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武阳直接叫蔓儿上前,“让你伺候赵太太如何”

蔓儿干净利落答道“奴婢听主子的安排。”

“这不就得了”武阳拍手笑道,“母妃,把蔓儿的卖身契给赵太太吧。”

如此简单就定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过来,赵瑀此时方知权势的威力。

还好,卖身契给自己了,但是凭着李诫和蔓儿的关系,这个使唤人的度自己必须拿捏好,不然引起误会又是麻烦。

赵瑀觉得自己必须和李诫好好谈谈了,不止是温钧竹的事,还有蔓儿的问题。

巳时将至,枫晚亭传话,王爷没有留李诫用饭,王妃便打发赵瑀走了。

武阳郡主这才说“刚才我派人跟着姑妈,您猜她去了哪里她径直去了大哥的院子”

王妃罕见露出了恼意,“她想干什么没的想祸害我儿子。”

“我猜呀,她是提前找靠山。”

建平是盼着晋王登基的,也只有晋王登基她才能保持现在的风光,但她找晋王世子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王妃缓缓吁出口气,面上又恢复往常的平和,“她的手伸得太长了,须得给她找点儿事做做,近来皇上身体不好,我明日进宫和母后说说,让她去南山礼佛祈福去。你方才要给赵氏塞人,是不是也与此有关”

武阳笑了,笑容里透着天真“没有啊,我是真想给赵氏撑面子。母妃知道的,我最讨厌把女子不当人的人家,赵老太太明明也是个女人,却以作践女人为荣。我看她家不顺眼了,有机会踩一脚,当然不能放过。”

王妃狐疑看了她一眼,“你做事有分寸就好,李诫是你父王要重用的人,别因此让他们之间生了间隙。”

因要交接差事收拾东西,蔓儿没跟着赵瑀回来,但身契当晚就送到了李诫的院子。

李诫捏着身契,深深思索良久,交给赵瑀,“收着吧,省得再买丫头了。”

赵瑀觑着他的脸色,斟酌问道“蔓儿来了,我该用什么身份待她”

“她不是来做丫鬟的吗你是主子啊。”

“可她叫你哥哥”

“叫爷爷也没用。”李诫道,“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不能乱了上下关系,不然以后再有人进来怎么管教你可以对她好点,但该有的架势还得有,不然主子没威严,可管不好下头的人。”

赵瑀听了,吊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嗯,我知道怎么待她了,先前还以为你们情分很深,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李诫脑筋转得快,立即问道“什么情分深”

“就是你们相识于微末,你又救过她,一同入府,我以为,以为你们关系不一般。”

李诫讶然失笑,“什么啊,还好你明说,不然这误会可大了,我是救过她,也就是比别人熟点儿而已,哪有什么情分不情分的”

赵瑀脸一红,喃喃道“是我误会了。”

李诫思忖片刻,也将心中困惑说出来,“你怎么看温钧竹”

第27章 027

怎么看温钧竹这句话问住了赵瑀, 她小心看了李诫一眼, 暗自揣测他的用意。

成亲第一日,妻子前未婚夫就来堵门,任何人都会恼火。别看他嘻嘻哈哈和自己说顽笑话, 好似毫不在意,其实心里还不定怎么膈应。

他一准儿不喜温钧竹。

然而温家百年望族,温钧竹的父亲是内阁首辅,朝野上下颇有威望, 与其交恶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李诫的脾气她也看出来了,眼里心里只有晋王爷一人, 其他人一概不当回事儿, 若真惹怒了他, 他才不看对方是谁,定然对着干。

她不能让李诫去和温家这座大山硬碰硬。

所以她斟酌着说道“我与他不是很熟, 具体也不知如何说,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个君子。”

前一句话李诫听了挺高兴, 后一句就有些吃味了, “君子能干出逼人和离的事情”

他果然恨上温钧竹了赵瑀忙笑道“温公子年轻气盛,从小又顺风顺水的没遇到过什么挫折, 乍然生变, 一时乱了分寸也是有的。不过他温文尔雅, 行事一贯坦荡, 是高风亮节的君子, 也是值得一交的朋友,你别和他起了间隙才好。再者,他说他的,我也没答应他啊。”

她没口子夸温钧竹,李诫浑身不自在,又不愿意让她看出来,正别扭着,忽听到最后一句,顿时满腹不悦消散大半。

李诫笑道“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因此和温钧竹结怨,你放心,我也是有分寸的人。”

赵瑀微微放下心,“那就好,我虽不懂官场上的往来,却也知道朋友越多越好,俗话还说一个好汉三个帮呢,你若能与他化干戈为玉帛,往后官场上也有个照应。”

李诫只应付似地笑笑,没有接她的话头,思忖片刻,觑着她的脸色问道“你对他没点儿别的想法”

赵瑀坐直身子,袖子下的手握了起来,“此话怎讲”

“那个,我是说你别多心啊,我就是不放心问问。”李诫有点心虚,又有点惴惴,讪笑道,“你们议过亲,如果不是王府宴会那场意外,你应该是他的媳妇儿。呃,我看你对他也挺欣赏的,如果你对他有念想,直说就行。”

赵瑀万没想到他竟会猜疑自己,心头一点点发凉,许久未曾有的凄凉无助的心绪又袭了过来,仿若被人抛弃在荒野古庙之中,阒无人声,只听见外头夏虫的哀鸣声。

此时她连叹息也没有,只木然看着李诫,嘴唇嚅动,“原来你也认为我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

李诫脸色骤变,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砰”一声膝盖磕到桌角,疼得他不住倒吸气。

他呲牙咧嘴揉着膝盖,慌慌张张说“没有,我绝对没那意思,我说错了话,你别当真”

赵瑀神色黯然,眼中一片苍凉,“你是好人,我知道的,无心之言,我也知道的,可往往这种无心之言,才更能显露出人真实的想法。”

她声音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却在李诫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我真的半点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就是怕你觉得嫁给我委屈,才想问问你是不是对温钧竹余情未了。如果你喜欢他,咱们大可和离你去嫁他,如果你不喜欢他,咱们就踏踏实实过日子。”李诫急得满头冒汗,不停解释,“哎呀,你别哭,我就是拿不准你的心思才问你的。”

赵瑀听了更加失望,“你就是对我生了疑心,我早就说过我愿意嫁你的,为什么你不信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拒绝了他,你却还怀疑我和他有染不住试探我,你这是在羞辱我啊你不是拿不准我的心思,你分明是信不过我,或者说,你一开始就没相信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