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不爱喝水,就连喝药都懒得用水。

当时坐在她旁边的女生都惊呆了,一遍用卫生纸擦着鼻涕泡,一边颤抖着声音问她,“你,你要自杀啊?”

她把药咽下去,垂着眉,淡淡的解释,“这样好的更快。”

的确好的更快,她比旁边同样感冒的女生,要更快恢复健康。

只是这种不顾死活的喝法,旁边的女生可不敢学她。

后来她这个女同桌在毕业留言时给她的评价:一个冷静的疯子。

中途换过一个女同桌,另一个女同桌对她的评价是:不会爱人也不会爱己。

在许多条毕业留言中,只这两条她觉得最准确最中肯。

对于第一条评价,她就是看上去永远冷静,实则疯狂的一面都被刻意封印在心底,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爆发。

对于第二条评价,她不知道怎么去爱别人,在这方面她一向是笨拙的。当然也不知道怎么爱自己,所以总是不把自己的生命和身体当回事,对待的很随意。

她发呆的空隙,莫西楼起身,几分钟后从外面进来,拿着一件衣服。

是他的白色T恤,之前放到洗衣机洗过烘干的。

“先穿上我的衣服,刚洗的。”他俯身将自己的衣服套在她脑袋上,给她穿好。

西瓜味被薰衣草味的洗衣液冲的极淡,她看向他赤裸的上身问,“那你穿什么?”

“我先不穿了,就这样吧,也不冷,我叫顾云起去买衣服了,他应该明上午能给送来。”

莫西楼拿了条薄毯子,披在身上。

岳寂桐整理了一下套在她身上的白T,长度都到她大腿下面了,加根腰带能当连衣短裙穿。

弄好后她慢慢躺下,被子拉到胸前,眨着眼睛看他,“你怎么叫顾云起送衣服呀?”

“他刚好在外面,附近有商场。”他坐在床边,拿热毛巾敷在她额头上给她降温。

“可是……这样他不就知道……”岳寂桐担心的是这个。

这下相当于直接告诉人家,他俩在房间里都干了什么,而且激烈到把衣服都撕坏了。

想想她就觉得羞耻。

莫西楼没觉得有什么,“没事,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就知道呗。”

过了一个小时,岳寂桐退烧了,脸色从红热恢复到白皙的状态。

她睁着眼睛,躺在那里安静的望着天花板上的一串水晶吊灯。

莫西楼问她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她轻轻摇头,一行清泪从眼角无声的滑落,顺着脸颊没入枕巾中。

一滴接一滴,流个不停。

莫西楼一怔,瞬间慌了,握住她的手,“怎么哭了?哪里难受?”

她哑着嗓子开口,“疼……”

“宝贝,哪里疼?”

她一边落泪一边摇头,“不知道,好像哪都疼……”

“那你怎么现在才说啊?”莫西楼扯过纸巾给她擦去脸颊的泪。

做的时候,从头到尾,她都紧咬着牙关,没喊过一句疼。

但凡她喊一句,也不至于以晕过去结束。

她的眼泪一流起来就控制不住,他擦都擦不过来。

看着她眼眶红红,鼻尖通红的小模样,他突然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现在知道疼了,以后还疯不疯了?”

她的泪流的更汹涌了,“呜呜呜……好疼,哪里都疼,一动就疼,坏蛋,讨厌你。”

“怎么又讨厌我了?”他俯身抱着她笑,“你的反射弧可真够长的,现在才意识到疼啊?当时你抱着我不撒手的样子还记得吗?”

“呜呜呜,就是讨厌你,坏蛋,好痛……”她低声呜咽,连手都不想抬,感觉头发丝都疼。

莫西楼亲掉她的眼泪,故意学她,“呜呜呜,我也好疼,讨厌你,小妖精……”

她一怔,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他,控诉,“你学我!”

看她终于不流泪了,他笑,“没学你,我真的也疼。”

他用手抚了抚腰,“这里,铮铮的疼。”

她惊讶,“你也会疼?”

他刮刮她哭的通红的鼻尖,“废话,我是人,又不是机器,你以为我这是铁腰啊。”

说着他又转过身给她看,“还有这里也疼。”

他背上是纵横交错的红痕。

给她看完,他又转过身,“都是你抓的,小野猫,怎么那么爱抓人?嗯?”

她心虚的垂下眼睛,还有一滴泪挂在睫毛尾端,晶莹剔透,欲坠不坠。

他轻轻吻上她眼角,将最后一滴泪吻去,又爱怜的亲了亲她左眼下方的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