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后倒一点,对,就是这,看到了吗?那田埂边上,倒着一个人。”孙明远伸手指着远处的田埂。
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周问渠心脏几乎停了一瞬,那儿离这并不远,周问渠视力极好,一下子就看见了那个穿着红色花外套黑裤子的身影,头朝下倒在土里,只能看到下半截身子,但可以判断出来是个女孩。
两人急急忙忙下了车,就踩着田埂上的土块步朝那边跑去。
是关艾琪,周问渠一眼就认出来了,尽管她红色的上衣是血染成的,尽管她早就和照片上16岁的青春少女完全不一样,脸上全是干裂的开口,被泥土糊住,干枯毛躁,长短不一的头发也糊在脸上,但周问渠还是认出来了。
她跑掉了一只鞋,露在外面是一只光着的脚,可见跑得十分匆忙,一只手捂着肚子,那里有被刀刺的伤口,眼角有泪痕,而另外一只手周问渠扒开她攥紧的手指,发现了纸币残缺的一角老头给她的一百块钱。
只剩下一个淡红色的角。
“有人把钱拿走了。”周问渠说,不再说话。
大约是女孩子从家里逃跑出来,迷失在玉米地里,刚要找到出口的时候,等待她的是另一个打算抢点钱的杀人犯,于是100块钱和女孩的命也都被拿走了。
她跑到这里的时候,精神恢复正常了吗?周问渠想,查看她带着泪的眼眶,睫毛都被打湿了。
或许她攥着100块钱在玉米地里跑的时候,是真的以为自己自由了。
本章案件来自于真实案件,当时看的时候过于难过,所以记得清楚,写到这里。
第44章 | 0044 良药
接人的时候出了纰漏,甚至还是两个拐卖合并案专案小组之外的人负责接人,小组的警员都受到了严厉批评,周问渠得以借此机会要来了卷宗的电子档,在返程的酒店里翻看,这一翻看才发现的,原来,市局里一直都知道自己当年并没有抓错人。
杨国雄和杜坤是远房表兄弟,所以在常住人口档案里并没有找到,而杨坤早年间是地头蛇黑老大,那贪污丢失的600万找了保安顶罪,这一篇就翻了过去,自己也因此被以抓错了人为借口,被发配到下面派出所里来“历练”。
只不过这一次拐卖人早就查出来是杨国雄,多案合并才牵扯出来了当年的杜坤,他所掌控的嘉陵外国语中学,几乎成了物色拐卖对象的窝点,如果不是语文老师的女儿东窗事发,估计整个学校的孩子都会成为他们的挑选对象。
人贩子如此嚣张!周问渠恨不能亲手抓住杨国雄,给今天看到的女孩报仇,保护将来千千万万可能遭到不测的女孩。
据记录显示,来利村不止这一个“买来的老婆”,这种穷困偏僻的地方,老单身汉多的是,所以动歪点子的人也很多,有读大学被拐来的,也有像小杜鹃那样打工被骗来之后就逃不走的,还有关艾琪那样被熟人诱骗拐卖的。
整个世界就是针对女孩子巨大的一张网,每时每刻,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陷阱,女孩子们就在网上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从网眼落下去,再也爬不起来。
周问渠还在卷宗里发现了一些已经被救回的被拐女孩的笔录。
问:“有想过逃跑吗?”
答:“不只是想过,可是跑出去,没有交通工具,这里的人都很团结,一听到是外地的口音,人家根本不载你的,给多少钱都不干,更何况还没几个钱在身上。”
问:“还记得具体是怎么被卖的吗?”
答:“不记得了,当时被迷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对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了,还把我用铁链锁上,锁了一年多,看我跑不了了,才换成了绳子牵着。”
……
不同的女孩,相似的遭遇,发生了千千万万次,周问渠看得心堵,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已经发布了对杨国雄的通缉令,才关上了文件,躺在枕头上揉太阳穴。
这时候发烫的手机响了,是妹妹打来的。
点了接听,听筒里面传来妹妹柔软的声音,带着电波,传到耳朵里没了平时的狡猾,像是嚼着胡萝卜的小兔子在说话,“哥哥,你要回来吗?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呀?好想你呀。”
听着妹妹的声音,心里的阴霾去了大半,像是喝了一口良药,周问渠回她:“事情快结束了,我去趟市里就回来。”
“怎么还要去市里呀?你不是说是去个偏僻的小村吗?”周如许不知道再干什么,鼻音重的很,像是哭过一样,娇滴滴的。
周问渠语气又温软了几分:“有些事想详细了解一下,花不了多久时间,想我就给我打电话,没接到空了也会回你。”
“嗯…”周如许对着手机咕哝一声,过了好久才继续说,“周问渠,我想你想得不得了了…嗯~”
周问渠听她用这个语气叫自己的名字,发现了端倪,捏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攥紧,气息不稳地问:“许许,你在哪间床上玩自己?”
“哥哥觉得呢?”被发现了,周如许一点都不遮掩,或者说原本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就是故意想让他发现的。
周问渠不高兴地问她:“不是还在生理期吗?怎么回事?”
周如许手在身上游走,听着哥哥略带压迫感的声音,更加兴奋,“已经第五天了,快干净了。”
“行,”周问渠压低了喉咙,“周如许,让哥哥听听你对着电话能骚到什么程度。”
第45章 | 0045 偷偷给别的男人打电话的小妖精
“我买了新玩具,哥哥。”电话那头传来周如许懒懒的声音,像是说话都懒得抬嘴唇一样,完全能听出来是躺在柔软的床上,全身放松时候说出来的语气。
周问渠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玩具,妹妹都会自己玩这些花样了吗?竟然还趁自己不在,给自己买小玩具?“什么样子的?有哥哥大吗?”
三句离不开大小,周问渠总是这样急,“我们女孩子才不会买那种长的很丑的仿真玩具,不中看也不中用,”周如许损他,“那都是你们男人的幻想。”
说出来的话不礼貌,声音却轻声细语,一丝一丝悦耳的绵音传入,周问渠都不怪她说自己丑了,“许许,哥哥那里长的丑不丑你最清楚了,”说完了就半躺在酒店床上,打开手机摄像头,扒开裤子对着下面拍一张,发了过去。
其实刚一接通电话,听到妹妹的声音的时候,周问渠就立马竖起来了根肉棍,他对妹妹整个人的反应越来越大,以前还要看见人,现在光是听着声音,就能迅速起反应。
真是上了她的瘾。
估计下回听别人提到她的名,或者脑海里闪过她的脸都要硬。
三秒钟之后,就听到了妹妹哎呀一声,“你怎么随便在网上给不认识的女孩子发色图?”
周问渠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怪,“许许,咱俩是刚认识吗?哥哥鸡巴都肏过你多少回了还在这装陌生人?”
周如许不管他,继续演:“小哥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来旅游,咱们俩萍水相逢,你怎么就对人家说这种话?”
行,演是吧,周问渠陪她,“萍水相逢?这叫缘分天定,我在面馆里看你第一眼就看上你了,你要是能看上我,咱俩明天就回家。”
周如许那边快速接过话,出口就是骂人,“年纪轻轻,怎么那么轻浮!我们好人家的女儿不和轻浮的人来往。挂了啊。”
“别别别,”周问渠真怕她挂了,只好慢悠悠编故事:“我年纪虽然轻,可是从小聪明读书跳级,21岁就大学毕业了,现在都工作两年了,你该叫我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