”

朱高煦道:“沐浴的东西拿进来,我自己洗!”

他便先洗澡换衣服,因为奴婢拿来的是一件蓝色的圆领窄袖袍,他便将就穿了……反正后世他最讨厌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大概是无甚值得炫耀的地方、便不喜被人注意。

那奴婢只拿了一张网巾,朱高煦擦干头发,就拿头巾随意束发。

接着又吃了饭,浑身顿时神清气爽,睡好、吃好,他顿时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再看站在旁边的中年丫鬟时,看起来也不是太难看了。这时他想到刚才醒来,这个妇人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麻利,顿时觉得她做事还可以。

朱高煦便伸了个懒腰,随口说道:“之前下过雨?我睡着的时候,感觉还有点冷。”

妇人诧异道:“没下雨呀!奴婢怕王爷睡着了凉,还给您盖了条被子哩。”

朱高煦要的就是后半句,证明那条被褥是这个妇人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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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即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道:“奴婢姓王,没有名字,府上的人都叫奴婢王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