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陶裕华厉声喝断:“再想想!怎么打的!”

“我真是用摩托帽打的!我真――我――”

话说一半,邙?孕男樗跫纭?―还有什么事儿落在他们手里了?那次?还是那次?

从邙?缘姆从ε卸希?陶裕华知道林冬预估的没错,更知道自己诈对了。他站起身,重重拍了把厚厚的卷宗,声色俱厉的:“这上面一笔一笔可都给你记下了,小子,老老实实的撂,既然能把你从狼窝里掏出来,我就能把你塞回去!那五花肉现在跟一看里收着呢,你想不想跟他待一个屋里?恩?”

“别――千万别!我说!我都说!”

要不是手被铐着,邙?缘帽?拳求饶。本来就是个只会在女人面前逞威风的怂货,让陶裕华这么一诈,彻底崩盘。他现在不怕警察了,但怕那坨五花肉,毕竟真敢揍他啊!又是被他害进局子里的,这要给他俩关一个屋里,他夜里睡觉不被那座肉山一屁股坐死都新鲜!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所犯的七次案件。除了李牧璇那一次,其他的侵害对象都是小姐。他很清楚,即便是被抢被强/奸,那些女人也不敢报案,不然自己还会因卖/淫喜提拘留所十日游。抢来的钱都被他挥霍于赌博了,到后面债台高筑,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跑到这边来找“机会”。却不想因果报应,自己作恶多端,最终落到了更恶的人手中。

事实上五花肉不会比他判得更重,贩卖成年男性不像贩卖妇女儿童,没有相应的罪名。按照无明文规定不为罪的原则,目前只能以涉嫌非法拘禁、非法持有枪支弹药和故意伤害羁押五花肉。即使到了公诉阶段,以五花肉的犯罪情节来量刑,数罪并罚也就五到七年,而邙?跃退悴凰酪驳弥辽俣?十年才能出来。

对了,五花肉的本名还挺好听,西古艾纳。他是少数民族,户籍记录上登记的汉名是陈艾纳。唐?囱Т蛩阕咧?前去看守所看看五花肉,毕竟人家帮他揍了一顿邙?浴V劣谟们怪竿飞兜模?翻篇了,不提了,反正他知道对方并不打算真的开枪。

等审讯结束,林冬去办理移交手续。一套流程走下来,还需要陶裕华的签字,他敲门进队长办公室,发现人不在,只好打电话找。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他习惯性地观察环境,看到办公桌抽屉半开着。估计是临时有急事,走得匆忙。想着顺手给关上,却在抽屉的角落里看到瓶药,感觉有点新鲜。警员抽屉里有药不新鲜,尤其是干到三十岁以上的,谁还没个旧伤劳损职业病啥的,新鲜的是药名――生力片。他拿起来看了看,瓶子上就药名和批号,也没个说明是治什么的,于是给祈铭发了条消息询问。秉承八卦不能外传的原则,他没说是谁吃的,只说让对方给看看这药的对应病症。

祈铭一直没回他消息,八成是在忙,那天听罗家楠接电话就像是在出现场的样子。后来他就把这茬给忘了,忙着走流程订票以及安排押解嫌疑人的工作。直到第二天早晨吃早饭时,他突然收到杜海威发来的一条消息――【祈老师说你要吃生力片?老林,你这岁数,不至于吧?】

啥玩意?林冬莫名其妙,紧跟着想起昨天在陶裕华办公室抽屉里看到的那瓶药,打开百度自行查询。一查才知道杜海威为什么会说那种话,赶紧回人家【不是我吃的】以证清白。果然人不能犯懒,看看,闹误会了吧?

可能是杜海威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还小心翼翼地发来语音:【我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帮你约一次面诊】

我可谢谢你啊!林冬额角突突直蹦,没理杜海威那茬而是给祈铭发消息,让他别散播谣言,自己没事!好着呢!

过了一会,祈铭回他消息了,光看文字都有点委屈巴巴:【我谁都没告诉,就跟杜老师说了,主要我不认识治这方面的人,想着他认识的人多,可以帮上你】

【你让他先帮帮罗家楠吧!光喝补血口服液管用么?】

气的林冬打字手直哆嗦。

TBC

第053章 第 53 章

第五十三章

回程遇到了问题, 正赶上百年不遇的联合长假,旅游需求井喷式爆发,加之始发地目的地两边都是旅游大省, 所有交通路线一票难求。何兰临“危”受命, 翻烂了交通线路图,终于规划出一个火车转火车再转大巴的迂回返程路线。但押运嫌疑人,转车次数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为免节外生枝,林冬把这份规划否了,让何兰就近找个一趟车就能抵达目的地的城市, 他借辆车,开去火车站。

得知他们返程受阻, 陶裕华朝窗外的停车场一指:“不然直接开回去呗, 车我出,人嘛……小张和小单再借你几天用用。”

林冬给他看手机上的导航图,各高速、省道、县道堵车堵得五彩斑斓,交织出祖国飞速发展的交通网。网上说, 貌似大家往年被堵怕了, 今年个顶个成了聪明人,不约而同选择提前出行。结果就是,一群“大聪明”赶一块了, 照旧被堵得欲仙/欲死。

陶裕华看手机看出张【地铁老头脸】:“那要不,跟这玩几天?反正人关我们局里也跑不出去。”

“真没时间玩, 单位还堆着好多活儿。”林冬现在当然不用担心邙?耘芰耍?陶裕华他们单位提供了几乎是最高级别的关押措施。

“大过节的, 你们不休息?”

林冬沉默以对――说的好像你有假似的。往年放大假他们悬案组倒是能休,但今年没戏了。前面堆着的案子还没结, 眼下除了手头的邙?裕?还有“大狗”的事儿和邦臣那案子,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案子的线索上来得同步侦办,他晚上能睡得着全靠自家洗面奶的勤奋耕耘。

说起勤奋耕耘,就不得不提一嘴关于祈铭误会他“不行”这事。那边貌似知道错了,隔一会就发条信息,虽然说那话跟“对不起”一点儿都沾不上边,但看的出来是在道歉。只是有的道歉吧,能安抚人心修复关系,但祈铭?说他火上浇油都是夸他。还拉上杜海威当说客。可别游说了,现在林冬恨不能当面一人给他俩一拳。

――啥也不是,呸!

回招待所拿行李的路上,唐?囱?听林冬抱怨祈铭的“天真无邪”,笑到蹲马路牙子上抹眼泪,惹得林冬照屁股给了他一脚。不是他没同情心,是真?忍不住。那种事对男人来说等同于第二条命,不,甚至比第一条命还重要。不知道是祈铭跟罗家楠混久了,神经越来越粗还是压根就没这个意识,不先和林冬求证一下到底谁吃的就去找杜海威“爆料”。看把林冬气的,冬瓜变哈密瓜了,额角脖颈的青筋尽数凸显。

话说回来,那要真是陶裕华吃生力片的话……唐?囱?脑瓜顶的八卦天线忽悠支起,擦干眼泪直起身,暗搓搓问林冬:“所以,陶队……不行?”

“不知道,我能当面问么?”

林冬白了他一眼。关于事情的真相,他确实深入思考了一下。之前听肖拓说过,陶裕华的脊椎里有弹片,那么,就存在神经受损导致勃/起/功/能/障碍的可能性。如果真是这样,以他有限的医疗专业水平来看,除非动手术去除病灶,不然吃啥药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是脊椎上的问题,尤其是影响下肢神经的,动了容易瘫,不然不至于放任发作时疼到连车都不能开。

诶?不能开车?林?听话听音?冬忽然意识到,当初肖拓可能一语双关了。那替陶裕华开车呢?有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你不准备原谅祈老师了?”

唐?囱?完全不知道林冬脑子里在刮什么黄色沙尘暴,重点是林冬祈铭杜海威这三人危在旦夕的友情。其实林冬和杜海威之间怎么样,他无所谓,本来看那中央空调就不顺眼。可缺了祈铭这个“八卦”来源,恐怕林冬一年得少笑三百六十五次。正琢磨着,忽听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的动静,拿出来一看,是祈铭发的,问他林冬在干嘛,自己现在打语音找对方聊聊方便不方便。

他把手机拿给林冬看,说:“瞧瞧,给祈老师急得都找我来了。”

林冬冷冷道:“晾他几天,别以为我跟罗家楠似的那么好哄。”

“呦,您还是需要人哄的主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凭什么不能被哄?”

“好好好,我哄我哄。”

“不提了,说正事,”林冬正色道,“邙?越淮?的那七名受害者,我们回去之后还得着手寻找,多一份证词,他就多一条罪过,如果单看李牧璇的案子,他认罪认罚的话,我估计法院最后会接受以故意伤害致死并强/奸罪来判,那样他在四十五岁之前就能出来。”

像邙?哉夂牛?放归社会必定是个祸害,唐?囱Ф源松钚挪灰桑?也理解林冬的担忧:“回去之后,我安排秧子办这事。”

“时间不算久远,能找的,尽量都找到。”

林冬忧虑而叹。当事人没有寻求法律庇护的意愿,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对犯罪嫌疑人的抓捕与判决。孤证不立,只有嫌疑人的交代但缺乏受害者的证词,甚至连受害者的真实身份都不清不楚,无法立案,更罔提给嫌疑人头上加罪名。这也是为什么犯罪分子更倾向于去找一些本身就有瑕疵的受害者进行肉/体或钱财压榨,如小姐、嫖/娼或贪腐人员,甚至黑吃黑――不敢报案的受害者才是最完美的目标。

洁身自好不是道德枷锁,而是当受到侵害时,能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最低底线。

订好票提上人,一切准备就绪,归途开启。先开四百公里车到火车站,张若海和单吉负责送他们,分别之时依依不舍,许愿未来还有共事的机会。上了车,前半段是无座票,唐?囱П疽晕?不得不体验罗家楠常常念叨的“火车厢连接处”之旅,却在上车后很幸运的遇到了一位在铁路公安工作的大学同学,给他们找了个工作人员休息的包厢安置嫌疑人。同学姓龚,唐?囱Ц嫠吡侄?,上学那会这哥们是全班的“老公”。

“都是被你们喊的,喊早了,搞得我到现在还没娶到老婆。”龚警官的不满溢于言表,尤其是看到唐?囱?无名指上的戒指后,更是忍不住和林冬碎碎念:“林队,您看,他结婚也不通知我们,怕我们吃穷他是怎么着?”

林冬抿嘴而笑,余光瞄向面露尴尬的唐?囱А4鞑淮鹘渲刚饧?事,唐?囱б豢?始没纠结过,但后来逮谁谁跟他要对象照片,弄的他又觉得是个负担。好在现在AI盛行了,在征得林冬的同意之后,他合成了一张结婚照,谁问就给谁扫一眼,反正是个虚拟对象,不怕撞脸。善意的谎言,总不好直接给人家看林冬照片。大环境毕竟还没那么宽容,在有限的范围内嚣张嚣张得了,速效救心让方岳坤一个人吃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守所被传染感冒了,邙?杂械惴⑸眨?上车之前怼了退烧药,这会睡得呼噜山响。而就算嫌疑人再怎么顺从,林冬和唐?囱б膊桓掖硪凰垦壑椤H?十个小时,轮班倒着看他,直到下火车见到前来接站的岳林和何兰,两人才算放下提着的心。远途押运嫌疑人一向是件严重耗费精力的事情,去看守所办完羁押手续,林冬连工作报告都没力气写了,回家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