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手臂青筋暴起,隐隐有?转醒的迹象。
空气似乎都被浓厚的灵力扭曲了几分?,竹托中原本化作水液的冰晶重新凝固,逐渐往外蔓延,似有?把这间厢房冻结的倾向。
姚念芸心中莫名?一惊,回首看着那转瞬即逝的冰晶,急声喊道:“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被冰晶包裹的竹托,扶风神情微变,下巴朝那桌上的药碗轻扬,吩咐道:“你去把那药给你师兄灌下。”
“好!我这就来!”
姚念芸连忙端起药碗,扶住温无越的肩膀后,大着胆子将那药往他嘴里灌。
只是那嘴巴硬得很,任她怎么撬都撬不开,只有?一点点灌进去。
大多数药汁都顺着唇角流下浪费,玷污了二人相接的衣衫。
“师叔,只能灌进去了一点点,怎么办?”
“没事?,能咽下去一口?就行。”
扶风没抬头?,只专注于?手上动?作。
只是姚念芸隐约也有?所察觉到,空气中一直都有?两?股灵力在?对峙拉扯,谁也争不过对方。
她心里急切,却也知晓不能干扰医者的操作,只好勉强用?勺子撬开温无越的嘴角,将碗底剩余的药汁灌进去。
直至看到他喉结滚动?,将药咽下后姚念芸才松了一口?气。
那股肆虐的灵力骤然停顿。
见那灵力不再推诿,扶风手上速度加快。
不过半刻钟地时间便将背后的冰晶刮干净。
见扶风把刮刀放下,姚念芸从床上跳下来,搀扶住他:“师叔您辛苦啦,师兄这样便好了吗?”
“好是好了,就是有?些奇怪。”
扶风借力起身,捏出一道水诀,将刮刀上的残留的冰晶颗粒冲洗干净:“以往还?未遇到无越这般抗拒的情况。”
这种?专业的知识姚念芸不是很懂,只好在?一旁干坐着听。
“你且看好无越,我去瞧瞧另一副药熬好了没。”
“没问题,师叔你去吧。”
事?后照料人这种?事?,她轻车熟路了。
晚风将窗纱吹得猎猎作响,姚念芸看了一眼床上的温无越,又看了一眼窗棂,还?是把它关了。
师兄现?在?没穿衣服,万一着凉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姚念芸往回走了几步,坐在?床沿处,垂眸看向安安静静沉睡着的温无越。
原本覆在?他身上的冰晶已然消散,青年?衣衫凌乱,领口?散开大半。
从她的视线去看,只看到一节漂亮的锁骨,褐色小痣格外显眼。
往下便是泛起潮红的胸膛,那股子潮红随着胸膛的起伏而蔓延至四周。
“呃”
似有?若无的痛苦喘息在?房内回荡。
难道是又开始烧起来了?
姚念芸蹙眉瞧着,从木盆里捞起浸湿了的白帕拧干。
一手撑在?他身侧,另一只手往前,朝他额头?去够,低头?认认真?真?地将那点汗珠擦掉。
薄薄一层窗纱遮不住清辉的入侵,有?细碎的光点洒落在?温无越脸上,映得眼尾那抹薄红如同被水汽玷湿过,愈发明显。
一绺黑发从少女肩头?滑落,坠入青年?白皙锁骨处。
如同素色宣纸上生出了几枝墨梅。
长时间悬空擦拭的动?作忽而变得缓慢,姚念芸只觉得手臂处酸软无力,连手指都是巍巍颤颤的。
身下人温热的呼吸拂动?鬓边几缕碎发,连带着那处皮肤泛起些许痒意,被她不甚在?意般挽到耳后。
“这脸怎么越来越红了?”
姚念芸不明所以地看着温无越逐渐发红的侧脸。
不会是冷到了吧?
手里的白帕不再如原先那般湿润,她眨了眨眼,有?些疑心是不是看错了。
姚念芸垂眸往下看。
床上的薄被只堪堪遮住他的下半身,上半仍旧露在?空气中。
也不知是不是夜风侵染,青年?瓷白的胸膛泛起一阵战栗。
似风中飘摇的米色芦花。
“诶呀,怪我怪我,忘记给师兄盖被子了。”
姚念芸自言自语地把白帕扔回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