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后续提摩西知道真相后,他觉得涅柔斯.赛安就是傻逼。

大傻逼。

一切都早有预兆,只是当时情爱上头,提摩西相信这个世界还会有些好东西落在他身上。相信,期望,希望是比毒品更危险的东西。

希望有时候更容易毁掉一个人。它是真的,千百年来,无数人可以证明这个唯心主义的假想设定是真的。

真的,所以总是有人孜孜不倦地寻找,去相信,然后掉到一个叫做“希望”的陷阱里。

提摩西希望涅柔斯.赛安做的一切是真的,真的爱他,真的要一起去未来,真的会长久陪伴他走下去,会践行说出的每一句话。

所以提摩西直面真相时没有任何防备。

镜面上雾气凝珠成水滑落,提摩西擦了一把镜子,他现在正在豪华别墅的浴室中清理自己,等等还有个大活要去忙。

什么世道,现在的阔佬都喜欢从下城区买鸭子了吗?

别墅中的浴室这他妈能叫浴室?提摩西进来时简单环视一圈,给出一个相当客观的评价:莱茵斯家族要是查税,这个家族每一个成员都该被吊死在路灯上哪家人会把浴室装修成宫殿??这还只是个边郊别墅!

这里的一切都让提摩西时刻回想到傻逼前任,同样来自上城区鬼知道是哪家的阔少。

回忆有时候就是这样,不是你不想,它就真的会消失。当人处于一个时刻被提醒的状态,真的很容易陷入一些没用的垃圾过往情绪里。

尤其是提摩西现在的待遇跟被绑架似的虽然绑架对象是他自己的鸡巴。

提摩西拉开洗漱台一侧的浴柜,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一面墙的洗漱用品,各个都用漂亮的瓶子装着,没有标签。根据经验,提摩西甚至在其中发现了一些水晶质地的瓶身。快速估算出这一墙壁的洗浴香波。噢,这能在下城区换上两仓库最好的走私酒水。啊,该吊路灯的财阀。

最糟糕的是,在开瓶挑味道的时候,提摩西嗅到一个刻苦铭心,偶尔午夜梦回时还能忆起的香波味。

这个味道将提摩西的记忆带回几年前。

一个衬衣内侧绣着名字,明显是中区出身的倒霉鬼顺着一堆垃圾滚出来,就倒在提摩西脚边。

一头银发脏污得不见原色,皮肤很白,这就显得他身上的伤势严重无比。提摩西刚把这具尸体翻出来时还以为是哪个帮派大佬抢了中区公民回来玩,弄完以后抛尸但这家伙没死。

不仅没死还一把抓住了提摩西的靴子,哆哆嗦嗦口不成语地求陌生的alpha把他带走。

我像傻逼还是你是傻逼?年轻的alpha踢开这家伙的手,不打算沾这条街蝰蛇帮派的屁事,转身就走……没走成。

这家伙力气大得可怕,一把拽着提摩西差点把人拽个踉跄。

年轻的alpha边在自己的脑内清单里标注新增一条:即使是具尸体,也不能小看,谁知道现在的尸体生前都嗑了什么神经激素;边低头回去看那个小白脸。

“带我走……带我走,我会……我是军校生咳咳……”显然尸体先生被丢垃圾堆前挨了不轻的揍,说话撕裂干哑,一听最少肺部受创,还是中伤。

这句话很有价值。

军校生?

同样过来抛尸的年轻alpha这会才正眼看这个小白脸。

军校生啊……有点东西。年轻,莽撞,社会与社交资源绝对比下城区的FAPD的条子更广,说句现实的,FAPD(联邦警局)下城区分部黑帮与脏警对半,只是顶着正规军名号的鬣狗。

中区和上城区的FAPD与游骑兵才是真正的军政体系,而这些体系只有军校毕业者能进。

要说游骑兵呢……那管的就多了。恰巧提摩西这几年想要重新购买中区的公民id。

巧合吗?年轻的alpha审视眼前所谓的军校生,眼中的义体黑客骇件扫描着对方肉体情况。

……真你妈惨,内脏破裂加上脊骨骨裂,这家伙怎么撑到现在的??

提摩西最后还是把人捡了回去,对未来的希望又一次让提摩西踩到陷阱。

他想走,合法地带着母亲离开这条臭水沟。

涅柔斯.赛安的诱饵布置的让提摩西无法拒绝。

这个时候的提摩西什么都不拥有,谁会想到有人对他处心积虑,至少提摩西不会想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个阔少撒下这种弥天大谎,一个爱情游戏玩了三年之久。

提摩西把人捡回去,用消毒水浓重的自来水冲干净这具身体,露出污泥下白净的脸。

……

年轻的ALPHA又仔细看了看对方的腰和屁股,他开始合理怀疑这家伙是被某个帮派大佬玩废了,再割掉肾脏出来的倒霉蛋。

“……我没有被上。”尸体,噢不,军校生勉强恢复过来后,面对ALPHA古怪的眼神,他十分倔强地拼着嗓子破哑都要解释一句:“神经毒素……妈的,这些药剂搞坏了我的肺。”

接下来,军校生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那看上去真的太惨了。一边咳嗽一边喷自己的肺脏碎块,每呼吸一下都会有大口大口的血液从他嘴里溢出来,场面相当十八禁。

提摩西想,真惨,听呼吸声和咳嗽的样子,他最少半个肺部纤维化,竟然还能坐起来。看来这个军校生身份的确是真的,只有一些中区以上的针剂才能给这种伤势吊命。

倒霉,倒霉啊。提摩西见识过很多倒霉的家伙,但已经很久没见过从中区掉下来的这类型了。

倒霉蛋很脏,一身的伤,ID卡还被人扒走。提摩西把他冲干净以后,垃圾堆身上的恶臭散去,不近不远的时刻,提摩西在这个倒霉蛋身上闻到了一股很轻的香氛。

轻飘飘的,自然造物才能做出来的味道。提摩西太久没闻过,这个味道有那么一会让他怔住了。

花园,牛奶,书本,母亲身上夹杂着药剂的苦香,一切关于美好的回忆都被这个陌生的自然香氛激活。

他们的故事就开始于这个陌生而轻薄的香氛。

多么离谱的开始,但就这样发生了。

他们的关系在尸体倒追的一年后成功改变,这个时候提摩西才把body(尸体)从这个军校生脑袋上摘掉,开始喊他赛安。

“我以为我在追你?”赛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