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夏长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一头干净利落的碎短发，又喜欢穿黑衣服，总让人下意识忽略她的性别。

“夫人。”姜夏拿过浸湿的干净白毛巾递给姜露白擦汗。

男孩想在姜露白面前表现，一张嘴喋喋不休的夸赞。

姜露白擦着额上的汗，眉心轻微蹙起，觉得他十分聒噪，有些烦，声音冷淡，“小河，你先下去吧。”

叫小河的男孩一怔，眼中有明晃晃的委屈，还想挣扎一下，“露姐……”

姜露白蹙眉扭头看过去，眼神很冷，小河立马闭上嘴，噤了声，怕惹恼她，乖乖走了。

耳边清静下来，姜露白低头，摸着手心和虎口的老茧，漫不经心的问姜夏，“刚才那个女孩，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姜夏一怔，半晌反应过来夫人嘴里说的是刚才不长眼过来挑衅的那个女生，那是云雾的小情人。

“她和夫人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姜夏回忆了一下女孩的长相，老实回答。

“哼。”姜露白勾起唇，忽然嗤笑出声，低头摸着食指指腹上的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茧。她没有再说话，那双姝丽淡漠的眼睛，忽明忽灭。

她知道云雾近十年，特别热衷于找长相与她相似的女孩做替身。

但这还是第一次，他的小情人敢舞到她面前来，大言不惭的叫她让位。

那女孩还言辞凿凿的说云雾现在最爱的是自己，叫她这个老女人赶紧滚蛋，别紧巴着云雾不放。

然后……

姜露白叫人将那女孩绑到靶子上，搭弓拉箭，直接冲着她的脑袋而去。

女孩吓得尖叫连连。

箭钉在她耳侧，差点就直中脑门。

女孩腿一软，直接滑倒在地上，吓得尿了裤子。

女孩还在上大学，性子莽撞又天真，在来之前什么都没调查过，只从云雾偶尔的只言片语间，推测姜露白是个年纪大的富太太。

也许是这几个月被云雾宠的没了边，也许是听说云雾身边的女孩从来呆不够三个月，可她自己是个例外，她留在他身边已经半年之多。

女孩心中生了妄念，脑子一热，竟然来挑战他的正宫夫人。

如果能上位，谁又想当小三？

是云雾的偏爱给了她底气，让她不再安于现状，只做情人。

但没想到云雾夫人并非她想象之中懦弱无能的中年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太可怕了！

她后悔了，她要回家。

姜露白搭起第二箭，这次冲着她的腿而去。

“噗嗤”一声，女孩听到箭穿过肉的声音。她低着头，惊恐的看到自己小腿上有支箭，血在汩汩往外冒。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她一抬头，发现姜露白搭起第三支箭，并且瞄准她的另一只腿。

女孩立刻瘫软在地上，开始求饶。

但姜露白还是松了手，箭正中女孩另一条腿。

最后要不是云雾及时赶到，女孩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姜露白手下。

云雾看着女孩的惨状，眼里含着失望和愤怒，“姜露白，你怎么这么狠？”

姜露白放下弓，盯着云雾那双责怪的眼睛，嘲讽笑笑，“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她转转手腕，眼角上挑，睥睨着地上的两人，接着道：“我一向都心狠手辣，你难道才知道？”

“云雾，以后，记得管好你的小情人哦。”

云雾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带着那个女孩走了。

他把女孩送到医院治伤，给她卡里打了一大笔钱做分手费，然后再也没去见过女孩。

以往他找的人都和姜露白有几分相似，虽然这个女孩长相上并无相似之处，但性格有几分像她年轻时。

只是谁都没有姜露白狠。

云雾躺在房间里，盯着婚纱照上那张脸，眼神逐渐痴迷，忽而清醒后又满是痛苦。

姜露白啊……

根本就不爱他。

云雾也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她一点都不爱他这个真相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心里便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

云雾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到底从哪一年开始，他身边有了其他人，而她身边也有了其他人。

只是从未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长久留在身边陪伴。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姜露白见面时只剩争吵和互相怨愤？

云雾闭上眼，心中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