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严雅馨的话来说,祈钊也是为了给她和孩子优渥的生活才会那么拼。在国外的时候,祈钊因为生意做的好挤兑了当地人,被当地人雇□□绑了,打越洋电话过来要赎金,急得他们一家子六神无主。后来是拐着弯的找到驻地领事馆出面,才算把祈钊完完整整地换回来。可祈钊的生意却遭受了重创,到港的货物因未及时缴纳船舶停泊费而被船长低价处理了,一下子欠了近千万的货款。考虑到当地经商环境恶劣,于是祈钊决定就此回国发展,可他离开得太久,不清楚国内的法律还有好多坑不知道,这次进去是被熟人给骗了,到被抓才知道自己涉嫌非吸。
如果祈钊一开始就把事情说清楚,祈铭不会那么反感。罗家楠估计祈钊是因为面子问题所以不提自己被绑架过的事情,男人嘛,总不好上来就倾诉委屈,那是软弱无能的表现。祈铭也被绑架过,还是两次,但他从来不说自己有多害怕,绝口不提这件事对自己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更没有动不动就找罗家楠求安慰求抱抱。
从这一点上来讲,俩堂兄弟还挺有相似之处。
一根烟眼看着抽完了,雷智敏摁熄烟头,正欲转身离开却被罗家楠一把拦住:“对了,雷大讼,问你打听个事儿。”
雷智敏默然相视,眼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不想回答”。作为律师,遵守保密协议是第一职业守则,他也因此习惯在生活中不传任何人的八卦。所有八卦都是从姜彬那听来的,比如罗家楠和祈铭的事,那嘴,叭叭起来他都插不上话。当然,涉及到双方都参与的案件,姜彬的嘴又跟被电烙铁焊死了一样,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罗家楠可不管对方摆什么眼神,厚脸皮如他就没有张不开的嘴:“这徐安安,你跟她有业务上的往来么?”
“有,”这问题雷智敏能答,“不过仅限于法律法规的咨询,我没有为她打过官司。”
罗家楠看似没心没肺一笑:“那您一刑辩律师,有什么法可跟她普的?”
“很多,经济类的法律法规我同样熟悉。”雷智敏一秒法律精英气势上身,侃侃而谈:“如《反不正当竞争法》、《招标投标法》、《外商投资法》、《保险法》、《证券法》等,另外《刑法》中有关经济类犯罪的法规法条也是重点,作为多家合资、外商独资企业的法人代表,她得清楚做事的时候要规避掉哪些问题才不至于把自己送进去。”
不等罗家楠说话,雷智敏又话锋一转:“她是我的客户,严格意义上讲,我不该跟你讨论有关她的话题,罗警官,如果她涉及到某个案件了,只要你有正式的传唤手续,我保证陪她到场接受询问。”
有你在,还用她张嘴?罗家楠强忍白眼。真不是他有职业偏见,就这帮刑辩律师,有一个算一个,警方怎么费尽心思的往里送,他们就怎么费尽心思的往出捞。程序正义必然重要,可特么犯罪分子不讲武德,警察凭什么和颜悦色?一看行政复议的通知他就想打人――都特么是无辜的,合辙我们警察吃饱了撑的栽赃陷害你们玩?
见他神情复杂,雷智敏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假装接电话转身往回走,走着走着忽听一声遥远却清晰的尖叫――
“来人啊!杀人啦!”
TBC
作者有话说:
楠哥:妈的老子还说再吃顿金耀呢……
一个没搂住,粗长了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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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整个酒店大堂以及二楼宴会厅外围的人员全部听到了尖叫声, 可一时反应不过来声音是从哪个位置传来的,遂全部定在原地。人在遇到突发事件时需要给大脑思考对策的时间,雷智敏在检察院工作期间接受过突发事件处理训练, 迅速判断出声音是从一楼大堂里传来的。而就在他回过神扒住二楼护栏朝下看时,却见明明和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罗家楠正从视野中狂奔而过。
――他这是……跳下去的?
诧异之余雷智敏也拔腿奔向楼梯, 沿着环形台阶一路跑了下去。听说过罗家楠猛,今天算亲眼见识了,大厅挑高九米,二楼走廊到一楼有六米的落差, 谁跳谁不得做顿心里建设?
到了一楼大厅,眼前所见更令他震惊――一名满身是血的男子跌跌撞撞扑到迎面而来的罗家楠身上,鲜血大口喷出,瞬间染红了罗家楠那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西装。酒店保安也迅速围拢过来,帮着罗家楠接住那名已然命在旦夕的男子。喊叫声应该是从电梯口那名跌坐在地的女子口中发出的, 她面色煞白惊恐至极,抖得珍珠耳坠来回晃荡。
围观的人不断聚拢, 罗家楠跪在地上,边脱外套压制伤口边扯起烟嗓大喊:“打电话叫120!别特么光看热闹!”
“我打了。”
雷智敏应了一声, 同时疾步上前查看伤者情况。男人右胸有处开放性创口,看样子是锐器伤, 出血量并不大, 但呛咳出的血量惊人, 且呼吸困难面色苍白, 像是伤到肺部大血管了。听罗家楠自报家门是警察,他突然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 双眼瞪得滚圆, 看上去想要说点什么, 却只能张着嘴急促倒气。
很快酒店的保安队长带着大批保安赶了过来,见状立刻命人维持现场秩序并封锁酒店各个出入口。十多分钟后救护车赶到,但此时的男人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拖走也不知道救不救的回来。刚罗家楠看到男人的瞬间,那日毛剑鑫被刺遇害的画面仿佛重现于眼前,呼吸间满是血腥味,想都没想就迎了过去。直到单位的同事们赶到现场,他才从一片茫然中回过神来。
“罗家楠!”分开众人挤到罗家楠身边,祈铭一脸震惊地检查染血的爱人:“你受伤了!?”
“没……我没事儿……你让我缓缓,缓缓……”
倒退了几步靠到墙上,罗家楠冷静下来才发现后背的衣料已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黏腻腻,冷飕飕的。祈铭见状下意识地想扶他,却看对方一抽胳膊刻意躲开自己的手,不觉纳闷:“家楠?”
“有血,你先把手套戴上。”
血液能传播多种疾病,尸检时要是不慎有血液沾到皮肤上,祈铭得消好几遍毒,洗澡能刷掉层皮。罗家楠担心的是,自己已经被喷成个血葫芦了,不能再让祈铭跟着膈应。
意识到他在照顾自己的感受,祈铭的视线柔软了一瞬。本来之前当周禾面被罗家楠亲一口后,他在办公室里低气压快俩小时了,吓得周禾气都不敢喘了。结果听说罗家楠出来正撞上凶案现场,到跟前一看对方满身是血,那些拆人的画面顿时被抛诸脑后。他回身问高仁要了手套戴上,然后扶住看似有些脱力的罗家楠:“现场什么情况?”
“具体不清楚,就一男的,右胸被刺伤了,从电梯里出来,给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说着,罗家楠侧头望向电梯的方向。那个被吓瘫的女人还蜷缩在角落里,哭得稀里哗啦,谁都拽不起来。血迹一路从电梯口蔓延至男人倒下的位置,墙上还有扶着行走时拖出的一行涂抹型血迹。
“右胸?什么位置?”
人,或者说尸体不在眼前,祈铭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罗家楠想了想,抬手在右胸中间偏上的位置点了一下。
“右肺动脉。”祈铭说,“锐器伤及肺动脉,可在极短时间内形成创伤性血气胸,压迫肺部及心脏,呼吸衰竭导致迅速死亡。”
“啊,是,急救医生也这么说的,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罗家楠随手在衣服上抹了把掌心的血,反正已经嚯嚯成这样了,衣服祈铭指定不会让他留,人的话,大不了回去多消几遍毒。表上也沾了血,但他估计祈铭不会败家到把表一起扔了,大概率是拆成零件全扔酒精里泡着。
祈铭确实不关心那些身外之物如何,只要罗家楠没受伤就万事大吉:“你歇会,我先跟陈队袁桥他们去看案发现场。”
罗家楠眼里一亮:“几楼?”
“不知道,他们在前台查入住信息。”
“查着跟我说一声,我也上去看看。”
祈铭并不赞同他的决定,同时忧心道:“刚伤者喷血的时候,有没有溅到你眼睛里?”
病毒大多侵犯黏膜,喷眼睛里会提升染病的概率。当然要提血样回去做传染病检查,可有些病处于窗口期查不出来,比如艾滋病病毒和丙肝病毒。祈铭一向担心罗家楠抓人的时候见血,尤其是两边都见血的情况,毕竟抓的净是些黄赌毒一个不落的人间败类,患病概率远大于普通人群。幸运的是,到目前为止罗家楠还没碰上过像之前唐?囱Ь?历的那种情况――被艾滋病患者咬出血,或者像庄羽他们缉毒处四组组长那样,抓毒贩时被针头扎了。
罗家楠即刻否认:“没有没有,都喷我身上了。”
“那就好。”
祈铭松了口气,刚想再嘱咐两句,就听吕袁桥在身后喊:“祈老师,查着了,1219,你去不去?”
“马上。”回头应了一声,祈铭抬手按住意图一起上楼的罗家楠,“你老实待着,让高仁帮你先把手上消完毒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