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阿那拓言笑着换了个姿势,并随手拍了下陶裕华的肩膀。无意识的一个动作,意在提醒对方当着一屋子人给自己留点面子。但手一拍下去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他回过头,只见肖拓坐在不远处的位子上瞪着自己。
他冲对方笑笑,略带挑衅,又听陶裕华问:“对了你现在的刑侦队长是?”
阿那拓言回过头:“次仁多吉,认识么?”
“他啊?听说过,抓走私挺厉害一人。”
“是,他曾带队追踪穿山甲走私团伙,一路跟了一千三百多公里。”
“鉴证?”
“卢西望,从省厅借过来的。”
“哦,那不认识。”
“金彩花你知道么?”
“耳熟。”
“一八年,与持刀闯入幼儿园匪徒孤身对峙,一枪干掉匪徒那个。”
“哦哦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这是被部里表彰过的巾帼英雄,陶裕华在脑子里对上脸了。
“恩,她现在在我那当政委。”
闻言陶裕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不是,你那庙里供的下这么多大佛?”
“有的是莲花宝座,你随时来我随时给你找一座。”阿那拓言意有所指地笑笑,“下一阶段的攻坚目标是清理积案,别看我们那地方才几十万常住人口,可一年游客好几百万,档案室得单分出间屋装积案卷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搞一搞?”
陶裕华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番:“翻旧案?那我不在行,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个人,就是跨省了可能手续上比较麻烦。”
“谁?”只要不出国,阿那拓言从哪调人都有办法。
“呐,你看就这个,”陶裕华点开手机,调出林冬的个人履历信息后递给阿那拓言,“他啊,去年头十一的时候,上我们这追一旧案嫌疑人,嘿,那叫一个猛,直接干特么蛇头窝里去了,我带了三十个特警去救他,最后拉回来两大客车偷渡客。”
阿那拓言眯起玻璃眼珠,仔细观摩了一番林冬的照片和履历表,不怎么确定的:“看着细皮嫩肉的,没你说的那么猛吧。”
“听我一句,人不可貌相。”提起曾经的“惨痛”经历,陶裕华语重心长的,“一开始我也跟你的想法一样,后来才知道,是我肤浅了,我这辈子第一次吃速效救心就是因为他。”
“行,我扫听扫听。”
能让陶裕华这种心里有个黑洞的人吃速效救心的阿那拓言不禁咋舌那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聊着,赛场正中绿灯“啪”的亮起,这代表全部目标均已爆破完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自治区队以11枚定向爆破加5枚随机爆破、总计21分的成绩取得了这场网络安全技术比武的冠军。
阿那拓言毫不意外,本来拉齐这一次带队参赛就是奔着第一名去的。陶裕华是很吃惊,毕竟在上一届的比赛里,自治州队的成绩还是1+0而已。之前就听有人吐槽说,自治州那边的局长新官上任后杀伐果决,刀刀砍向大动脉。貌似有很多人等着看阿那拓言的笑话,可结果呢?看看人家现在这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惬意,哪像全身大动脉被裁了的样子。
投影屏幕上,镜头给到拉齐的半侧脸。他还是那副被李翩然夸赞的“冰川融雪”之姿,白净的脸上架着副无框眼镜,眼中带笑,整体表情看着却很平和。
忽然拉齐视线一转,直视镜头,这让陶裕华莫名有种与对方隔着屏幕对视之感,下意识的挪开视线。而当飘忽的视线落在面前笔记本电脑的摄像头上时,刑侦脑袋花了半秒综合汇整了下信息,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一变,忽的窜起,抬手朝屏幕一指,气急败坏地冲阿那拓言嚷道
“艹!他又黑我们单位的内网!”
似是为了回应他的推测,电脑屏幕上的光标在未被任何人操控的情况下晃了晃。
听着陶裕华骂骂咧咧地出办公室去找网安,阿那拓言的面色逐渐凝重。网安比武一般会选一些国企或者政府部门的内网爆破,而且一定会提前通知,在不影响对方正常工作的前提下进行。这次不管是定向爆破还是随机爆破的目标里,都没有陶裕华他们单位,所以……
叮!手机收到条信息,点开,是拉齐发来的:【他骂的真脏】
强压着脾气,阿那拓言回复道:【你给我找了大麻烦】
对方没回。
网安办公室里,技术老大排查了一溜够,告知陶裕华:“没问题啊。”
陶裕华跳着脚嗷嗷:“我们屋电脑那鼠标跟中了邪一样抖,没问题?”
“这样啊,那我承认我技不如人。”
“嘿!你”
“陶队。”肖拓敲敲门,“阿那局长走了。”
这话说的,跟人家死了一样。陶裕华赶紧奔到楼道上,扒窗户一看,发现阿那拓言的车已经不在停车场里,立马追了个电话过去:“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
“嗨,没脸待着了,帮我跟网安那边说声抱歉。”
“他们说没问题。”
“我知道,拉齐是这样,做事不留痕迹。”
“好好管管吧,这也就是我们单位人好说话,换个地方,不得告到厅长那去?”
“嗯,实在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反正真出事儿挨骂也不是我,专心开车,我挂了。”
挂断通讯,陶裕华回过身,看肖拓背后灵似的戳在身后,皱眉问:“你很闲?”
肖拓反问:“他走你是不是特失落?”
啥玩意?陶裕华心说反了你小子了,敢质疑老子的忠忠唉我去,又没确定关系,忠特么什么忠。
眼见陶裕华不言声了,肖拓抬胳膊一勾,硬把人勾进怀里。
陶裕华脸都绿了:“我艹你放开我,这还在单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