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重新回到小区时，天已经黑透了。

祝星解开了安全带，他没有下车，反而起身，猝不及防地吻在宋自心的脸颊上本来祝星是想亲在他的嘴唇上，被宋自心扭头避开了。

“祝星！”宋自心的语气里含着严厉的警告。

他一手按在祝星的肩膀上往后推，一手抓住了祝星按在他大腿上的手，连着按在腿上的膝盖一起往外推。

祝星顺势退开了，手背擦过宋自心的脸颊，偷偷把刚刚扯下来的头发塞进了衣兜里。

他后靠在玻璃窗上，半边脸颊被路灯照得迷离暖黄。他推开了车门，发丝在夜风里飞扬，狡黠道：“哥，你真好。”

宋自心无语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反手擦了擦自己的脸。

震惊消去，骤急的心跳平复如常，宋自心摸了摸衣兜里的发丝，把那些繁杂的思绪丢到一边。

第19章 19、即将见面的亲哥和继兄

宋自心把那几张鉴定单扭成一团，扔在了副驾座上。手臂抵着额头，他垂在方向盘上，像一座静默的石雕。

良久，他抬起头来，仰靠在椅背上，捂脸大笑起来。他止了笑，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双似狂喜，似狂怒，又似痛哭过后的眼睛。

他把那几张纸寸寸扯平了，又整齐放好，随后，踩下了油门。

祝星，祝星，祝星。

这个名字在消失。

安乐。安乐。安乐。

他咬牙切齿地踩在楼梯上，心脏随着急切的脚步哐哐狂跳。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门铃像叫丧一样穿刺了整个楼道。

宋自心盯着眼前的门，意图暴力破门的下一秒，门打开了。

宋自心转着眼珠子，低下头，对上了祝星。

祝星满脸潮红，头发汗湿，条条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又被他往后拨开，在皮肤上留下细微的水痕。

水光覆在大团大团红艳的吻痕之上，微透过薄薄的衣服，隐见衣下暧昧的风光。两条长腿光溜溜地露在外面，宋自心伸手一摸大腿，连内裤都没穿，手上满是粘腻的湿液。

祝星在干什么，一目了然。

祝星下身赤条条地站着，没有丝毫惊慌，握住宋自心抽出的手，笑道：“宋哥，进来吗？”

宋自心没理他，把湿液抹在他的衣服上，牵着他的手，像人肉手铐，往那个半开的房间走了进去。满目琳琅的情趣用品，中间的黑色躺椅上还放着红绳和鞭子哦，还有两个衣冠不整的男人。

一个是安乐的小男友，还有一个是宋自心第一次来见安乐时，在他家楼下匆匆一瞥的男人。

他无视了他们惊异的眼神，向楼上的房间走去。

一间间踹开，他像侦察案发现场一样，把所有东西都扫过一遍，从祝星的衣柜里扔出几件衣服，摔在他身上，简短道：“穿上。”

祝星一直笑吟吟的，那个假笑像是嵌在了他的脸上。他在宋自心冰冷的视线下，不紧不慢地穿好了衣服：“宋警官，或者，我应该叫你哥哥？”

“你一直都知道？”

祝星伸手抱住他：“不，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宋自心掐住他的脸，仔仔细细地，一丝不苟地，带着几分恨、几分爱，把这张脸深刻在自己的心里。

眉毛黑浓，眉头微底，眉尾飞扬，同上挑的眼角一样，带着富有攻击性的勾人意味。眼睛又黑又亮，平静自如，在当下的场景里也是如此。

鼻头小巧圆润，连着鼻翼两旁，只有凑近了看，才能观察到的淡褐色雀斑。

唇薄，下唇稍饱满，嘴角微微扬起，本该是一个恬静的微笑，像小时候乖巧的安乐。但现在，笑得宋自心心头火起。

“我们谈谈。”

“当然可以。”

两个人像打哑谜，门口跟上来的卓逸之和乔宁面面相觑。

祝星瞧了乔宁一眼：“不用告诉祝廷敬。”乔宁眉头拧起，如果没记错，这个人是警察。

宋自心从一进门就当作他们不存在，现在也一样。他拉着祝星，大踏步向前走，把他粗暴地往车里一塞，在他张嘴说话的时候，用沾了迷药的手巾重重捂在了他的口鼻上。

祝星睁大了眼睛，想用手推开宋自心铁圈一样的手，抬脚用力踹他。

毫无章法的攻击被轻松镇压，宋自心这会耐心十足，他等着祝星的挣扎渐渐微弱，等着那双黑亮的眼睛迫不得已合上。

他静静地抱着昏迷的祝星，眼底闪烁着温柔，像小时候抱着睡着的安乐，抚摸软软的脸颊，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他用备好的绳索把祝星捆起来，把他放倒在后座上，启动了车子。

灯光亮起，这是一个童真童趣的房间。

淡绿色的墙壁，原木色的地板，天花板上，藤蔓上长出了灯笼花似的灯泡，萤萤亮着暖色的灯光。像鸟窝一样的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摆着大大小小的玩偶，其中一个，非常老旧，是安乐小时候经常抱着睡觉的小熊。

沙发、柜子、桌椅、墙角……缝隙里，冒出了一朵朵色彩鲜亮的小蘑菇，让这个房间看起来童真可爱。

这是宋自心在自己家里，特意模仿安乐小时候的房间所建造的。整个房间用了上好的隔音材料，唯一的一扇窗户，也只是挂上去的画，窗外的翠绿的树叶凝固在风中。

宋自心把祝星抱在床上，确定捆紧了他的手脚。于是他搜了身，翻出祝星身上的手机，退出这个房间，把与整体画风不符的坚固铁门给锁紧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先是破解祝星的手机。

他挑着重点翻看了聊天记录，发现祝星的联系人少得可怜，其他多是一些由一长串号码发来的信息。这个祝廷敬，祝星的继兄，他脸色阴沉地翻完了所有的记录，在看到一些不堪入目的视频后，忍不住地骂了几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