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身上隐疾如今已被悉数治好,薄大?夫妙手回春,药到病除,不愧是备受世人称赞的神医。”

“哦?”长嘉帝语调微扬望向?薄天游,目光灼灼,耷拉着的眼皮下含着热切期待,“神医为朕也诊治一番罢。”

苍老龙目自下方几人面?上滑过,在卫栖梧那张绝色容颜中停了片刻,长嘉帝一咳,面?色威严:“你们一路行来宿雨餐风,定是辛苦得?很,都回去歇着罢。”

众人纷纷起身告退。

纪淮舟刚踏入玉洛宫门槛,一道旨意便传遍整个后宫封卫氏为贵妃,入主枕凤宫。

“枕凤宫是何处?”纪淮舟转身落在座椅上,目露疑惑。

周照吉立即道:“殿下,我知道!是原先许贵妃的霜华宫,圣上前几日刚改了名?。”

纪淮舟了然。

卫栖梧一来便封贵妃,简直是一步登天。长嘉帝又赐住“枕凤宫”,看?这架势,下一步俨然便是要封后,恐怕后宫那几位要恨死卫栖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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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林宫。

“啪”

白瓷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随着清脆撞击声响起,一片碎瓷掠过跪在地上那人的手背,划出一道血线。滚烫茶水沿着地面?渗进他的膝下,他身子微颤,嗫喏道:“母妃,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如何不气?枕凤宫,哼!她?是‘凤’,日后若是诞下皇子,那小?畜生怕是就要被封为太子了!”身着杏色宫装的女?子站起身,那张向?来端庄贤淑、与?世无争的面?孔,布满了怨毒与?愤怒。

贤妃抓起乌木戒尺,手腕一抖,带着破空之?声狠狠抽向?大?皇子后背,一下接一下,猛地连抽几尺,淡然的面?庞间尽是扭曲之?色。

“还不是你无能!前些日子皇上染了疫,你为何不去龙床前侍疾?白白让老三捡了便宜,废物!”

说?着,她?又猛抽了好几下,将心中怒火尽数宣泄而出。

沉闷响声回荡在整个大?殿,大?皇子发出痛苦闷哼,抬起苍白面?孔:“母妃,我们将计划提前可好?”

贤妃冷哼一声,“啪”地扔下戒尺,坐回椅中揉揉眉心,无力摆手道:“你下去吧,容我想想。”

大?皇子摇摇晃晃起了身,恭敬告退。

他一路向?自己的小?院行去,沿途碰见了几个宫人。霜林宫的宫人都与?大?皇子相熟,她?们瞧见他膝间水渍,惊道:“殿下,你的衣衫怎么湿了?”

大?皇子脸上挂着温和笑?意:“方才与?母妃品茶,不小?心将茶水洒了。”

“殿下赶快回去换一身衣裳,仔细着凉。”

大?皇子笑?道:“多谢姐姐们挂怀,我这就回房。”转身的那一刹那,他含笑?眼眸蓦地一沉,加快步伐回到院中。

屋内,大?皇子妃正坐在窗前刺绣,手指翻飞间,一双蝴蝶翩然落于花枝上。门扉轻启的声音钻入耳中,她?脸色一白,回过头,一身狼藉的大?皇子正阴沉地盯着她?。

她?连忙放下刺绣起身,焦急道:“殿下,您的衣裳湿了,妾身替您换下。”

岂料,刚近大?皇子身,一只?大?掌骤然掐住她?的咽喉,拖着她去了床榻。在一阵强烈的窒息中,她?被人掼上床榻,“咔嚓”一声衣衫被撕开。

痛,彻骨剧痛。

她浑身动弹不得,杏眼圆睁,目光呆滞。

男人那张扭曲的面?孔停在她?正上方,眸底一片猩红,燃着疯狂之?色,额头青筋暴起,笑?容阴鸷,在外人面?前的温文尔雅消失殆尽。

她?心生绝望。

外人都道大皇子渊亭山立,只?有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人根本是一头暴戾恶狼!

得?知自己要与?大?皇子成婚的那一刻,她?满心欢喜,她?要嫁的可是京中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良人呢!

她?满怀期待,憧憬着婚后的夫妻生活,可万万没想到,成婚后她?竟落入了无间地狱。没几日,那人便暴露本性,她?日日受他摧残,痛苦不堪。尤其是每次从?贤妃那头回来,他更是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就这样被他折磨至死吗……

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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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纪淮舟沐浴一番,洗去疲惫,带着微湿墨发,裹了一身水汽踏上木床。

秋虫在寒凉夜风中凄厉地叫着,仿佛要耗尽最后的气力。

纪淮舟叹了一口气

睡不着。

辗转难眠,他在床榻间翻来覆去,肩头忽然撞上一件微硬之?物,纪淮舟伸手摸向?褥下,摸出一册书。

他没细看?,随手翻开一页,两男子在交|欢的画面?骤然入目。纪淮舟瞪大?眼,稀薄的睡意瞬时?被撞向?九霄云外。

……他何时?将这书带了进来?

书页中,容貌俊美的少年仰起脖颈坐在男人怀里,男人从?身后搂着他,唇齿正在他突起的锁骨处流连徘徊。大?掌箍在少年盈盈一握的纤腰间,指腹深陷于肉中。少年身上只?着一雪色小?衣,半褪不褪挂在肩头,半遮半掩间,纪淮舟瞧见那莹白如玉的胸膛印着道道指痕。

少年眉黛春山,面?如桃花,脱力地靠在男人身上。含情凤眸斜斜睨着男人,唇齿微张,湿红软舌隐约可见,似正气喘声吁。

观其画面?,少年酣情正浓。

纪淮舟盯着眼前之?景,不由得?口干舌燥起来,身体微微发烫。

昔日与?霍少闻的一幕幕闪过眼前,他愈发情动。

片刻后,在暗夜中,传来几声微不可察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