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丝姬双手叉腰，很有气势的问：“你是笨蛋吗？到这种地方就更逃不掉了。”

“我不想牵连进无辜的人。”何况是医院里的病人。

“啊，这样啊，真没想到。”比丝姬放下手臂，笑着竖起右手食指――凝：“别以为装好心就能让我放过你。”

什么和什么啊……

?

“漠然?费雷尔。”这个名字已经被比丝姬在飞艇上念叨了很久，她的摩拳擦掌连尼特罗都有些汗颜。

“比丝姬啊，你打定主意要去报仇了？”

“尼特罗你好歹也是心源流的祖师爷、云古的师公好不好？！”比丝姬银牙咬得咯咯作响，迁怒的加大音量把尼特罗的耳朵震的有点聋。“混蛋！那个叫漠然的居然敢杀掉我的徒弟！还有那个叫晓风的居然敢雇揍敌客家，云古哪里惹到她了？！云古是我的徒弟啊！她们当我比丝姬的名号是假的么？啊？可恶！可恶！……”

可恶，为什么云古那个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云古那个孩子，那个穿衬衫总不小心露出一角的孩子，那个被她进行地狱训练打磨成宝石的孩子，那个从不杀人的孩子，死在了杀手的手上。

杀人者恒为人杀，那么云古呢？他错在哪里？比丝姬永远相信云古的人格。

繁华的青春没来得及开出绚烂的色彩，有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执照没有升级人生没有谈恋爱没有结婚没有让她抱抱自家徒弟的小孩，便如流星般陨落消失不见。甚至有很多人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云古在世上存在过。

“比丝姬，你看开些吧，人死不能复生，你把那杀手和雇主都杀了也挽回不了什么。”尼特罗细细茗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叹息般的说道，“而且杀手只是工具……云古死了，只能说明他技不如人。”

“技不如人？不可能，同样是20岁左右的小鬼我的徒弟绝对不会比别人差！还是一对一，云古强化系的战力那么强，那个杀手肯定使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我倒要去看看那个杀手是什么货色！”

……

那个杀手是什么货色？

假扮迷路小女孩的比丝姬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看这里面的少女，比云古还要年轻鲜活的生命，表面冷淡对待孩子却很温和。反应很快柔韧性很好，拳风一到她藏匿至深的杀气也逃不过她的眼睛。还有，故意逃到无人的地方，为了别人降低自己的活下来的机率。

“你是笨蛋吗？到这种地方就更逃不掉了。”她不禁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质问她，好像从前责备云古对杀人永远的抵触。“云古你是笨蛋吗？有些人你不去杀他他也会来杀你的！”

“我不想牵连进无辜的人。”

面前的孩子说道。

杀死云古的不是杀人如麻臭名昭著的揍敌客家杀手吗？可她见到的是一个眼神混沌却坚定，痛苦却隐忍，有无谓的同情心的孩子而已。

比丝姬突然产生了一个疑问――漠然杀死云古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

“啊，这样啊，真没想到。”放下手臂，比丝姬笑着笑着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竖起右手食指用凝说――“别以为装好心就能让我放过你。”

尽管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比丝姬最后晃晃脑袋压低重心，试探性的用6成力道加“硬”挥拳，与漠然的“壁落”相撞的那一刻屏障裂的粉碎。

漠然的表情没有变化，只脸色愈加苍白，她捂住胸口咳了两声。尽管如此比丝姬发现漠然的姿势居然完美到没有漏洞。

“不可能。”她在心里说。皱了皱眉，比丝姬往前慢慢地走过去。“难道她的战斗经验已经这么丰富了吗？但是，即使是这样……”

比丝姬身形一顿右手从侧面攻向漠然，漠然左手格挡右脚与比丝姬的右脚相踢。

“不错！”比丝姬叫出声来，一击未成不等漠然喘息又是拳头迎上，在靠近漠然的脸颊2厘米的地方收住却是一脚将漠然绊倒。

“可是你还嫩着！”假动作都看不出吗？当然，如果漠然没有做抵挡的准备她会弄假成真。

“壁落！”比丝姬原本想再补充的攻势被漠然的念力防御硬生生地拦住一秒，趁这个时间漠然身体后空翻到两米以外的地方。

比丝姬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好快！好快的反应速度！她的唇边不知不觉勾勒出一抹笑意，这种反应力果然过人！比丝姬的心态逐渐有了些改变，并不完全将这场对战看作复仇。

她在手上凝结了气大喝一声砸去，这时漠然的防御突然撤销直接一掌对上比丝姬。

比丝姬愣了一下，然后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回事？”居然被挡下来？

比丝姬吃惊不已，眸子仔细打量漠然片刻，瞳孔瞬间放大――漠然的凝从一开始就没有撤销过！难道说……原来如此……她的表情终于开始凝重起来，内心达到不可抑制的兴奋和欣喜。

这个孩子在与我的战斗中补充着自己经验不如我的弱点，保持凝的状态靠着天赋看穿我的“念力攻防转移”，先用念力的屏障的碎裂程度和时间加以估算我的总念量，不是没有看透假动作只是在预测我下一步的行动，再一步一步学习怎样抵挡和反击。

简直，简直……比丝姬的眸子发出光芒，这种惊人的天赋，面对强敌身受重伤却毫不放弃反而沉着应战在战斗中学习思考，她……

简直就像是一块不断自我打磨的原石，总有一天会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彩。

逝者不可追

一个人的战役很短暂，也可以很漫长。漠然知道比丝姬来临的那一刻，或者从她接受了云古的任务开始就没有了退路。

一切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漠然觉得自己是个白痴。

比丝姬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精神也越来越好，相反她已渐渐体力不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漠然的银眸仍牢牢的盯住比丝姬丝毫不敢放松，她没有帮手援助，孤身一人独对强敌，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就成为了她最后的时刻。

最后的时刻啊，其实有很多次类似的经验了。

遇见伊路谜的午后，遇见西索的深夜，遇见阴兽的傍晚，遇见比丝姬的黄昏。

那么拥有那么多最后时刻的她，为什么还没有死？

她存活于世的意义是什么？这个世界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思考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全部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