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宋自心嘱意的疗养院，这家疗养院的精神治疗很出名，有多位全国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生。官方叫南天星疗养院，其实本地人大多叫它南天星精神病院。

宋自心没想到他同意得这么快。准备好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比如重启旧案，以安乐具有杀人行为的名头强制接受治疗，限制人身自由。

“好。那么我们在两个星期内把安乐安排进疗养院，越快越好。”宋自心转而确认下一步事项，对祝廷敬的顺从暗自提高了警惕。

“可以，我能先看看祝星吗？”他这么配合，提出的要求也合情合理，宋自心没有拒绝的理由，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不怕祝廷敬不配合，就怕他太过于配合，不提出任何要求，那才是有鬼。

“可以。定个时间？”

“明天晚上。”

两个男人礼貌性地微笑，各抱自己的私心，初步商量好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宋自心已经离开。

祝廷敬陷进沙发里，摘下眼镜，轻声呢喃：“我怎么可能会拒绝把祝星关起来的大好机会呢？”

祝廷敬对祝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关心，偶然知道一些男人或女人的尸体，心生厌烦。他只关心祝星这个人，比起在外面鬼混，明显是把祝星限制在疗养院里更好。

但他之前不想和祝星撕破脸，也不希望自己和祝远山的死亡扯上关系，不然家族里又有些货色蠢蠢欲动。现在有宋自心参与，倒是刚好。

那个宋自心。祝廷敬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如果祝星对他的亲哥非同寻常地感兴趣，他不介意多花时间、多花力气，毁掉这个男人。

祝星醒过来后，摸了摸自己酸疼的后颈，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动作轻巧，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翻找东西。

墙上挂着木制圆钟，时针和分针滴答转动，倒映着祝星冷漠的脸庞和灼灼闪耀的眼睛。

家具大多柔软，边缘是圆形的弧度，被泡沫材质紧紧贴住。衣柜里是衣服，祝星随手翻了翻，把那一叠按顺序摆好的尺寸明显不同的衣服给打乱了。那些衣服放着，就好像有一个住在这里的孩子慢慢长大成人。

床头柜、书桌的格子里，是一张张孩童的照片。祝星隔着相片，与过去抿唇微笑的安乐遥遥相望。

他把照片“砰”地塞了回去，边角卡在抽屉的缝隙上，折出一道刺目的痕迹。祝星再拉开抽屉，让这一块照片消失在视野里。

书桌旁边有一大片宽广的空间，桌的边缘正好贴着一扇通向卫生间的门。

东西很少，但该有的都有。毛巾是粉色的，上面一只白色的胖兔子啃着怀里的胡萝卜。

没有趁手的东西。难道他还能拿这条毛巾勒死宋自心吗？

祝星烦躁地转了几圈，又坐回去了，他闭着眼睛，有种窒息的感觉，大口大口地深吸了几口气。

冷静。冷静。要冷静。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一天三餐，宋自心都会给他送饭。饭菜很好，色香味十足。

“你想干什么？”祝星一时面色阴沉，一时又笑颜如花，语气温柔，“哥哥，我能去你的房间看看吗？”

他无非是想出去，被宋自心全部拒绝后，肉眼可见的暴躁。在第二天晚上，他没有吃饭，失控地用双手掐住宋自心的脖颈，喉咙间呼出沉沉的气息，像一只凶兽。

宋自心把他反压在床上。两人都气喘吁吁，出的汗似乎都渗进了对方的身体里，是扭打的姿势，也是一个亲密的姿势。

“安乐，今晚祝廷敬会过来，这次，我们会告诉你要干什么。”两人贴得太近，宋自心说话时，胸腔一震一震，把热量和力度通过祝星的后背，传递到他心里。

过分明显的存在感，让祝星一时恍惚。他被压在身下，动不了，于是扭过头，想撕咬宋自心的血肉。他回过神来，齿间咯吱作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宋自心，杀了这个关住我的人。

祝廷敬一进门，就看见双手双脚被缚的祝星。他扶着祝星，让他靠坐在自己的怀里，仿佛一边的宋自心不存在。

“小星，我们要把你送进疗养院好好治病。”他摸着祝星的脸颊，一手在腰间流连，从衣摆下往上没入隐秘的地带，被宋自心一把抓住了。

祝廷敬迎着他警告的目光，慢悠悠地松了手。

祝星转过头，看着他，眼中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你们商量好了。”

祝星冷笑，看向了宋自心，“我要和祝廷敬单独说话。把你的监控关掉。”

宋自心打掉祝廷敬的手，把祝星的衣摆拉下，将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他扫了眼祝廷敬，道：“可以。”

房间内只剩两人，宋自心在外面发了会呆，从衣裤里摸出了一支烟。

祝廷敬肆无忌惮地把刚刚拉下的衣摆又撩了上来，手指拨弄着两颗受冷而立起的乳珠，“你想对宋自心做什么？不能杀了他，他是警察。”

比起宋自心这个分别十几年的亲哥，祝廷敬才是更为了解祝星的人。同样，祝星也了解他。

“祝廷敬，现在你很高兴吧。终于有机会把我关起来。”祝星睨着眼睛看他。

祝廷敬对他微微一笑。

祝星扭着腰，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祝廷敬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宋自心可不想和你上床。祝星，你真是个魔鬼。”

“祝廷敬，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就算现在祝星双手双脚被捆，任人宰割的样子，对着祝廷敬，倒像他处在上风，对祝廷敬发号施令。他知道，不涉及祝廷敬的底线，他总是会满足他的要求。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这么亲密的事情，哥哥应该会喜欢吧。我们能从里到外，肉体相连，好像变成一个人了。”祝星撇撇嘴。他的怒气和杀意倏地消散了，眼神飘荡，目露神往，和之前喊打喊杀的样子完全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