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的左足悬在半空,被库洛洛抱了回去。
还好步伐没有跨得太大,脚步也没有跳得太远,库洛洛仍心有余悸,否则身边的少女就尸骨无存了。
似乎因紧张而被漠然拼命拉扯着,致使他身上唯一完好的衬衫也起了褶皱。
库洛洛不禁好笑道:“漠,你在干什么?”
“壮胆啊!”漠然斜睨他一眼,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你看吧,我们才刚刚骗了一个人耶,居然,居然就罚我们到油锅地狱里面来,有没有搞错啊?”
才刚刚骗了一个人。
抱歉,我骗了你。
她回望身后那用念加“硬”牢牢堵住的大门,手拉着库洛洛的衣服试图让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表情以外的地方。
雪色。一想到这个干净单纯如同白纸的男子,她的心中就会流露出强烈的负罪感。
“呵……”库洛洛果然没有注意她眼神的淡淡感怀,只觉得她的性格又开始可爱起来了。没有异议,他把她再抱得紧些,翘着唇角远眺那没有尽头的滚热。“你知道油锅地狱是惩罚什么人的吗?”
“当然。卖淫嫖娼,盗贼抢劫,欺善凌弱,拐骗妇女儿童,诬告诽谤他人,谋占他人财产、妻室之人,死后打入油锅地狱,剥光衣服投入热油锅内翻炸,啪,啪直响!依据情节轻重,判炸N遍!”
库洛洛汗:你有必要讲的那么声色并茂么?
“那你说,我们犯了哪一点?”
“俄……”漠然收起失落的目光,认真的思考片刻。“三点。”
“哦?”库洛洛挑眉。
“盗贼抢劫,欺善凌弱和拐骗妇女儿童。”
拐着弯儿骂我吗?……他无奈的勾勾嘴角,不过,这样的漠然比较有活力。(这人找虐吗)
“好了。”为了让话题转正(我没认为偏题俄),库洛洛再度摆出很严肃的脸色。“我们该怎么走?”
两人一阵沉默。
“库洛洛。”漠然在安静了不到10秒后说道,“那里有人。”
库洛洛微微眯眼,透过厚厚的烟雾远远观察。
一个红杉女子坐在油岛中央差不多三层楼高的岩石椅子上饶有兴趣的注视着两人,左手食指灵巧的勾起几个有序的弧度,似乎在空中划写。
“过来?”不及库洛洛询问,漠然已念出那两字,她眉头紧锁地看向库洛洛,“怎么过去?”
那女子一身红衣似火,耀眼的金发闪动神圣宛如战神般的光辉,深蓝的瞳仁里有着男子都少有铮铮傲气。除了先前用念写下的字符,再没有吐露其他话语。
一点提示都没有吗?也没有额外要求。她所写出的“过来”应该就是通过这位守护者测试的唯一标准……
库洛洛目光冷静的搜索滚油的边缘,没有一个借力点。
滚油和岩浆的混合物起起伏伏,鼓泡和粘稠阻挡了再往更深处看去的可能,就算有一两个小的熔岩也没什么用。
“我的‘壁落’是无法悬浮的,它也无法承受那么高的温度。”漠然的话打破了库洛洛最后的幻想。
这样的话……难道没有瞬移之类能力的人就无法通过吗?还是这位守护者像雪色一样根本不打算让人前进?真让人头疼……
库洛洛黑色的眸子难得映上些苦恼的色彩。前方无路可走,后方一退必退。而幻影旅团自成立以来完全没有这样半途而废的经验,更别提是在其他团员深入其中不知生死的情况下,团长先行撤离、弃之不顾。
玛琪、飞坦、侠客、芬克斯及派克诺坦,他们若成了弃子,旅团便等于半废。
于是只有前进。
得出这一结论后库洛洛再看那红衫女子,她高高在上的笑着眼神如同看戏,而他脑中千回万转。
我好像遗漏了什么?……
他的诞生之地
我好像遗漏了什么?
“气味。”漠然蹲下身子,银眸斑驳的倒影在油浆表面。她的指尖触及那“油锅”一瞬,又立即缩了回来。“奇怪,明明没有闻到任何硫磺之类的味道。还以为是幻境呢,没想到手碰上去居然会痛。”
没错。
库洛洛盯着她清瘦的背影怡悦的笑了。
“漠,”他问她,“你有什么不需要的东西能让我借用一下吗?”
“啊?”漠然看着库洛洛从容的笑脸明白他又打定了什么主意,她在衣袋内摸索了一阵,拿出一部手机、猎人考试的号码牌和离开揍敌客家时席巴给她的内部通讯器。看到那个银白色的圆形机器漠然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坏了。努力克制住偷瞄库洛洛的不明智举动,她一边暗自祈祷库洛洛没有见过这个,一边假意平常的把手机和通讯器收了回去。“呐,这个给你。”
过程没有受到阻挠和怀疑,因为库洛洛正在从大衣上费尽的扯下一条长长的开线。他看到漠然给他的号码牌后有点惊奇:“你在参加猎人考试?”
“你以为呢?”还不是被西索骗去的。
把线仔仔细细的缠在上面,库洛洛的拇指和食指像拿挂表似的捏住了线端。
“呵,我以为你不会参加这么无聊的测试,有什么特殊原因吧?”
漠然模棱两可的笑笑。
“现在我要考考你的直觉。”库洛洛玩世不恭的向她眨眨眼,然后把号码牌垂直的放入“油锅”里。
“你猜,它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