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与死亡
“西索先生,今天又来看女朋友吗?”
“嗯哼~没错哟~?~”
西索推开707号病房的房门时,银发的孩子正乖巧的用刀削苹果。
他坐在病床旁的折椅上,刚把刀收起来把手上的苹果塞到自己嘴里就听到西索怪里怪腔的“小果实也在啊~”立马岔气。猛拍胸脯顺气的同时回头恰好对上西索的目光,不禁愣了愣:“你是――西索?!”这一刻奇讶的声音和西索的语调基本相同。
卸装了的魔术师右手不知何时变出一张扑克牌,抛了个媚眼,优雅迷人的掩唇:“你说呢?~?~”他应着奇讶的话,细长的眼睛却瞥向病床一端。
六天了,现在医院里的护士小姐们都把我当成你的男友呢~撒~睡美人,快点跳起来打我吧!究竟什么时候醒呢?
他的灰眸亮了一下,扯着脸露出诡秘的笑容。
难道是在等待王子的亲吻吗?
?
“快来吧!王子~?~”
伊路谜挂掉电话,看了看天色又马不停蹄的向天空竞技场赶去。假使他有表情的话,眉毛一定是狠狠皱着的。
王子?有没有搞错?……西索这家伙,不是拜托过他照顾一下漠然的吗?第一次出任务就受到这么重的伤,尽管是心理上的原因居多,但父亲他们还是会有些想法的。
“今天有人来雇用漠然。不仅出价达到绝杀令的标准,连资料也详细的提供。”桀诺祖父在漠然离开的前天晚上把自己叫到客厅,这么说道。“我们本来也想让漠然出去历练历练了,正好有这个机会……”
“目标是谁?”他头一次打断了祖父的话直接问道。
席巴和桀诺对视一眼,视线的含义彼此心知肚明。
“目标的名字叫做云古,”席巴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捧着茶杯。“丫头的话,在实力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也许会受些伤,毕竟任务目标是师从心源流的嘛……所以主要还是磨练她的意志。”
“……”杀人的意志吗?
桀诺补充:“不过问题最大的并不是杀人。而是事后处理。云古是魔女比丝姬的弟子,比丝姬很护短,报复心理也很强。不过大多数人不会找杀手报仇,所以,这次我们没有拒绝雇主提出的的交易。”他耸耸肩,也喝了口茶,‘一日一杀’的布条随动作轻晃。“况且没有我们揍敌客家不能杀的人,就算雇主目标是幻影旅团的首领,价格合适我们照样可以成交。”
揍敌客家只是做生意罢了。这点他当然明白。
“明白的话就和漠然去说吧,伊路谜。”桀诺最后给了一剂强效定心针,“如果心源流的人真的来找她我们会出面解决的。去吧。”
他终于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礼貌的关上门。
席巴的茶杯已经见底,他自己沏上一杯,问道:“爸,你真的认为漠然适合我们家吗?”
“大概吧。”那孩子的心太善了,出任务后再观察一段时间才会有结论。“漠然的任务期间把伊路谜的任务量增加三倍。”不要让他有时间去找漠然,她第一次的任务必须自己完成。
“明白了。”
如果比丝姬找上门来,就可以把漠然永远留在揍敌客家。她必须接受揍敌客家的庇护才能活下去。
如果漠然在回来前就被比丝姬杀死,至少伊路谜无关此事。
?
杀气!
黑暗中奇讶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一扫之前的昏昏欲睡的他在短短1秒内肢曲的手指指尖已经抵上那人脖颈的动脉。
对方的目标是他还是漠然?如果是漠然的话,还好他今天有来守夜。
只是――对方的身高有点?……
“奇讶!不要!”和奇讶冷战了两天的小杰迅速打开了病房的灯,衣衫凌乱。“他趁我不注意……我没拦住……”因为漠然的事他和奇讶闹不开心,200层空下的房间这几天就和智喜一起住,原本也是想避免智喜找漠然报仇这种事发生的,却没想到智喜在他洗澡的时候溜出来,还好来得及……小杰望着奇讶的指甲,滑落一滴冷汗。
灯光亮起,奇讶才看清他指尖抵住的人正是智喜。智喜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眼睛坚定的说:“放开我!奇讶!我要杀了她!”
奇讶的手指不明显的微微一动,便口气生硬的回答:“不行。”
智喜牙齿咬住嘴唇,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奇讶你要包庇那个杀人凶手!代师傅不也是你的师傅吗?难道他被杀了你一点也不生气?!一点也不想为他报仇?!”
“我当然生气,当然想报仇。”否则他为什么要打电话回家要那头猪去探听漠然雇主的消息?奇讶的声线有些沙哑,他等电话等了两天一点回音也没有,心情极差。“但这不代表我可以容许你在我面前杀死她,智喜……”他一字一顿的说,尽量保持手上的平稳。“如果你想要找人报仇的话,不应该来找漠然。她是杀手,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而已。要报仇,就去找那个雇她的人。”
“我是看着,漠然在我眼前杀死,杀死代师傅的……”智喜的话语有点不成句式,他的眼里闪着泪光咽了口唾沫,不再磕磕绊绊的说,“当然,那个人我也会找到他的!我也一定会杀了他的!”
“你说那么多杀啊杀的,”听了他的话,奇讶突然咆哮出声,露出刘海下的两眼血丝――“像你这种手脚这么干净的人以为杀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吗?!
我告诉过你了!杀手只是杀人的工具!只是做生意而已!要报仇你别来找她!!!
杀人的经历你根本就没有过!其中的痛苦你也没有过!凭什么在这里口口声声的说要杀了她?!”
“奇讶!”一把抓住奇讶已经在智喜脖颈颤动的手腕,小杰也狠狠的吼过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漠然这样做已经完全伤害到智喜了!她把智喜的一生都打乱了!”
“所以他要报仇就去找那个雇漠然的人!漠然根本就没有错!”
“不!漠然是绝对做错的!她怎么可以为了钱而杀人?!”
“当然可以!”
奇讶吼出这句话后却一下子平静了下来,一下子感觉如释重负,一下子又有了阔别已久的想哭的冲动。
“当然可以……比如我,我就可以为了钱而杀人。”好像刚刚和小杰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嘴角向上翘起,但很勉强。“你也许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反正我们原本就不属于同一世界。”
智喜在那一瞬间觉查到,奇讶与小杰之间似乎已经改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