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李诫怕挤到赵瑀,双手虚护着她,穿过人群,两人走到僻静的街巷口。

赵瑀的神情看上去不如开始高兴,有些郁郁。

李诫不知道为什么,“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起过去的事情。”赵瑀叹道,“我现在过得开心,很舒畅,也希望那个人过得好,他不是什么坏人。我这样说,你会不会生气 ”

李诫知道她说的是温钧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赵瑀会突然提起他来,但她说“现在过得很开心”,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他所有的不快都消散于风中。

他哈哈笑道“我不会生气,我才不会和他一般见识不过我也希望他过得好。”

李诫是真心这样想的,温钧竹过得好,最好有个心上人,这样他就不会肖想赵瑀

赵瑀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个心胸开阔的君子”

一顶花环轻轻落在头上,赵瑀扶了下,讶然道“这是刚才买的野花”

“嗯,喜欢吗”

赵瑀用力点点头,笑容大大的,“喜欢”

第36章 036

是谁家的小可爱漏订章节啦  “行了行了”张妲不耐烦打断她, “又不是一去不回,说得跟永别了似的。瑜儿,南边和京城的水土不一样,吃的也不一样,你一定要注意身体。我给你拿了几服调养的膏丸,还有人参、燕窝、雪耳之类的补品, 你统统给我带上。”

她拿来的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价钱自不必说,单是这份贴心周道, 就让赵瑀心头一暖。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赵瑀笑道, “这份情我记下, 等你出嫁时, 无论我身在何处,必定会赶回来给你添妆。”

张妲眼神一暗, 叹道“我谁也不想嫁。”

赵瑀自觉说错了话,妲姐姐一直待字闺中,任凭谁来说亲都说看不上, 也亏父母宠爱,不愿委屈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是以十六了还没定下亲事,成了京城有名的“老姑娘”。

她想了想便说“许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他还没出现, 等遇到他, 你就会发现之前所有的等待, 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相遇。”

张妲只是摇着头苦笑, 反而是殷芸洁惊呼道“瑜妹妹真不一样了,这样的话也能面不改色说出来,搁以前打死我也不信”

生死两个来回,谁又能没点儿转变但有些话赵瑀不愿与她多说,因此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张妲忽指着墙角的瑶琴问“瑜儿,这琴你不带走吗”

要带走的东西都装进了樟木箱子,不带走的也叫人归还库房,屋里空荡荡的没什么摆设,那张瑶琴便显得尤为突兀。

赵瑀说“妲姐姐,此去路途遥远,实在不便携带,不如先放在你那里,往后有机会我再取回来。”

张妲先是一愣,旋即脸涨得通红,气恼道“王昭君远嫁匈奴,不比你远带着的琵琶不照样好好的这张琴你知道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寻到的吗你轻飘飘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就这么糟蹋我的心”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呆了赵瑀,她不知道为何张妲如此生气,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殷芸洁同情地看了赵瑀一眼,转头安慰张妲,“妲姐姐莫生气,瑜妹妹也是心疼这张琴,若是磕了碰了反而不美。再说她相公,唉,高山流水虽好,也要觅得知音欣赏才对,不然对牛弹琴,平白辱没了瑜妹妹的琴艺。”

说罢她方知失言似地掩口道“我没别的意思,瑜妹妹别多想,听说你相公是伺候晋王笔墨的,那肯定饱读诗书、文采颇佳,定能与瑜妹妹琴瑟和鸣呃,我们还要去学士府和魏妹妹商量开诗社的事,妲姐姐,咱们快走吧。”

赵瑀唤住她,面上带着疏离的笑,“芸洁,这根银钗表面黑成这样你也没有拿去洗一洗,可见是你心爱的旧物,这样珍贵的东西我不能要,还给你吧。”

殷芸洁没料到她当面给自己难堪,拿着银钗走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窘得一张脸通红,好半天才说“瑜妹妹你真是不一样了算了,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不和你计较。妲姐姐,快走吧,晚了魏妹妹该数落你我的不是。”

张妲推开殷芸洁的手,冷冷说道“你自己去吧,我现在没心情弄什么诗社。”

殷芸洁没有再劝,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打了个来回,提脚告辞了。

赵瑀猜张妲有话单独对自己说,便让小丫头去廊下候着

张妲的丫鬟也悄悄退了下去。

无人说话,一片寂静中,只听廊下檐铃和着轻风,发出几下清脆的响声。

张妲耐不住,率先开口“明天我不来。”

“嗯。”

“你嗯什么嗯”张妲恼火道,“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怕失了身份才不来的”

“并没有。”

张妲眼泪掉下来,赌气说“我就是那种人”

赵瑀递给她帕子,“不,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交朋友不看身份,只看是不是投脾气。”

“你心里还算明白。”张妲扯过帕子擦擦,“是我娘不准我来,不过你也别误会我娘,我娘还说你不容易来着,她是气我气狠了。”

“伯母为什么生气”

“我、我之前给表哥去信说了你的事,让他尽快回来,结果他居然没和先生请示就连夜回京。”张妲越说越难受,声音也开始哽咽,“昨天姑妈家收到先生的快信才知道这事,表哥他、他被书院除名了,温祖母直接气昏过去,姑妈家都乱套了。”

赵瑀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妲,心渐渐沉下去,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

温钧竹读的是青山书院,最好的书院,只看学识不看出身,他当初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进去。就这样除名,太可惜了

不止如此,被除名是件不光彩的事,恐怕会影响他今后的仕途。

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弥漫上来,赵瑀低着头喃喃道“他真傻。”

张妲揉着帕子,反反复复道“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写信叫他回来。可我实在不忍心,如果他回来他一心想娶你,结果看见你嫁作他人妇,我真担心他承受不住啊”

说着,她忍不住伏在桌上痛哭起来,也不知是哭温钧竹,还是哭自己。

赵瑀似乎明白点什么,想说几句安慰张妲,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只默不作声轻抚着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