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顾知妄发了条语音消息,千里之外都能听出对方独有的语调,拖着点闲散尾音。
“不知道,诈你的。”
云想:【......】
群聊里的其他几人差点笑死,一排整整齐齐的哈字。
她看着群里刷屏,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迅速升温,一半是被顾知妄给气的,一半是被自己给蠢的。
顾知妄跟这群人聊了两句,只不过回的消息跟他本人一样傲慢,惜字如金,直到保姆来送牛奶敲响房门,云想才惊觉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自己竟然抱着手机看消息看到现在。
有些行为像是无意识的,譬如,某些人发的几个视频她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花园的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寒假之前,云想大部分时间都跟顾知妄在同一个屋檐下,不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偶尔有些空闲时间去玩都花在了NoAlcohol。
四舍五入相当于一天到晚都跟对方待在一起。
待在一个地方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对方走了她才更清晰地察觉出不同。
尤其是去后花园的时候,下总会不经意抬头看向三楼某个房间。
往常总是同时亮着的两个房间灭了一边,露台上也没有人居高临下地说她半夜犯神经出去吹冷风。
有点寂寞,云想后知后觉。
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云想不知道怎么排解,只能一门心思练功,每天能多跳半小时就多跳半小时,第一个去练功房开门,最后一个才走。
傅雅清以为她在报复性跳舞,连忙劝她:“我们时间还长,别一开始就用尽全力,集训结束之前我会考核,别到时候跳不动。”
云想:“除了跳舞我也没别的事做。”
与其浪费时间休息,倒不如把转学之后退下的功趁现在补回来。
也能防止自己总是时不时就想看一眼手机,像是刻意在等什么消息。
她从顾知妄走后就开始早出晚归,一天里除了早饭全都在舞室解决,饶是傅雅清盯着她的饮食和运动量,也没增重多少。
某些人过得比她滋润,从晚睡晚起变成了早睡早起,作息比上学的时候还要规律,每天早中晚都准时准点在群里打卡,视频发得比打广告都勤。
大部分时候还会开金口问候群友一句“吃饭了吗”,云想看到就会再点个外卖,跟着一起吃点。
傅雅清本来担心她吃得少热量跟不上消耗,见状也放心了些:“以前都是让你们控制食量,还是头一次想尽办法让人多吃点东西。”
“多看看这些养生视频也好,跟人家学学,一日三餐都要按时吃,多吃点优质蛋白......”
云想没忍住笑:“我努力,向他学习。”
傅雅清这才满意。
她怎么也没想到,顾知妄人都走了还能起到监督作用。
隔着屏幕看庄渡一行人对顾知妄提前步入退休生活指指点点,练功僵硬的身体也没那么酸痛了。
寒假之后,崇城彻底褪去仅剩的那点回温,进入隆冬,顾睿明和周音华处理完公司的事务也相继去了南城,整个亦园就只有云想和保姆两人。
要不是保姆每天早晚还会跟她打个招呼,云想还真有种孑然一身的错觉。
尤其是临近年关,灰冷的天彻底压下来,呼吸都带着生涩凉意。
保姆不忍心太早离开,留在亦园多陪了她两天,最后也不得不搭车回了老家。
最后一个伴走了,每天集训结束回亦园的孤独感直线上升,比云想预料之中的还要强烈。
房子太大真的很不好,在餐桌上轻轻放下杯子都能听到回音,原本就大的别墅更显得空空荡荡。
云想索性打开了客厅的电视,用电视机的嘈杂声盖过寂静,自己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用滚轴按摩紧绷了一天的肌肉。
只放着电视节目还不够,音量键调到最大,手机也放了她惯常听的、总被顾知妄说是非主流的炸耳音乐。
双管齐下,比之前更有用。
起码连中庭荡在耳边的回音都被音乐声掩盖了七七八八,总算没了那种会被人当成无人居住的感觉。
耳边骤然响起一阵铃声,云想没料到这个时间还有人会给她打电话。
“怎么这么乱?”
顾知妄的声音响起,对方像是在十分僻静的地方打电话,更显得她这边喧闹:“你在外面?”
“没有。”云想把音量调低,“我在家。”
那边二话没说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打过来时变成了视频,云想还来不及把泡沫滚轴从腿下拿开就手忙脚乱地接起,对方像是先环顾了四周,然后才开口。
“就你一个人?”
“不然?”云想听了这话也打量了一圈,“说不定还有几个鬼。”
顾知妄挑了挑眉:“不是没这个可能。”
“你有事吗?”就她自己一个人在亦园,云想赶紧截住神鬼论的话头。
墙上的挂钟显示着晚上十点,云想七点多才回到亦园,这还是傅雅清强行关了集训教室把她赶回来,不然这个点她估计还在回亦园的路上。
这个点按照前几天的“退休生活”来看应该是顾知妄那边睡觉的时间,云想也打量了一下对面的背景,发现顾知妄好像没在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