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 / 1)

妖途(NPH) 说道起来 2782 字 7个月前

心肌的触感是一种诡异的滑腻,银龙姬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会?”她难以置信道,鲜血从她的口中涌出,落在问槐苍白的脸颊上。

“销功散为何会无效对吗?”

敖月喉间传出咕咕水声,她已说不清话了,淡蓝色的眼瞳充斥恐惧与疑惑。

问槐抽出剖心的右手,缓慢又强硬地捂住了敖月的嘴,“陈令生……他养了个好女儿,本尊会好好感谢他的。不过,就算销功散没有被动手脚,那种药也伤不到本尊万毒不侵的身躯分毫。可惜你出生在镇荒海,从未听过本尊的名号,所以与你说明毫无意义,你就不明不白地去死吧。”

“问槐你,你杀了她?!”构穗这时才看清昏光中呈暗色蔓延的东西是血,“为什么!她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不就是被她啃了两口吗!”

问槐冷眼看张牙舞爪的构穗,不作解释。构穗现在被捆着,体内还有销功散阻止不了他,等办完事他自会酌情与构穗解释。

银龙姬胸膛上的伤口不断流出护着她周身经脉的真身法力,等这些法力光尘消散地差不多时,问槐一直扣住银龙姬后颈的手指刺入皮肉,抓住那根小指粗细的滑腻奋力一抽,如扬起一根马鞭在空中抽出破空之声。

银龙姬满口血污混着白齿,问槐怕她求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捂她嘴时已把她下颌整个捏碎!如今龙筋被尽数抽出,银龙姬如被夺走了所有命脉,临终前竭力呜咽一声,惨死在白羽床榻,很快现出了银白的蛟龙真身,却是无骨无筋如一条白肉。

构穗呆在原地,她猛然想起当年在大漠里李莲的死亡,那时的她对于那个女人的死无喜无悲,对害死了李莲的问槐无怒无厌,按理来说,现在的她面对银龙姬的死也应该和当年的反应一样,可是她却愤怒。

她知道银龙姬手上必然染有别人的鲜血,所以她并不是因为银龙姬被杀而愤怒,她愤怒是因为问槐――这个卑劣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狗男人。

问槐把龙筋收进墟鼎,离开镇荒海的最后一环已经找到了,现在,这些环该串联起来了。

他收敛笑意,走过来将构穗手腕的绳索解开。

“又要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怪罪我吗?”他鸦睫覆眸,不甚在意地风凉道。

他看透了她的心思,仅从她的眼神就读懂了她。

“我只是不想你做一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银龙姬和你无冤无仇,轮不着你取她的性命。”

“哦?照你这么说,那个差点把你奸淫的男人我也不该杀了,我应该冷眼旁观,等着看你复仇的好戏。构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两面叁刀?别人伤害你,我杀了他就可以。银龙姬害过别人,我杀了她就不行。呵呵,你不觉得你的话说出来十分可笑吗?”

问槐捏着构穗的下巴,形状无辜的眼弧下邪气四溢。他摩挲着她那张总能惹他生气的嘴巴,呢喃道:

“我受够了构穗,我不想一直开导你,改变你那些单纯到蠢的思维,你不会觉得你能为该死的人说几句义正严辞的话就做到了佛祖教你的那套众生平等吧?我告诉你,这方面我做的比你好。因为我很明白,我在众生之前,我在众生之上,我善众生皆善,我恶众生皆恶,除我之外,众生才是平等的,所以我杀人不论好坏,助人不论好坏,一切都以我为准则。至于你那委屈自我的一套,你在讨好的是别人还是自己,麻烦你,搞清楚。”

问槐乖张地笑了笑,稍尖的虎牙抵着他的凉薄的下唇,“你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一定能明白我说的也不无道理对吧?你也平等地对待我吧,不能因为我和你比较熟就对我严加要求啊,那样不公平。”

?┱h+影??:ρ○①⑧.red「Рo1⒏red」

第六十三章月与海

“掌柜的,取信。”

“鸽牌出示一下。”

问槐递了木牌过去,掌柜的接过来对着上面的数字在鸽笼里找到只白鸽,从鸽脚处取下信筒,翻着账簿说道:“一叁七,客官瞧一下,这信筒火漆完好,未开过封……鸽子停了近两日,宿费十五晶。”

清了信鸽的宿费,鸽子和信都交到问槐手上。这种经过信站训练的信鸽会停在各地信站内,常用作外出客旅时递送书信。

问槐提着鸽笼一边读信一边往外走,信站外构穗正舔着糖葫芦的米衣,闲等着。

瞧问槐出来了,她牵着两匹马走过去问道:“怎么样,陈香那边有进展吗?”

“嗯,在南海发现了赵家公子的行踪,她正赶去南海城寻找,至于段燃那边……目前还没新发现。”

构穗吐出个山楂核,乐呵道:“真好,能找到一个是一个,赵老爷在雪住城对你我照拂有加,能找到他的独子,得知其现在是否安好,赵老爷泉下有知也会安心的。”

问槐嗯了一声,这点他和构穗想到一处去了。赵禄光尽忠而死,他这个做主公的实有安顿好其后人的责任。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构穗咬下最后一颗山楂球问道。

问槐看向围着这座小城的错落群山,这些山峰高耸入云,看不见顶端,令人望而却步。生活在这座山城的人们也鲜少有去攀登者。

可他知道,这连绵的巨山后隐匿着这个世界的终点,它们连成一线,分割了大地与天空,割开了云海与土壤,几乎一年时间,他才找到这个存在于郦御猜想中的梦之地。

“要比赛吗构穗?”

“又比啊?”构穗嘟起嘴唇。

两人这一路上为了消遣解闷,比这比那的,分了十数个第一第二了。

问槐哈哈笑道,“就算经常输,也要有口心气争第一不是?你就说比不比?”

“比啊,这回我一定赢你。说吧,比什么?”

“就比我们二人谁先翻过那座山。”

构穗揉了揉眼睛,用手搭了小棚子顶着阳光朝远处看个仔细,难以置信道:“问槐,你说真的?”

问槐点了点头。路途漫长又艰险,他不给构穗浇点油,真怕她坚持不过去。

得了准信,构穗退堂鼓不敲了,心里战火熊熊,“要是我赢了,有什么好处吗?”

“你说。”问槐气定神闲,丝毫不慌。他知道构穗翻不出浪花,要的奖励无非是吃喝玩乐这些。

构穗眼珠子一轱辘,来个主意:“我要是赢了,你把咱俩的八字合一下,我想看看你是我什么怨种。”每回吵架总能让他占住理,话都驳不出几句。她不信玄学,但是,郦御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算上一算,他指不定是她的天命克星。

“不可,哪有自己卜自己的?天女真想知道,我可以把我的八字奉上,你自找个相师合去。”

“行。你呢,赢了要什么?”

问槐略略沉思后说道:“届时,天女便听我讲个故事罢。”

如此简单,不像之前,要么让她端茶递水、洗脸洗脚,要么让她表演一段敦煌歌舞。说实话,她连敦煌是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凭感觉瞎跳,他还夸她舞得不落俗套,结合他当时的表情翻译一下大抵是――丑得出奇。

两人约定既成,在山城暂休一夜,补充供给,第二日一早便一个赛一个精神地爬山去了。

问槐是走过一次的,想让构穗领先还是落后全在掌握之中,直耍得构穗时而亢奋时而低落,两人叁日后下山时,构穗已成半个野人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