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种方式暴揍一顿,傻子都该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谁教你的!”雄虫-塞纳沙想要躲开,却被伊森一把拽住尾勾,手法巧妙的直接卡在了骨甲层叠的接缝处,直接被扯了回去又挨了伊森一巴掌。塞纳沙拼尽全力,几乎要把自己脑袋往后仰得折过去了,才勉强躲开伊森那全力击上来的手甲。

可就是这样,塞纳沙的下颚骨还是挨了一下,后槽牙都被打得吐出来几颗。

“…”雌虫-伊森没说话,他只是狼一样的盯着塞纳沙,下一巴掌虫甲全部浮现而出的手掌狰狞如矛,像一个巨大并且多肢节的钳子,这一巴掌要是真的打到了塞纳沙头上,不说立刻停止呼吸也要被削掉半条命。

当观影的虫族们发现,这个阿克希雌虫-伊森是真的想要杀掉自己的血脉兄弟后,评论区中原本还算和蔼的风向顿时变了。

比之前来说,无论是提摩西还是涅柔斯所杀死的虫族画面都是经过快剪辑,当新历的虫族意识到那些尸体中有雄虫时,往往下一个更重要的画面已经开始播放,无形中注意力就被转移开来。

而现在,阿克希兄弟的相互残杀以正常速度播放,详细,清晰。雄虫与雌虫如野兽般撕咬在一起,拳拳到肉,爪爪见血。一开始还能勉强说是历史虫族打架更加血腥来解释,可现在雌虫-伊森显然冲着夺命而去,评论区马上就炸了一波。

【历史行为!!】

【太野蛮了!这个阿克希雌虫和赛利安是一路货色!】

属于虫族不同星球上百生活区的脏话像一场暴雨冲刷着评论区,负责管理网络的红V账号也一起下了场,争先恐后的试图靠这些脏话和义正言辞的指责来摆脱阿克希雌虫与新历雌虫群体的关系。

吵架,斗殴,半死不活。这三个词就算是在新历,也时常伴随着雌虫名字而出现。但很少会有吵架斗殴直接打死其中一方的情况,除开法律与社会影响,大多数雌虫都非常在乎自己所在的群体(单身汉,永远在摇号的单身汉,摇到号也不一定会被上的可怜单身汉)的声望。很多时候,新历的雄子并不会把耐心放到了解雌虫斗殴的矛盾实情上去,特权与对社会级别的重要性让这些生来就含着金汤匙的雄子天生就带着一种叫做“有求必应”的天赋。

什么都会随一声而自主送上,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哪怕是天性温柔无比的人都要养得磨去大部分耐心。

这种情况下,雌虫们要非常非常谨慎的在雄虫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只要出错一次,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礼节性失误,他们都会被马上替换下去。

支持这种根本就是挑剔到挑刺的更替行为背后是新历虫星域里成千上亿的雌虫群体。

雄子很少,雌虫很多。你只要出错一次,我就顶上了。

不管内部如何打生打死,雌虫们对雄虫所维持的形象稳定得很,就算长着张妖里妖气的脸也要努力把自己的气质往稳重温和上拉,这样才能骗到娇气的雄子选择自己。

旧历的直播到现在一直都是属于新历雌虫们的狂欢,大多数是,直到伊森阿克西终于一巴掌把自己弟弟打进了地板砖里,这群雌虫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来自历史里的背刺。

尤其是这个阿克希雌虫正在试图虐杀的是一只雄虫!

【……这是历史,历史行为!】

【原始没有完全开化的种族行为!请雄子不要被误导了,联邦对雄虫保护法有非常非常非常!!完善的条例,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这种暴行!】

【这个行为哪怕是放在阿克西虫族身上都显得不可思议,联邦的阿克西家族成员看到雄子就走不动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要知道阿克西几乎全部都会在一觉后加入军部,根本没时间去申请摇号,说他们是同性恋都比他们会对雄子施暴靠谱!】

【说这个评论的时候谁想过精神有问题的威提希少将??】

【你有威提希阿克西那种脸和基因你也可以神经病!雄子给这个有病的阿克西发的邀请还少吗?要不是他基因太高没办法长期结合,你以为他会成为一个典型的案例??】

消失已久的历史院终于又在直播间出现了一次,这一次带来了新公告。

【请公民们理智观览,历史为历史,请误混淆。】

官方将新的公告置顶在直播间,还是有不少一看就不是雌虫会发的口吻评论在评论区中指责雌虫群体的暴力行为。

七八百年,穿越银河系的一刀捅在了这群银河单身汉们身上。

哪怕是冷静如康奈利,眼珠子恨不得挂在小公爵身上的德拉昂少将都没忍住想要辩解一下,他憋了一会,没憋住,自言自语的说着。

“至少在联邦,雌虫在公共区域发情马上就会被巡骑警用电击力场击晕拷走,更不要说在雄子面前做出粗鲁行为,那样的雌虫根本不可能通过审核!”康奈利深呼吸了一下,“在联邦就绝对不会发生雌虫殴打雄子的情况!这可是能直接判流放的重罪!”

珍珠体没有很快回应,隔了一会才慢吞吞的说:“用现代的目光去代入过去,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康奈利张了张嘴,可能是因为一直维持疼痛的伤口让他呼吸都十分难受,白化种再次说话时,十分虚弱。“…联邦这边的情况……也比较。”

“敏感。敏感。”

全息粒子无比真实,康奈利可以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个阿克西,那个叫做塞纳沙的雄虫被雌虫伊森死死掐着脖子压在地上。

雌虫像一尊铁铸出的冰冷塑像,沉重,凶狠,并且心如铁一般的坚硬;他整个人压在塞纳沙的身上,借助全身包括盔甲的重力与窒息的勒掐,让身受重伤的雄虫痛苦的摆动着自己的手,那条虫甲已经开始在手部褪去的手臂,一下又一下,无力的拍打在面无表情的雌虫肩膀。

“你太任性了,塞纳沙。”雌虫把头凑近到雄虫跟前,鼻尖对着鼻尖,两双相似至极的蜜色眼睛对视着。伊森轻轻地说,“小时候,你就喜欢抢我的东西。”

“你拿走去炫耀,去玩弄,去折磨。你弄死我多少个奴隶了?恐怕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康奈利看着阿克西雄虫的腿猛烈挣扎了一瞬,却被雌虫伊森的虫甲用力压回去,发出一声很响的骨头断裂音。那双穿着长靴的结实小腿像触电一般的颤抖,康奈利知道那种感觉,当剧烈如折磨的疼痛和绝望顺着脊背爬上去时,人体就会出现这种无法克制的颤抖。

阿克西雄虫的眼神被痛苦与凶恶浸泡成一种扭曲的神色,塞纳沙死死盯着自己身体上方的兄长,从勒掐出深淤咳血的喉咙里扭曲破碎的吐出几个字。

“你…杀了……我,你也……完…”

雌虫-伊森的神色是一种漠然的冷静,他用像是在说故事般轻柔的口吻说:“你在害怕我吗?弟弟?”

“瞧,你的身体在发抖。身体比嘴诚实。”

“我也要记不清,你抢走我多少东西了。”伊森慢慢把自己的脸更近的凑过去,占据了塞纳沙的全部视线,像一种精神污染般强迫对方看着自己。

“我唯一记得的是,我从来没拿回过任何一件,一个,甚至是一点碎片。”

伊森把嘴凑到塞纳沙耳边,“你弄坏丢掉都不会还给我。”

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康奈利露出震惊,厌恶,甚至是有点反胃表情的神色。

雌虫-伊森侧了侧脸,露出自己虫化后变成鲨鱼般的锋利尖牙,活生撕下了塞纳沙半张脸的皮肉包括耳朵的部分。

他吃了下去。

血像断线的珠子,浓稠的从伊森的嘴唇滑落到塞纳沙惊恐痛苦的眼中,塞纳沙在血红一片的世界中,看到自己哥哥勾了勾唇,露出一个自己模仿过的温和,一点也没有攻击性的笑容。

伊森的轻笑和话语像是岩浆一般淌入塞纳沙的耳朵,康奈利看着那位傲气与自信饱足的少年雄虫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眼神。

伊森说:“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