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加倍去努力、去争取……”
“不要给我说这些!”
杨亮打断了我最后的垂死挣扎。
“这些话谁都会说,可真正能做到的没有几个!咱不多说了好吗,你一年能挣到二十万,我亲自把杨荷送到你跟前,你能吗?!”
我静静地怔在原地,良久后,我才说:“好,你给我两年时间,在这两年时间里,我再也不会去骚扰杨荷,如果两年后我有那个出息,我会带走她,如果没有,我自然会永远消失在你们眼前。”
“你能说到做到,不再去骚扰她?”
我冷冷地看着不远处丢在地上的空啤酒瓶,突然快速冲上去,拿起它就往自己的头上砸去。
一声闷响,啤酒瓶应声碎裂,我的眼前也被一片鲜红笼罩。
“你这是何苦!”
杨亮见状也脸色大变,他想冲上来看我的伤势。
“你不用过来!”我一只手按住头上的伤口,强撑着身体大声说,“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吗?我绝对说到做到!”
“好,好,我相信,相信……”杨亮不自觉地举起双手。
我转过身,努力定了定神,正要举步离开,却听到后面的杨亮大声说:“我也相信你能在两年后再次牵起我妹妹的手,祝你好运!”
“谢谢!”
我轻声说。其实我知道,杨亮是个好哥哥。
我给父亲打了电话回去,说临时有点事情,可能晚一点才会回来,父亲在电话里叮嘱我路上要小心。
我用手按压着头部,就在临近的地方找了个诊所,准备上一些有关破伤风的药。
我刚在诊所里坐定,杨亮就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说:“我给杨荷打了电话,她马上就会过来看你,起码在现在,你还需要她,过了今天之后,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杨亮的语气很诚恳,与之前他咄咄逼人的架势简直判若两人。
我知道他一心只为堂妹一家人的将来做打算,他是好是歹,我看一眼便有分晓。就单单他见我受了伤,从后面一直默默跟着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人品。
杨亮离开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杨荷就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她一见到我的样子,一下子就红了眼睛,杨荷有点气愤地对我说:“你为什么要听我堂哥说的话?这都多少年了,净瞎操我的心,咱不在乎他说的话,我们继续要好好的!”
“可是我在乎!”
我握住她的手,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舍不得她,可是,当所有的自卑侵袭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只能让自己狠下心来。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如何能让你幸福快乐?你知道吗,男人最大的痛苦就是看着他最心爱的女人跟着自己受苦却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你说的幸福快乐是什么,我只知道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很幸福快乐!洛明,不要管那么多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可是我会觉得痛苦,我痛苦!你知道吗?我跟你哥都说好了,两年,只要两年时间,我如果能有出息,就会跟你重归于好的,你等我两年,就两年,好不好?”
我歇斯底里的大吼。
“可是……”
杨荷的泪珠落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我感到久久的一股灼热感,那一刻,我的心差一点就被她再次融化。
“没有可是!两年后我二十五周岁,你二十三周岁,我们如果有缘,还是会在一起的,难道你等不了我两年吗?”
“我不要等,我就要现在和你在一起!”
杨荷掩起嘴呜呜地大哭起来。
“那好,你执意要如此,那就让我再脑震荡一次!”
我作势要抢桌子上面的输液瓶,杨荷赶紧用身体拦住我,这一次把她吓坏了,赶忙哭着点头答应。
我将她拥入怀中,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我说:“你一定要相信我,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好吗?”
杨荷在眼泪婆娑中轻轻地点了点头,她像个婴儿一般,静静地倚在我的怀里。
也许,这一次可能是我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拥抱,我知道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更加努力,只是,对于结果和命运的安排,我从来没有那么十足的把握。
本章完
那晚我故意回去的很晚,因为我希望父亲在我回去的时候能够入眠,这样他就不容易发现我头顶上裹着的医用纱布。
我掏出钥匙,轻轻地去开房门,可刚打开一点缝隙,就看到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父亲端坐在大厅的木桌前,戴着老花镜在看那些陈旧的报纸。
就在父亲即将回头的一刹那,我急忙又合上房门,故意将钥匙反扭一圈,轻拍着房门大声说:“爸,今天这门我怎么开不开,你是从里面锁了吗?”
“没有啊……”父亲有点迟疑地说,“那我从里面给你开。”
我在父亲拿钥匙开门的那个时间段里,迅速撕扯掉我包在头上的任何东西。因为我一直蓄长发的缘故,虽然刚才在伤口处剪掉了一丁点头发,但还是被浓密的头发隐藏的严严实实,加之之前在诊所清洗了脸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直到我回来,父亲才肯安心的睡去,我知道天下父母的用心良苦,不管我们成没成人,其实在他们的眼里,我们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我身体还算结实,休息了一晚后,早上起来,除了头部隐隐有点作痛外,并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不适,所以我照常去上了班。
那天我的心情自然很差劲,只低头干活,不开半句玩笑话。
我的性格还是比较活波的,平日里其他人习惯了说说笑笑,今天看我板着脸,大家都不太适应。
我上班已接近两月,所有的人都已经很熟了,凉菜工小冯突然对我说:“不开心也是过一天,开心也是过一天,为什么不开开心心地过完一天呢!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不要活在别人的世界里,我们只要活出自己就好……”
我听着他唠唠叨叨地说着这些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其实仔细一想就极其幼稚的道理,血气不自觉地一阵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