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说起来,颜言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也不多,所有的话最初都是起于罗志,但罗志手中证据确凿,由不得移星不信,何况,她谨记着云倾那晚的话,真的听到了关于两个人之间不好的传闻之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问了云倾,而云倾,对那些事实,并没有否认。

移星果断挂了电话,她开始搞不懂云倾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她那么期望自己向她询问真相,那么这其中必然有他人的误传,而当她真的问了,云倾又痛快承认,难道说,对此,她就真的那么自信移星必然是原谅她的吗?

据罗志说,云倾是为了报复他,才会主动去追求移星,因为罗志喜欢移星,而云倾是罗志当时的女友,报复一说,并不突兀。

但移星终究是不信,于是她就去问云倾啊,可是云倾说:是的。

移星将电话摔在地上,丢下罗志和颜言,自己大步跑了出来,罗志和颜言追上她,她返身小狗一样狠踹了罗志三脚,又咬了颜言一口,两个人还要追她,移星立刻摆出一副泼妇的阵势,震慑住了两人之后,自己扬长而去。

不明真相的路人,真的会以为这闺女是从某类专科医院里偷跑出来的。

移星假装犯横地跑远之后,自己才想起来把手揣进羽绒服的兜里,脖子缩起来,这个时节,X城已经入冬,到了晚上,气温会更低一些,街道上没几个人,大家要么躲在屋里要么躲在车里,即使走在路上,也是形色匆匆,像移星这样闲晃的,就显得分外可怜,和分外的傻X。

晃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移星里外里冻得舒展,深吸一口气,开始想今晚该何去何从,自己家她是肯定不想回的,四下里望了望,伸手拦了辆车,准备回爸妈家过夜,那神情,怎么看都跟受了委屈的闺女夜里跑出来回娘家有几分相似。

事实上,移星听到这件事后,并不是特别难过,至少,没有到了思考不能的地步,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大概,还没有到难过的时候,人总是这样,乍一听闻,惊讶都是大于悲伤的。

因此,第二天,移星去院里上班的时候看起来一切正常,除了气色有些萎靡,精神有些不济。

萎靡和不济的后果是,她一天之内印错了三份文件,要不是程嘉胤复查一遍,及时修正,这倒霉孩子吃瘪是少不了的,而程御姐虽然与她早已相熟,但工作上的事情不容马虎,板起脸来准备训她两句,抬头一看,移星心不在焉的撑着脑袋,她有心训,人家还不一定有心听,只能再有事情自己动手,不劳驾那位走神走得冠冕堂皇的祖宗。

作者有话要说:马甲小超人,本宫知道你是谁了,还不脱掉马甲,给本宫粗来见客粗来见客粗来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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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最爱善解人意的姐姐 ...

第四十二章最爱善解人意的姐姐

事实上,移星一整天,都在等待云倾,她在等云倾来向她解释,她不相信,那些云倾说过的话,那些说爱她的话,都是假的。

昨晚上的确有些冲动,听到云倾说是,就抑制不住的摔了电话,现在想来,会不会,会不会她还有别的话没有说呢?移星不得不承认,她希望是有的,迫切的希望,所以她选择等,要她冲到云倾面前去质疑她,这个移星万万做不到,都已经被告知自己不过是别人欺骗玩弄的对象而已,难道,还有跑上前去,哭着问是不是吗?可是心里,总还是盼望着,可以峰回路转,盼望着,那个爱着的人可以急切的来找她,说,其实不是那样的。

然而,移星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任何讯息,第二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双黑眼圈去了办公室,因为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印错了文件不说,还连累颜姑娘也挨骂,虽然事后颜姑娘一再表示,她现在非常享受被姐姐大人训斥的生活,一日不训便觉茶饭不思,然,这并不足以安慰移星那颗受了伤的小心心。

有几次,颜姑娘其实都像是还有话要说的样子,移星当然也看得明白,但就想要故意不去理会,浑浑噩噩地熬到了中午,假装无事但其实心里忐忑地从办公室下楼,越往外走越觉得紧张,多想一出了院门,就能看到云倾站在那里,然后说,星光,你怎么现在才下来,等你很着急哎。

可惜,她等来的仍然是失望,所以,到了下午,从期盼变为哀怨,整个人看上去,愈发的苦大仇深。

昨天晚上,一个人在街上闲晃的时候,移星其实有偷偷地回到和颜言她们谈话的地方,趁着人家没有打扫,弓着腰摸黑在地上去找摔坏的电话,那个可怜的电话昨天被她摔在地上之后,又被不解恨地狠踢了两脚,移星找到的时候,其正落寞地摊在角落,惨不忍睹。

移星上去捡起来,蹲在地上摆弄,想要看看离开的这段时间,云倾有没有找过她,仍旧可惜,电话的屏幕已经坏掉,移星将电话踹回兜里,鼻涕吸一吸,站起来往外走了一段,伸手拦了车子回家,回去之后,偷摸着换了个移妈的电话,满心期待的打开,没有,还是什么都没有。

回想到这个地方,移星心里开始泛酸,老实说,她原本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至少,在对待感情这回事上,小气的很,在她觉得委屈的时候,被人好声好气地哄两句,没有什么过不去,云倾上一次的出轨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移星,其实很好养活,吃得不多,别扭几分,虽然经常犯贫,但总得来说听话勤快,贤惠体贴。

可是当满心的委屈开始变为幽怨的时候,该怎么办?这个连移星自己都不知道,因为目前为止,除了云倾,再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等待,失望到要心生埋怨。

移星有些沮丧地将卷宗统统摔在桌上,因为是很厚的一摞,有几本滑落到了地上,她站在原地,眼睛盯着地上已经散乱开来的卷宗,一动不动,直到程嘉胤从外面进来,连叫了她两声,移星才回过神来,很尴尬地扯开一个笑容。

程嘉胤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自己弯腰捡起地上的卷宗,一页一页地擦干净沾上的灰尘,然后一一核对好,第二天要用的放在桌边,已经整理好的拿去存档。

移星一直很认真地看着程嘉胤来去的身影,不徐不疾,从容而冷静,不像她,才一夜半天而已,就开始沉不住气,她忽然鼻子一酸,眼眶开始泛红,她想起来审判席上的程嘉胤,也总是这副样子,在快要结束的时候,问那个站在被告席上低着头的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虽然是温柔的声音,却无异于最后的通牒,无论是辩解抑或忏悔,那之后,这个温柔的声音依旧大多会说,是的,你有罪。

可即便是这样,也总好过云倾的不闻不问,是移星摔了电话没错,可是,别扭的受君受了委屈,心中难过,难道,攻君大人都不可以做出一点点的妥协吗?难道,在承认了是的之后,就不愿意再多做一点点的挽回吗?难道,云倾对她的耐心,还不如程嘉胤面对一个有罪的人吗?

移星的情绪,终于在这样一个契机之下全然失去控制,她蹲在地上,像小的时候被欺负了那样,不说话,只一滴一滴的掉眼泪,手指胡乱地在地上无意摩挲。

程嘉胤看到她原本呆愣愣的,转眼就蹲在地上哭得可怜兮兮,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自己走过去,御姐的形象扔掉,也蹲在地上,伸手扶起移星的脸,说:“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这就哭起来,多大的人了,回头让人看见了笑话。”边说,边示意移星办公室的门还是大开着的。

移星本来哭得投入哭得伤心,自怨自艾的不能自拔,被程嘉胤这么一说,回头看看外面,觉得确实是影响不好,但还是嘴硬挤兑程嘉胤,“我哭怎么了,你三十好几了,那天还在办公室哭鼻子呢!”

程嘉胤撅嘴,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关好,又回来把移星从地上死活拽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才说:“行,我刚才不对,你要想哭就随便哭,咱把门锁起来,谁也看不见。”

移星鼻涕又吸一吸,“谁要哭来着,你少冤枉人,我也就是刚才咬着自己舌头疼得而已。”

移星那个撒谎不脸红的家伙,还咬着舌头,她怎么不说是风大闪着舌头呢,程嘉胤也不拆穿她,点头,“那是,你没哭,你才没哭呢,”转身从包里摸出来一块手绢,扳着移星的脸给她把眼泪擦干净了,又把手绢塞她手里,“鼻涕自己擦!”

移星咕哝着鼻子,哭过以后有些闷的声音说:“你怎么还用手绢啊,老土,外星人。”话虽然这么说,她自己倒也没客气,将程嘉胤那块浅蓝色的手绢捂在鼻子上,稀里哗啦一通。

她可痛快了,可怜了干干净净一块小手绢,移星完事自己也挺不好意思,手绢藏身后,说:“那个,程姐,改天我再还你一块。”

程嘉胤歪着头看她,听她这么一讲,伸手捏她的脸,各种方向的捏,捏到移星含含混混地求饶,她才松手,往沙发上一靠,说:“文件印错了不训你,卷宗都搞乱了顺序,也不罚你,手绢也拿去给你擦鼻涕,现在,你总该还魂了吧。”

移星眨巴眨巴眼睛,还想吸鼻涕,无奈都擦干净了,没得给她,干脆身子一歪,倒在程嘉胤身上,一手抱着她,说:“程姐,我失恋了。”

程嘉胤一点也不意外,“哦,就是那天吃饭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吗?你们分开了?”

移星摇摇头,“没说分手,可是,我觉得,是不会再继续下去了,她其实不喜欢我,和我在一起,是有别的目的。”

程嘉胤伸手摸她的头,“别多想,有的时候,事情往往不是那么简单,你该自己先静下来想一想,或者,等她告诉你原委,你先说,你知道这些事情,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么?”

移星鼓着腮帮子点头,然后说:“可是我也问她了呀,她说是。”

程嘉胤又摸摸她的头,“你没身材没姿色,人家能有什么目的,图的是什么嘛,所以说,小孩子家家的,别胡思乱想,她会来找你的。”

移星本来还有点伤感,被她这么一说,顿时炸毛,“你怎么那么讨厌呢,会不会安慰人,你才没身材没姿色,老土外星人,一把年纪了还装纯情用手绢。”

移星被戳中痛处,也顾不上难过,卯着劲儿吐槽程嘉胤,完全忘了,人家的手绢,她刚才用的还挺哈皮。

程嘉胤看着她笑,眼神洞察而明晰,并没有介意移星同学过河拆桥用完手绢就嫌弃手绢主人的行为,接着说:“不管怎么样,星星,你该明白,没有人能够自始至终的伪装着去爱另一个人,这个实在太难,你与云倾相处那么久,有没有过一次,从她的眼里看出不耐烦或者厌弃,如果没有,那说明,她心里一定是有你的。”

“那她为什么不来跟我说清楚!”移星犯横,片刻之后,又靠回程嘉胤身上,“程姐,我一直在等她,可是,过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一点音讯,我刚才,真的很难受。”

程嘉胤拍拍她,“这也是你必须要接受的东西,你觉得难受,觉得心里焦躁不安,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不合你的心意,可是,你又没有办法应对这些东西,对不对?”

移星就势在她怀里蹭一蹭,表示同意,程嘉胤于是又说:“的确没有办法,星星,这些情绪,是你必须面对和经历的过程,你别无选择,别人的安慰和自己刻意的回避,都无济于事,唯一有用的,就是你耐着性子接受它,然后,等着它慢慢地被磨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