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向岚过去把门打开了,陆惜恬就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岑嘉州在弟弟和周裕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看到人后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向岚和好友将他们堵在门外,还没开始出难题,周裕就在旁边一人塞了个装得鼓囊囊的红包:“两位漂亮的小姐姐,把路让开吧,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向岚不客气地接过了红包,她豪迈地拦住了这群男人:“那可不行,来,上题。”

她们先是让岑嘉州看照片找房间的不同之处,照片只能看五秒,五秒结束后,向岚把照片撤走了,让他在一分钟之内找到不同的地方,向岚还没开始计时,岑嘉州就找出来了,他说:“柜子的抽屉,换了位置。”

陆惜恬房间的柜子底层有两个抽屉,都是可抽拉的,图案是对称的,向岚确实把两个抽屉的位置换了一下,可这普通人五秒钟之内看不出来吧?

向岚回头看向床上笑得眼睛弯弯的陆惜恬:“你是不是提前透题了?”

陆惜恬笑着耸了耸肩:“这是你们早上才想的,我可是连手机都没碰过。”

接下来的猜豆子和猜唇印,岑嘉州都准确无误地猜出来了,而且没有任何迟疑,尤其是猜唇印的时候,向岚和好友震惊地停滞在原地,岑嘉州已经成功接到了自己的新娘。

陆惜恬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半蹲着帮自己穿上婚鞋,额头上布满了汗,陆惜恬拿纸巾帮他把汗擦干了,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这么紧张呀。”

岑嘉州朝她腼腆地笑了笑:“嗯……”

他牵着陆惜恬从床上起身,他们去了外面给陆惜恬的父母和爷爷敬茶,岑嘉州给陆爷爷敬了杯茶,同时改口道:“爷爷。”

陆爷爷笑得眼睛眯成一道缝,像尊弥勒佛似的:“好好,以后和小恬两个人好好的。”

岑嘉州紧接着给陆惜恬的父母敬茶:“爸,妈。”

“哎。”陆爸爸应了一声,然后给他们俩递了红包。

陆妈妈喜笑颜开:“哎,好孩子。”

陆惜恬跪在他身旁,看着岑嘉州紧张得手指发颤的模样,还有他改口喊的那两声爸妈,这两声称呼对他来说格外生涩,她笑着笑着,眼睛里忽然闪过了泪光,想到了他之前跟自己说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从出生后就一直孤零零地一个人长大,那段她不曾参与的岁月,每次想到都心揪起来,她往后不会再让他孤独一人,她会陪伴他组建属于他们的家,她的家人也会是他的家人。

家里的仪式举办完成后,他们向父母辞行,岑嘉州就带着陆惜恬乘车前往酒店,他们的婚礼是午宴,去到酒店后,陆惜恬就被接到化妆间重新补妆和更换礼服。

宾客陆陆续续到场了,到点以后,婚礼仪式就正式开始了,仪式是在酒店最顶层的天台举办的,现场布置得格外浪漫美好,用鲜花草藤和白纱搭建了舞台,气球和花束点缀着氛围,底下的长板凳摆成了两列供宾客观礼。

陆惜恬换上了婚纱在陆爸爸的牵引下走上了红毯,她看着站在舞台那端的岑嘉州,脸上的笑容一直就没褪下去,他们在司仪的指引下,岑嘉州往她这边走了过来,从陆爸爸手里接过了她。

岑嘉州在众目睽睽之下紧张得手心出汗,陆惜恬握住他的手时就察觉到了,她看着身旁这个紧张到就差浑身颤抖的男人,心里暖暖的,她不同意办婚礼就是因为担心他会在众人的注视下感到慌张无措,但岑嘉州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不听她的,坚持己见。

陆惜恬明白这是为什么,每个女孩都渴望拥有一场美好盛大的婚礼,包括她也不例外,即使她嘴上说着不办,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期盼着,所以岑嘉州无论如何都坚持为她举办婚礼。

正因为明白这点,陆惜恬才感激于身旁这个男人的付出,他真的,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陆爷爷是他们这场婚礼的证婚人,他在台上致辞,感谢了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婚礼,也祝愿了他们这对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我这个老头子看人一向很准,从看到岑嘉州这孩子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值得小恬托付终身的人,爷爷在这里衷心祝福你们往后的日子携手共度,创造属于你们的幸福美满的家庭。”

那天的清风格外温和,陆惜恬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野,她记得自己一直在笑着,手被身旁的男人握得很紧,仪式结束后,他们在司仪的指引下,牵着彼此的手踏上红毯穿过了为他们搭建的通往未来幸福的道路,过程中,两旁的宾客手捧着花瓣洒到他们头顶。

陆惜恬很多年后也忘不了婚礼当天的光景,那时天光明媚,鲜花烂漫,他们牵着彼此的手,日光倾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眼前的道路璀璨生光,他们的余生都将迎着滚烫星河与美好理想继续前行。

番外2 舟舟宝宝

陆惜恬婚后一年就怀上了孩子,岑嘉州这个新手爸爸对此格外紧张兮兮,从她检查出怀孕后,就不再让她进厨房了,每日三餐他都按照孕妇的营养餐标准煮给她吃。

岑嘉州的厨艺因此日渐长进,做的餐食也很美味,陆惜恬孕期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不喜欢吃,就喜欢吃他做的营养餐,因此还增重了几公斤。

陆惜恬的母亲得知了她怀孕的消息,想着他们两个孩子自己在申城,也没有相关经验,不太放心,所以和丈夫商量好后,打包好了行李打算过来这边长住,直到陆惜恬分娩。

结果陆妈妈来到申城之后,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岑嘉州把陆惜恬照顾得很好,不管是在饮食起居还是在生活方面,所有细节都做得格外细心周到,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

岑嘉州在家里给陆妈妈安排了一间卧室,陆妈妈在这里住下后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半点用武之地,她来的隔天想早起给女儿女婿准备早餐的时候,发现岑嘉州已经起了大早把早餐做好了,吃完早餐后,陆妈妈想帮他们打扫打扫屋子里的卫生,陆惜恬就拦住她了,六号在每天固定的时间点会对整间屋子进行清扫,包括吸灰尘,擦沙发桌子玻璃等。

陆妈妈还试图挣扎一番:“机器人哪有人打扫得干净?”

陆惜恬笑了笑,带着母亲去看了看六号打扫的卫生,她摸了下桌面,跟母亲展示道:“妈,您看,是不是一尘不染。”

陆妈妈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六号打扫的卫生,确实是挺干净的。

每日三餐不用帮忙,连屋子的卫生都不用打扫,陆妈妈来了没几天就感觉自己好像一点用处也没有,她把想法跟女儿说了以后,陆惜恬笑了笑,拉着母亲说:“妈,您来这又不是干活的,陪陪我就好啦,而且你在这里岑嘉州也放心,要不然他二十四小时都要围着我转,自己的工作都不能做了。”

陆妈妈听到女儿这么说,也放宽了心情,没再去纠结别的事情了。

虽然陆惜恬是第一次怀孕,但她自己本人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岑嘉州和母亲都格外紧张,等到怀孕中期的时候,连工作室都不让她去了,陆惜恬只能在家里安心待产。

陆妈妈买了些布料和针线回来给即将出生的小宝宝缝衣服,陆惜恬现在没事就在家里和母亲学怎么缝制衣服,陆妈妈以前在纺织厂工作过,手艺特别巧,陆惜恬和弟弟小时候的衣服都是母亲自己亲手做的。

怀孕的时候还有一件事情是难以控制的,就是激素分泌,容易引起情绪波动,陆惜恬在怀孕初期看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籍,原本以为自己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控制好心情,但没想到还是抵挡不住生理上带来的变化。

有天晚上,她在卧室里学着缝制宝宝的衣服,岑嘉州还在忙工作,她拿针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自己的手指,当场就见血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把刚进到卧室的岑嘉州吓了一跳。

岑嘉州看到她流血的手指,手忙脚乱地接过她手里的衣服,赶紧去给她找了止血贴和药水处理伤口,陆惜恬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委屈,哭得稀里哗啦的,岑嘉州帮她处理好伤口,就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着,陆惜恬当时觉得伤心极了,事后想想就意识到自己当时应该是生理变化引起的。

经过此事后,岑嘉州不再让她跟陆妈妈学缝衣服了,任何锋利会伤人的东西也不让她碰了,他现在到了晚上都会把工作挪到卧室里,白天的时候陆妈妈会陪在她身边,晚上的时候就轮到岑嘉州陪伴她。

这样小心谨慎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陆惜恬临产,宝宝是在预产期后两周顺利降生的,陆爷爷和陆爸爸也特意从蓉城赶了过来,陆惜恬进产房前最不放心的就是岑嘉州,再三嘱咐自己的家人一定要安抚好岑嘉州的情绪。

岑嘉州确实很紧张,他从陆惜恬进入预产期之后就绷紧了神经,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就害怕她突然临盆,他这段时间的紧绷状态仿佛回到了之前还患有社交恐惧的时候,陆惜恬还特意找了梁医生来给他疏通心情,可岑嘉州到了她真正分娩这天,还是止不住紧张心慌。

他坐在产房外的椅子上,捏紧了自己的手,掌心里湿漉漉地冒着汗,整个人情绪紧绷着,时不时会看一眼产房的门,陆爷爷坐在他身边,安抚他的情绪,告诉他当年陆奶奶生产的时候条件更加艰苦,还是顺顺利利把小孩生出来了,现在医疗科技那么发达,不会有事的。

道理岑嘉州都懂,但等待的时间越长,他心里就更加慌张不安,这种情绪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直到产房的门被人打开。

岑嘉州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他看到面色苍白如纸的陆惜恬,心疼得都快碎了,完全顾不上去看自己的孩子,陆惜恬躺在床上看到岑嘉州同样惨白无力的脸色,她没忍住笑了,还有精力开了句玩笑:“怎么搞得像你生孩子似的。”

“嘉州,快过来看看你的孩子,恬恬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陆妈妈看着自己的小外孙,笑得合不拢嘴。

岑嘉州握着陆惜恬的手,看到她笑说:“是个小男孩哦,岑嘉州,你不去看看你儿子吗。”

陆惜恬的家人都围着刚出生的小婴儿,陆妈妈抱着孩子凑到岑嘉州身边:“宝宝,看看你爸爸,你出生都把他给吓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