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又让谢音楼跟陷入死胡同般想不通。 十三岁起就开始匿名送她喜爱的古籍书,那间接说明了,傅容与在很早之前,比她认知里还早,就已经很了若指掌的熟悉她了。
这个念头让谢音楼身体某处在隐隐作痛,根根手指紧紧攥住手机外壳。 #
回到公寓,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谢忱时都已经洗好澡,勉为其难用了她的蔷薇花沐浴露,微卷的黑发湿漉漉地趴在额间,衬得那双多情的眼眸难得没有锋利,也不拿电风机吹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谢音楼提着袋子进门,往他身上一扔:“不是嫌水脏么?”
“我什么时候嫌水脏了……”谢忱时手掌接过袋子,见滚落出了沐浴露和毛巾矿泉水,以及一瓶百元款的廉价须后水,和他扔在垃圾桶的那款一个味,都是橘子味。 谢忱时顿时脸色就不太好,毕竟这等于锤了傅容与也留宿过公寓,还不止一夜。 奈何谢音楼没读心术,往旁边沙发坐下。
电视里正播放着一条社会新闻,主持人说话是那种标准的美人音,语速缓慢地陈述着某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接管了父辈公司,在短短一年内就将营业额亏损到破产的地步,引发了数万人被迫下岗失业。 这样的新闻每天都在上演,没什么稀奇的。
谢音楼双手抱住膝盖,却盯着电视机屏幕看,也不知她听进去多少,眼睛就没眨过。 谢忱时在旁边挑刺道:“这主持人谁啊,会不会播新闻……”说完,仔细看那美人音的主持人胸牌,写着姜浓二字。
一看是跟他母亲撞了姓氏,谢忱时态度就有所收敛,抬起手去摸索矿泉水:“名字挺美的。” “忱岸……”谢音楼声音很轻很轻,毫无铺垫地说话,意外地将主持人的美人音都给覆盖,只听得见她在疑惑地问:“傅容与为什么要送了我整整十年古籍礼物啊?” “咳――”
谢忱时被她话给震惊得一不留神地拿错水,拧开那瓶橘子味须后水就往嘴里灌,直接当场呛了出来,重重咳嗽到修长脖侧青筋浮现,面色痛苦:“你别提他,咳……先别提,让我缓一缓。”
42. 第 42 章 右手腕扣紧袖扣 华灯初上的夜晚, 商务车停驶在沥城繁华市中心地带的桔斯温酒店。
车内,秘书团几位精英都穿着正装,坐在第二排,跟随傅容与去参加一场商业酒会, 已经抵达在目的地, 气氛却透着股窒息感的沉闷, 谁都没有主动闲谈。 陈愿将备用的暗灰色西装,领带和宝石袖扣等配饰都递给了坐在中央区域的傅容与, 他从医院出来穿的是很简单衬衫白裤,这样装扮不合时宜去出席大佬云集的正式场所, 一般在路上就会直接换掉。 傅容与脱掉衬衫, 在暗处他背部线条肌肉紧绷着,上面在半月前被谢忱时下死手踹的那块颜色浓重淤青已经淡去不少,陈愿稍稍抬眼瞄了两下就不敢再看, 又埋首将解酒药装进公务包里。 片刻后, 傅容与长指熟练地扣紧右腕的袖子纽扣,西服套装是熨帖合身的, 先推开车门下车,一行人也规矩地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的距离。 商业酒会设在奢华的楼顶宴会厅内,各界的顶尖大佬已经携带女伴到场, 璀璨明亮的水晶灯下香衣靓影, 觥筹交错间,穿着礼服的女待正端着酒盘经过,自动给为首进来的傅容与让道。
“傅总。”
作为这场酒会的主办方萧集一看到好友熟悉身影,便跟身边的人寒暄两句,谈笑着走上前去迎接,主动地伸手相握:“你今晚不来, 老乔那边死活不松口跟我谈海外那笔收购项目,就等着你出来救场,是好兄弟帮个忙……” 傅容与今晚眉骨情绪是压抑的,甚至姿态都显得不咸不淡。
好在萧集顾着生意,被他请到了宴厅主桌区域,而在场,不是谁都有资格往主桌那边晃荡的,在远处,几个女伴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傅容与俊美的脸上,揣测着这位是何等尊贵身份。 “萧集好歹也是沥城商圈一霸,那位傅总对他都没个好脸色,竟然没当场发火?”
“……他还把瑞易集团董事长引荐给了认识呢,这到底是谁,连堂堂萧太子都让三分薄面?” “他叫傅容与,是泗城贵圈来的新贵。”
回话的,是跟傅氏集团有合作来往的方楠舒,她一身红色露肩晚礼服,将头发高高扎起,露出了精致浓妆的脸庞,不是标准美人骨相,言行举止透着股职场女性的冰冷强势。
另一个叫楚诗的女伴好奇问:“舒舒姐,你知道他?” 方楠舒眼神投向主桌那边,傅容与修长的手端着酒杯正与瑞易董事长闲谈,随即说:“我调查过他的家世底细,是个不能轻易得罪的人物。” 楚诗是知道方楠舒在商界能力不输那些精英男士,就连名字谐音都是难输,跟谁合作,就有个毛病是要把对方祖宗十八代都在私下查清楚,于是按耐住激动的心问:“就凭着那张脸,他这号人物在贵圈一定很受欢迎吧?”
“对啊……傅总有未婚妻吗?”
方楠舒见她们花痴,便笑而不语,反倒是旁边走来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公子哥郁池:“妹妹们,他啊,你们别惦记着了。” “怎么说?”
“贵圈想对这位傅总攀高枝的女人数不胜数,他这些年都入不了眼……身边也没个固定的女人。”听郁池这样说,旁边的人略有疑惑地问:“这傅总是泗城的豪门新贵,就没有世家跟他联姻?” 方楠舒调查人,却不爱查婚姻方面的事,于是也起了兴趣看过去。
郁池故作神秘道:“他也就近年来才成为商界炙手可热的新贵,靠投资收购的生意起家,以前怎么说呢,年少时丧母,家业也没了,拖着一家老弱病残到他祖父族里的堂兄弟家讨生活,给人当了好几年亲孙子使唤呢。” 方楠舒插话道:“你怎么知道?”
“我家老爷子跟泗城那边有点渊源,听人说了几嘴。”郁池见妹妹们露出质疑眼神,立刻掏心窝似的都说出来:“别不信,要说傅家以前在豪门也是大户人家啊,老太爷在位时是何等风光,可惜后来被傅容与的父亲接管了家族企业,用我老爷子的话说,那位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双手接不住祖上赏下来的金饭碗儿。” 所以傅家上任掌权人凭借着一己之力就把家族给拖垮,而他未满成年的儿子,忍辱负重去给退隐的老一辈太爷们当孙子,用了十年又将傅这个姓给焊死在了豪门名流榜。 郁池是有些佩服的,哪怕他在外界名声跟傅容与父亲当年无差别,也是被贴上败家子的标签,却摆出了登月碰瓷的架势,啧啧惊叹:“我懂这位傅总啊,他为了守住家业没命的疯,哪里有时间跟妹妹们谈情说爱……” 在场的女伴们都懒得理他,而是盯着主桌那边看,傅容与今晚几乎没笑过,穿着一身高级的暗灰色西服,领口雪白,衬得他俊美的脸极其淡漠清冷,在满堂宾客中,唯有他的地方就像是一道名作的风景画卷,格外赏心悦目。 酒会上别处也在八卦这傅容与,在精英男士的人群里,有人好奇问:“我有幸见在商业场合见过傅总十次,他为什么每次露面都把右手腕的袖子扣的很紧,半寸肌肤都不露。” 比起女人只是欣赏傅容与的脸,这边私下讨论的就是男人的地位和西装,而傅容与贵为顶级大佬,平日里出席宴会时都会引起热烈的关注,穿衣上,更是变成了商界的风向标。 这个未解之谜,已经有不少人私下八卦许久了。
未想到今晚在万众瞩目下,傅容与跟友人喝完酒,便独自走到屏风后的沙发慵懒地坐着,眼底压抑着浓烈的醉意,慢条斯理地抬手将松解西装的宝石纽扣,修长腕部也就跟着暴露在了靡丽的灯光下。 那雪白的衣袖衬着他肤色,从腕骨处往上,清晰可见烙印着黑色梵文刺青,就跟缠绕的蔓藤般扎根进了骨骼深处,带着股神秘的气息。 满堂宾客的目光都整齐落了过来,在静止的几秒内,一声极轻的咔嚓声突兀响起,是郁池举着手机偷拍了张傅容与露手腕的侧影照。 他才不管旁人震惊的眼神,直接将这个神秘古老的梵文发到朋友圈问:“重金求赏,有人翻译的出这是什么中文意思吗?” ……
“傅总今晚是不是跟谢小姐吵架了?”
旁边助理低声嘀咕,扯了扯陈愿的肩膀,担忧道:“喝了这么多,会不会出事啊?”
陈愿皱着眉头,也觉得傅容与这种玩命的喝法太伤身,摸出手机去给在酒店套房的邢荔发短信。
过了会,邢荔发来语音:“给傅总喂解酒药啊大傻子,不然就等着叫救护车把人拖走吧。” 陈愿将解酒药给过去,但是有些人已经习惯借助极度的痛感来保持冷静,药性没彻底发作之前,傅容与脖侧已经开始蔓延过敏的症状,而他却像是不带丝毫温度的瓷白雕塑,丧失了最基础的痛觉一般。 他气场清冷地坐在屏风后,也没有人敢擅自跑来搭讪,直到酒会差不多快散场,也没有起身离席的意思。
萧集送走宾客们,才得以脱身走过来:“你这是被哪个女人给捅刀子了啊,一整晚搁着郁闷呢。”
傅容与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薄薄手机,屏幕上是谢音楼的微信,却始终没有发消息过去,对他调侃的话也置之不理。 萧集在对面落座,长指扯松了领带,顺势去点了根烟衔在嘴里:“真被女人捅了心窝?”
他这次问的,是旁边陈愿。 陈愿默默地点头,却不敢多说。
萧集没想到再怎么诡计多端的男人也会栽在女人裙下,斜斜挑了下眉头。 傅容与这时终于愿意搭理他,问了根烟,以往从不碰烟,今晚却破列点上,白色烟雾飘散开来,无声息地在密不透风的室内飘散。
半响后,他抿紧的薄唇溢出低哑嗓音:“她嫌我脏了。” 萧集差点没被烟头烫到嘴:“什么?” 傅容与低低的笑,头顶璀璨的灯光照出他冷白的脸庞,哪怕压抑到了精致,面上依旧是不露声色,唯有从容不迫的语调是彻底变了:“我过往污浊阴暗、怨恨而又唯利是图。对她这样干净纯粹的人来说,确实是很脏……” 萧集长指微屈,慢慢弹落烟灰时,指点道:“男女之事就这般不讲道理,你把过去烂在唇齿里,日夜倒嚼着不敢说爱,怕什么?不就是怕她不要你么,现在正好她真不要你了,我看你就干脆来个破釜沉舟,就爱了,到死也能瞑目。” 傅容与抬头看他,眉眼深处藏着压抑的情绪:“她只对我这具躯体有几分兴趣,爱字,对现在的她而言太遥远。” 他也舍不得拿这个捆绑忘掉过往云烟的谢音楼,情愿当她夜里能催眠入梦的香。 “看来你很适应炮友这种没名没分的身份啊。”萧集也是服了傅容与,本来是堂堂正正的未婚夫,硬是被家里的败家亲爹给连累,如今只能沦为了靠一副皮囊诱引人家动心。 不过想想,傅容与要是敢提着聘礼上谢家,怕是过不了谢家那几个不好惹的男人那关。 萧集总结下来,略感同情地看着傅容与冷白侧颜:“别说,你跑去给她当炮友,是比当她正牌男友要靠谱,至少她要是记起你离开的事,想断关系……也不用闹的人尽皆知。” 傅容与这样手段狠辣的男人,在商界谋算着任何人利益,却唯独给谢音楼留了一条退路。他鸦羽眼睫低垂,盯着猩红的烟头片刻,用指腹重重地碾灭。 片刻后,低哑的嗓音喉咙间滚了两遍才溢出:“当年退婚一事,让她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是拜我所赐,如今我不会再让旧事重演。” 萧集知道也当年是谢家封口的快,才没有让谢音楼在豪门里明着被笑话。 不过,话说回来私下别人要怎么八卦各种版本,就算谢家本事再大,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傅容与压抑了整晚的情绪终于有所缓解,就跟打了场败仗又开始重新振作似的,他拎起搁在手扶的西装外套,趁着脖间的过敏症状没有蔓延到这张脸时,让陈愿安排车去医院。 萧集还慵懒地瘫在沙发上,随口问他:“你不是吃药了?”
“吃药没有医院洗胃治疗见效。”傅容与侧过身站在光下,淡淡的眼风扫来,伴随着沉哑的嗓音说:“她爱我这张脸,不能轻易毁坏了。”
43. 第 43 章 译为“音音” 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了病房内, 温度下降了很多,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病床前摆着一杯塑料纸杯水,值班护士推车离开不久, 虚掩的门又被打开。
谢忱时一副厌世脸躺在病床上, 随即旁边帘子被人生猛掀开, 邢荔探头一看,发现躺着的是个有点眼熟的漂亮男人, 扯着嗓子叫了声:“啊!抱歉……找错床了。” 帘子被放了下来,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向隔壁另一张病床。
谢忱时继续生无可恋, 灯光白惨惨地打着他脸色, 极静的环境下,一张薄薄白色帘子隔绝不了什么,女人的声音再次送到耳里:
“酒精过敏成这样, 就算洗完胃还要吊瓶吧。”
“问过了……医生开了药单叮嘱要吊瓶才能走, 最好是观察一夜,你弟那边瞒着没说呢, 不然眼睛要哭的更瞎了。”
“嘻嘻,我刚看隔壁的倒霉鬼也是洗胃住院,你们这些男人真够造孽的, 他更惨, 身边孤零零的都没有人陪床。” 原本谢忱时已经没什么反应,偷听墙角见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敢公然嘲笑他处境,被洗过的胃瞬间涌起一阵剧痛,手臂强撑着都要爬起来骂,操着又冷又颓丧的嗓音:“你有胆给老子过来说!” 帘子布料被他泛了白的指骨狠狠扯开,邢荔被惊吓到捂着胸口, 踩着鞋跟要离这人远点,下一秒,只见谢忱时瞧着是要发火的,却眯紧了薄戾的眼眸对上她身后。 随着清白的光线下,傅容与洗完胃慵懒地斜靠着枕头,衬衫纽扣半解,胸膛冷白肌肤上都是过敏未退的症状,黑色西装裤修出长腿就这样搭在床沿。
而他,那双琥珀色的沉静眸子正对视上谢忱时眼神,瞬间逼仄的空间像是被凝成静寂一片,所谓仇家见面也不过如此,分外眼红。 “靠!”
谢忱时先骂脏话,觉得胃又剧烈的不适了,手指泛白地掐着帘子,咬牙切齿说:“你跟老子八字相克吧。” 今晚要不是谢音楼突然说生日的古籍礼物是傅容与匿名送的,他也不至于喝错水,被抬到医院来洗胃,结果好不容易抢救回半条命,躺在病床上还不得安生。 邢荔见状瞬间懂了,转头对傅容与坏笑着说:“我就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偷袭过你的那位小少爷啊,傅总,趁着病房没人,咱们要不要捂死他。” 谢忱时:“……” 偏偏邢荔妩媚的表情很认真,玩着水晶指甲:“小弟弟,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美女姐姐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掐死,最好别乱骂人哦。” “邢荔。”
在谢忱时的暴躁脾气没被激怒前,傅容与冷淡的嗓音响起:“别惹他――”
邢荔听从吩咐,穿着黑短裙往旁边站,把嘴封上了。 而傅容与依旧看着面色苍白的谢忱时,问出一句:“你姐姐呢。” 谢忱时冷冷扯嘴角:“还痴人说梦想纠缠她?”
“忱时,你有父兄撑腰,我自然是动不得你分毫。”傅容与语调不轻不重地落下这句,未了,又刻意将嗓音压得极低,冷白修长的手指向旁边的邢荔:“但是她可以,我想你被打死也不会跑回家告状,说被一个女人动手打了。” 邢荔配合地谦虚说:“很不巧,我上个月刚拿了散打冠军金牌。” 这不加掩饰恶意的威胁,加上两张床隔得近,谢忱时拖着病弱的身躯压根无处可逃,而傅容与最擅长威逼利诱这套,还给他一个台阶下,很讲道理似的说:“你姐姐高烧养病不到半月,就得大半夜来回跑医院,身体拖垮不说,没人监督着肯定不会主动去喝中药。” ……
傅容与那谢音楼身体做文章,使得谢忱时被拿捏住命脉一般,冷着脸色暂时跟他和解,而他继续一副厌世脸面对着隔壁床说:“我让她回公寓休息了。” 他自然不会让谢音楼待在冷冰冰的医院陪床,洗个胃而已,能比被蛇吻严重? 话是这样说,谢忱时还是很严重到下不了床。 躺了半宿,特别是与傅容与共用一个病房,这让他内心非常抗拒,好在很快就天亮,皱着眉头睡了半个小时,就被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吵得异常烦躁。 谢忱时扯过消毒水味道的被子盖住头,修长身躯缩在单人病床上,显得格外憋屈,枕头滚落在地上时,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悄然捡了起来。
是凌晨五点多,就换了身衣服来病房的谢音楼。 她走进病房将枕头捡起,是想将谢忱时的被子也扯好的,忽地间,隔壁帘子传来了熟悉的低沉声音:“忱时刚服用了安眠药睡着……” 谢音楼表情怔了下,不用伸手去掀帘子。
男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已经代劳了,逐渐映入她视野的,是傅容与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窗外微弱的光照映下眉骨和嘴角都染上一层阴影,反而衬得表情温和不少。 距离与他在这家医院不告而别还不到十二小时,谢音楼再次见到他,却有种恍惚感,特别是傅容与对她笑,卷翘的眼睫就跟被刺了下似的,抿唇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不像是给谢忱时陪床,这两个男人共处一室没发生血腥命案已经不错,怎么可能互相照应。 话音刚落,傅容与就很自觉地解开衬衫纽扣,从上到下,逐渐露出线条漂亮的胸膛,沿着腹肌到人鱼线的部位都暴露无遗,他是给谢音楼看过敏,而她也立刻脱口而出:“你喝酒了?” 傅容与承认喝了点酒,幽深眸色盯着她的表情细微变化,意图想寻找出一丝心疼的迹象:“别担心,洗个胃就没事。” 谢音楼下意识抿唇,原是想硬着心肠不搭理他,转念想到古籍的事。
她想开口问傅容与些事情,音节卡在唇齿间,明显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于是语气冷漠道:“傅总真是自作多情,谁担心你了?” 傅容与只是笑,这副模样像极了将之前的愤怒偏执一面都完全藏在了伪装的面具下,不在乎她无所谓态度,长指将摆在床头的药品和医嘱单给她看。
上面清晰写着用药方式,谢音楼垂下眼看完,又看了病房半圈:“你秘书呢?” “你弟弟睡之前要吃最鲜的鲍鱼粥,邢荔开车去他指定的餐厅打包了。”傅容与在她面前表现的格外宠溺谢忱时,丝毫没有那股强势气场,温声说:“我倘若不满足他,怕你会被使唤去买。” 谢音楼一时心情复杂,僵在原地半天说:“你想多了,我只会给谢忱时喂白米粥。” 傅容与见她愿意搭理自己,眼底的笑意更浓三分:“音楼,我现在过敏的地方很痒,能不能举手之劳帮个小忙?” 谢音楼重新抬眸看他敞开着衬衫的性感模样,似乎不在乎被人看,想来也是,以两人之前亲密的程度,还有什么好避嫌的? 傅容与又指了指吊瓶扎针的修长手背,看起来苍白而无力:“麻了。” 谢音楼最讲究礼尚往来这套,竟然邢荔是去为了谢忱时买早餐,她面无表情走过去,指尖暴力拆开药盒:“当还你人情。” 那白色帘子被她拉上,遮挡住了隔壁还在睡的谢忱时。
窄小的空间内,谢音楼不去看坐在床沿的男人,她站着,柔软丝绸的裙摆拂过男人的西装裤,下一秒,想移开些,而傅容与又不露声色地贴着她侧裙。 谢音楼弯腰没找到棉签,只好见指尖沾了一点药膏,自他脖侧的肌肤开始涂抹,不知是天气冷还是什么缘故,傅容与的体温很低,冷的她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