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肖拓露出胜利的表情,阿那拓言继续输出:“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你可以每个周末都回来。”

“你来了那么多次了,你看我们这有周末?”面对阿那拓言的步步紧追,陶裕华不得不自贬身价:“去,我当然想去,但是……你看我这身子骨,爬个山还得靠人扛着,哈哈,去了也是让人说闲话,也就我们唐局心大,不怕戳脊梁骨。”

阿那拓言点点头,脸上丝毫没有被拒绝的不快:“不用着急给答复,先考虑着,反正调令也要等到明年。”

“啊,行,我考虑考虑。”

稍稍松口气,陶裕华扭头问肖拓:“你刚喊我干嘛?”

乍一看,肖拓面无表情,但细看,满眼写着开心:“警犬找到死者的鞋了。”

“哦哦,走走走,赶紧去看看。”

陶裕华差不多是被肖拓拖过去的。实际上鞋还在山坡下面,坡度很陡,警犬下不去,痕检员正往树枝上绑金属钩,尝试把鞋钩上来。目前只发现一只,被长出山体的庞杂树根勾住了,另一只可能掉到底下去了,如有必要,还得派人下去搜索。

远远观察了一番卡在树根中的那只鞋,陶裕华皱眉凝思,突然想起什么,朝尸体那边喊了一嗓子:“老潘!看下死者的耳道!”

法医抬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过了一会,助理法医举着个棉签一路小跑过来,说:“陶队,刚潘主任检查过了,从死者的耳道里提取到了黑黄色的粉尘。”

陶裕华瞄了一眼,转头吩咐肖拓:“这案子凶杀没跑了,凶手丢掉死者的鞋,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你待会跟大刚说,身份排查按铜铁矿工作人员方向进行。”

旁边痕检员问:“陶队,您打哪看出来死者是矿工?”

“那是矿工鞋,采矿的大多爱穿这种款式,结实耐磨,”陶裕华抬手朝下一指,“不信你勾上来回去采样化验,鞋上肯定沾满了矿石粉末,还有,矿工洗澡,脸上身上容易清理,耳道里总有残存,黑黄黑黄的一般是铜铁矿。”

痕检员一脸崇拜:“这您都懂?”

“跟你们主任学的,诶对”陶裕华环顾一圈,“陈盛利今天怎么没来?”

“陈主任请假了,好像是去……领证?”痕检员小声得不能再小声了,就算不是八卦也不好当众传领导的小道消息。

领证?陶裕华深感震惊跟谁啊?这保密工作做的够好的,居然一点消息没透露。

他转头问肖拓:“石头你听着信儿了么?”

肖拓不动声色地挪过眼珠,默默咽下憋到嘴边的话听着了,但是得保密,尤其是对你,因为陈盛利是跟丁晓梅领证去了。

TBC

作者有话要说:

陶队知道也不会咋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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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番外之四】骨刺13

【番外之四】骨刺13

俗话说的好, 上山容易下山难。看陶裕华下山下的龇牙咧嘴,肖拓再次祭出大招扛起来就走。

这回陶裕华认怂了,没挣扎。一上午除了站着就是蹲着, 眼下两条腿像拖了二十公斤的沙袋, 膝盖打弯都费劲。这案子不用结案时效逼他,他都得赶紧破了, 破了好有功夫去医院做理疗。

好消息在他们抵达山脚时传来:距离案发现场直线距离七公里的位置有个硫铁矿开采区,经工作人员辨认,死者的体貌特征与衣着符合一位名叫曾大山的矿工,而且曾大山已经两天没去上工了, 手机也打不通, 矿组组长正在找他。

基本身份信息确认,接下来就是摸排社会关系。这一摸,好家伙,都给孙建刚他们探组的人摸绿了字面意义上的绿。

“曾大山和一个在矿上做饭的女人马金花是临时夫妻,然后马金花的丈夫徐达宝在另一个高岭土矿做工,徐达宝在那也找了个相好的,叫蔡琼枝,而蔡琼枝不光徐达宝这一个相好的, 眼下能问出来的、知道名字的就有七八个, 更奇葩的是, 这里面就有曾大山。”

听完孙建刚的汇报,陶裕华轻飘飘的:“所以这个蔡琼枝, 是在卖喽?”

“她说这些男人都在追求她。”孙建刚也算见多识广了, 不过这么乱的还是头一回, “陶队, 捉贼捉赃, 捉奸捉双,没在床上摁着,她不能认。”

陶裕华点点头,又问:“你们现在查到的这些关联人里,有谁有前科没?”

“曾大山本人有,持枪抢劫,不过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金额?”

“十五万六。”

陶裕华眼神一凛九几年抢十五万多?这抢的是……

不等老大问,孙建刚及时补充:“他和另外四个同伙一起抢劫了沧临市青山镇储蓄所,当时曾大山和一名同伙逃窜至广西,在红旗火车站候车室被巡站民警盯上,盘查后发现其背包内有大量现金,经其供述,其他三名同伙在贵州落网,他本人因案发时未满十八岁且有重大立功情节,最后只判了五年。”

“行了,”陶裕华“啪”的一拍烟盒,“大刚,曾大山床上那点破事,你挪给老莫他们组,你们组去查他之前抢储蓄所的那几个同伙,看有没有还活着的,有活着的就去摸摸,翩然啊,把这两条线上的人交叉对比一下,看有没有重叠的,有重叠的发给我。”

“明白!”“收到!”

众人领命行事。散了会,阿那拓言看着瘫在椅子上、要死不活地点起根烟的陶裕华,笑问:“你怎么知道是他以前同伙干的?”

“这凶杀案呐,动机无非是情、财、仇,当然也有因嫉妒和起争执失手的,再不然就是心理变态的,不过前三个占比百分之九十以上,如果财色都沾,那跑不了。”陶裕华顺着桌边把烟盒滑到阿那拓言手边,“现在屋里就咱俩,你抽吧,我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抽烟了。”

“……”

阿那拓言低头看看手,指甲没熏黄啊。从第一次来这边学习,他就没抽过烟,谁递烟都说不会。因为来之前听同事说过,这边毒贩比较多,尽量别抽别人给的烟,他一琢磨,那干脆说自己不会抽算了。

“我不是看你的指甲,我是看你的习惯动作。”陶裕华得意一笑,抬手在唇边比划了一下,“你的左手食指和中指经常摸嘴唇,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抽烟抽习惯的送烟动作。”

诶?阿那拓言一愣,此时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正抵在嘴唇和下巴那块。他皱眉笑笑,放下手,拿起烟盒敲出一支:“陶队,是不是任何人都难以在你面前隐藏自己?”

“哈,没那么玄乎。”

陶裕华故作谦虚地摆摆手。不吹牛逼,但凡是他接触过十分钟以上的人,职业性格生活习惯差不多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那么,除了抽烟,你还看出我什么了?”阿那拓言叼上烟,向后靠上椅背,烟雾飘过玻璃珠般的眼睛,令其微微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