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那封邮件,狐疑地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操作?
直到落地燕北那一刻,她都还在思索这件莫名其妙的事。
过了海关,苏却推着?行李穿过长长的到达通道。两侧高大的玻璃幕墙外?,夜色如墨,燕北城的万家灯火在暮色中璀璨生辉。前方人潮涌动,形色匆匆的旅客在她眼前交错而过。
忽然,她的脚步一顿。
在人群缝隙间,她看?见了他?。
那道颀长的身影如同一棵青松,在纷扰中岿然不动。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大衣勾勒出挺拔的轮廓,手里却意外?地捧着?一束紫罗兰。在机场冷白?的灯光下,那抹淡紫色衬得他?周身的气场都柔和了几分?。
周围的嘈杂在一瞬间消失,目光所及,只剩下他?一个焦点。
“江津屿?”她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
他?回过头,目光平静,却在看?见她的瞬间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柔软。
苏却拉着?行李箱跑了过去,脸上的惊讶未褪,“你怎么在这?”
“送个合作伙伴。”
“哦?”苏却挑眉,故意指了指那束紫罗兰,“那花,也是给合作伙伴的?”
江津屿的手微微一顿,却依然保持着?从容,他?将花束随意地放在旁边的座椅上,语气淡然:“付立买的。嗯……搭配衣服。”
苏却哪里会信他?这套说辞,眉梢轻挑:“你这‘搭配’还真?讲究。”
他?没有接话,只是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她略带打趣的目光。
燕北城里人人敬畏的江二少?,撒起谎来倒是意外?的青涩。
苏却早已猜到这家伙多半是特意来的,心里有些不忍拆穿,干脆配合他?继续往下演。
“我饿了,”她仰起头,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江津屿,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江津屿表面装作不耐烦,眼底却隐约浮出些纵容:“好吧,反正顺路。”
顺路?
顺路能特地捧着?花站在国际航站楼等着??
真?当她信他?这套呢?
江津屿接过她的行李箱,动作流畅自然,像是做过千百次。苏却在后面快步跟上,盯着?他?的背影,唇角微扬。
“江津屿,”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甜腻的笑意,“想我了吗?”
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他?低低地“嗯”了一声,从喉咙深处挤出。
苏却一愣,随即抿唇笑得眉眼弯弯。
哼,她就?知道。
车子一路开往燕北老区,直到一条胡同口。
胡同深处飘着?零星的雪花。青砖黛瓦间,光秃的老槐树伸展着?枝桠,在昏黄的路灯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到了。”
他?领着?苏却拐过几道弯。砖墙上结着?薄冰,墙角处有几株腊梅傲然绽放,暗香浮动。
在一扇漆朱的门前停下,门上只挂着?一块被岁月打磨得温润的木牌,上书“暖玉轩”三个字。
“这是……”
话音未落,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从后厨迎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素色长衫,外?罩一件厚实的棉袍,面容和蔼。见到江津屿时,他?顿时喜上眉梢:“二少?爷,好久不见。”
江津屿微微颔首,语气熟稔:“福叔,临时过来,今天能方便吗?”
“您来就?是最大的荣幸。”福叔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苏却身上,笑意深了几分?,“这位是?”
江津屿笑了笑,没多做解释,只是轻轻拍了拍苏却的肩膀,“我带她来尝尝你的手艺。”
推门入内,苏却不觉惊叹。庭院深处,一泓小?池已经结了薄冰,池边的太湖石上落了一层新雪。修竹含霜,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响声。小?径两旁点着?莲花灯,将这方天地映照得如诗如画。
“这里平时很难订的。”江津屿轻声说,呼出的白?气在灯下氤氲,“不过我从小?就?在这吃到大。”
穿过回廊,掀开厚重的绣花帘子,扑面而来一股暖意。雕花的紫檀木桌椅,墙上挂着?名家字画,青铜香炉里袅袅升起一缕沉香。
处处考究, ?????? 却不显奢靡。
“二少?爷,您坐这儿。”福叔引他?们到炭火边的位置,“还是老规矩?”
“嗯,再加两个应季的。”
不多时,清粥小?菜便被一一端上了桌。
一碗热气腾腾的虾仁粥,清香四溢;小?菜是腌黄瓜、清炒的冬笋、腊味萝卜丝,还有一道看?似普通的蒸蛋,却隐约透着?一股独特的鲜香。
苏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蒸蛋,立刻瞪大了眼睛:“天哪,这也太好吃了吧!”
“慢点吃,小?心烫。”江津屿轻声提醒。
苏却吃得兴奋,忍不住和福叔聊了起来,询问菜品的用?料和做法。福叔显然也很高兴,滔滔不绝地分?享着?:“我们这用?的都是上等的食材,这虾是今早刚送来的河虾,蒸蛋里用?的汤,是熬了八个小?时的老母鸡汤底,再配了点鱼骨精华……”
江津屿撑着?下巴,安静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