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少年第一次把别人的性命放于自身之前。他于黑暗中激出,放弃逃命的机会换取渺茫的希望。
当他把构穗护在怀里的时候,他想,如果说不能非凡的活着,那么这样非凡的死去倒也对得住他这号传奇人物。
构穗被他不要命地按在怀里,费了半天力气才把头拱出他有力的双臂。视线越过他的肩头,魔豹被她的藤蔓抓住了尾巴骨半吊在空中,正难受地曲弓身体想去弄断尾巴根的束缚。
她想那里是豹子的弱根,就像猫儿狗儿的一样。换在人身上就是脊骨被往外抽,牵连着皮肉经脉拉扯地全身难耐万分。
“问槐,现在!”她又催生几根藤蔓缠住魔豹四肢,将其固定于空中。
她才不知道问槐是脑子多热心多横才会飞扑来救她。她被问槐救了三次,早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殊不知他每次救她皆有目的,在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的情况下才会施展援手。这一回,他是真的豁出去了。
预期里的痛击没来,反而被构穗呼喝,问槐没反应过来,被其狠拧了一把腰间。
将死的幻梦被掐成碎泡沫,他全身幻作黑雾,形似画于纸上边缘锋芒的鹏鸟朝魔豹闪电般飞去。薄如蝉翼的黑鹏从魔豹的伤口钻进去切开皮肉粘连处,引出响彻山谷的兽吼,魔豹挣扎着扭曲四肢却无法触碰到黑鹏,被黑鹏彻底侵入到体内,割断表层的筋膜、血管、肌肉,钻入骨头和内脏,最终割裂为片片肉花。
问槐浑身是血污,落地的一刻体力不支半跪在地,身躯摇摇欲坠。构穗也好不到哪里去。松懈的一瞬间,全身的骨肉都在和她打架,酸疼得不行。
“问槐,你没事吧?”她扑闪着大眼睛口头关怀,已非常有良心了。
问槐抬头看她一眼,擦掉脸上骨肉脏器混杂的玩意儿,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昔日樱红的嘴唇刷白,嗫嚅着瞧起来要吐了。
若不是修为不够,他何需委屈自己钻进那禽兽的身体里?
他没忍住干呕几声,鼻腔里的腥臭味恶心得头晕眼花。好容易缓过劲儿,他喘息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构穗趴在地上,下巴杵在泥地里,活像土里长出个人头:“唔――除了全身骨头和断了似得……呕――咳咳,呕――都还好。”她也没忍住呕起来。
都说一个人吐,看他吐的人也忍不住。
“你!你给我憋住!”问槐的恶心劲儿又上来了。构穗直摇头:不是她想吐的!也不是她能憋住的!
问槐觉得嘴里的味儿越来越像豹子的内脏味儿,如同把腐肉上的蛆抓一把填嘴里一样,终于陪着构穗再度呕起来。
两个胃里啥都没有的人,干吐得一个劲儿。最终,构穗直接把自己吐得憋晕过去。
问槐:“……”脚步虚浮地走过去打算把昏厥的人抱回洞里。试了一下,惊觉抱一头猪都比抱她容易!
“这是胖了多少!你个没良心的。郦御清减了一圈,你倒好――还吃胖了!”问槐咬牙花了吃奶的劲儿把她抱起来,膝盖半曲着站不直身体。
他功力透支了,否则不至于这样。
等他好不容易抱着人走了几步,怀里的人晕厥中竟也闻到他衣衫上的腥臭味,动不动就含糊地呕一声,再把嗓子里呕出的一团空气咽一咽。
问槐瞧着她溜圆的嘟嘟脸,骂娘的心都有了。
第四十五章主人的良心
分头寻人定好的汇合地是雪山居。风坚领了旅团众人到达地点时发现几乎竣工的新雪山居,一时诸多杂绪涌上心头。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城儿。城儿忠厚听话,从不忤逆他。如此乖巧的儿子,若不是那个死婆娘执意送来这里,外加段狗故意疏忽送羊入虎口,何故年纪轻轻惨死于心魔之手!真恨煞人也!
多说一层,城儿不仅是他亲儿更是他的男人。在床上干得又猛又烈,孽物粗大异常,每次捣的他穴里畅快的不行,欲仙欲死!这么完美的情人,稀里糊涂地被一对奸夫淫妇害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风坚气得牙根直痒。气稍稍平复后,因想起风城与他在床上的景象,浑身燥热起来,不一会儿下面的玩意儿就顶起了帐篷,经年累月被插惯的谷道也流出些肠液来。
五个月东游西荡,脚不沾地的,加上问槐看管严厉,他许久没有找男人泄过火了。如今性欲高涨,又遇见一堆男人,不免恶从胆生,起了邪念。
他鱼目扫过旅团众人,挑选着泄火对象。看来看去,也就张老大够壮实。
“你,跟我过来。”他指着张老大。众人以为他要害人,纷纷站起身把大哥围在中心,癞头子则躬身赔着笑道:“兄弟这是做什么?有事好商量,别伤人啊。”
风坚冷嗤道:“说了不与你们为难我自不会反悔。伤人谈不上,只是请他单独到后面聊聊天。”
张老大虎目圆睁,打量风坚一阵儿,见他说得不像假的,遂拍了拍一位同伙儿的肩,示意众人别这么激动,到时真动起手来讨不着好处。
张老大跟着风坚到了院墙垒了半截的后院,不耐烦问道:“兄弟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风坚不再遮掩,一撩棉袍露出鼓胀老高的裤裆子。他邪笑道:“能有什么事?自然是要你来伺候爷爷了。”
张老大见他目露淫光面貌猥琐,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是要干了自己,登时气得一跃而起,要与风坚拼杀。
风坚冷笑着,几个招式就从身后把张老大制服,用舌尖舔着张老大胡子拉碴的脸,威胁道:“你若不从,不仅你小命不保,你那伙儿兄弟也一个逃不了!”
张老大屈辱不堪,不死心地挣扎着被束缚的双臂,嘴里骂道:“操你娘的王八蛋!不喜欢娘们喜欢老爷们,死龙阳!去你妈的!俺日你八辈祖宗,你八辈祖宗全部都是烂屁眼,狗东西!日你――!”
风坚把张老大持续输出的嘴捂住,朝他腰眼麻穴一按,张老大登时腿一软。
“我可不是给你开玩笑。把爷们伺候好了,爷们儿自然放了你。你要是想跑?哼哼,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别忘了,你还有一群衷心耿耿的小兄弟~”说罢,风坚奸笑两声。
张老大安生下来。金丹修士想杀筑基修士和捏死小鸡一样简单。团里人都以他马首是瞻,早已结下深厚的情谊,相比自身性命,他更不愿意让兄弟们陷入危险之中。可想到作为男人要受此胯下屈辱,张老大既恶心又厌恨!
一定要杀了他!就算自己丢了命也一定要杀了他!
张老大一双虎目在酱青色的夜幕里亮得骇人。
旅团众人在院子外焦急等待,时不时往里头张望。正间崭新的大堂屋遮着,后院的情形半分看不到,周围更是静得只有呼气声。
“妈的,聊什么能聊这么久?”小跛子把冻僵的手插到腋下,抽着鼻子取暖。他年纪尚轻,不如其他人沉得着气,好几番想进去打探皆被团里年纪大的拽了回来。
“忘记老大说的了吗?你、你、你!”一个大耳招风的矮胖男人指了几个同伙儿,“一个个脾气这么急,老大能放心你们去瞧?都在这里乖乖等着,真惹到金丹祖宗,够你们受得。”说完翻了个白眼,往避风的墙角里缩了缩。
癞头子无奈摇了摇头,继续闭起双目一副老神在在模样。
夜黑风高,他们不够厚实的衣物很快不能抵挡寒风,皆瑟缩发抖起来。正漫无目的又焦急万分地看天看地,小跛子眼尖地瞧见不远处有个黑影走过来。
“喂,癞头子!那边有人!”跛子用跛了的那只脚踢了踢盘坐在地的癞头。老大一走,这伙人的主心骨自然是见多识广的癞头。
癞头子眯起眼睛往远处打量。黑影依稀可见,仔细看了会儿,他确定那黑影是往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