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听到这话，叶清霜冷笑一声：“连这结界都破不掉，还想杀我们的人，白日做梦！”

叶清霜说完，取出笛子吹了起来。

笛声响，屋中之人抱头痛嚎。

凌一配合着叶清霜的笛声，将屋中除他们之外的人全部杀了。

十几具尸体倒在地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凌一踩着血，回头看向计衍之。

计衍之不躲不闪与之对视，好一会后才移开视线，垂眸看向身上一处：“多了。”

凌一盯着那一小块血渍，嘴角抽了一下，别的情绪一出，心中的杀意便开始减弱，不过凌一没忘了正事，看向白酒：“你救了他们，但他们自已害了自已。”

白酒看着那些尸体，有些难受。

他感受到他们的害怕，才想救他们，不管凌一是出于什么原因答应了，她至少答应了，可那些人不感激也就罢了，反而回过头来怪罪他们。

白酒的确善良，可他的善良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善：“不怪你，是他们的错。”

他们要是不那样，凌一不会杀他们。

凌一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

叶清霜问道：“凌一，那些东西看样子已经将其他人都解决了，全部围过来了，我们是杀出去还是直接离开？”

叶清霜的话刚落下，躲在外面的怪物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全部靠了过来。

之前那些怪物拖人时，只露出了手，几人只能看到手，但现在……那些怪物露出了真面目。

凌一看着涌来的怪物，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在看到其中一个怪物的脸时，微微挑眉。

那张脸她不久前才见过，是被拖走的那个少年，那个男人攻击他们的原因。

不仅凌一看出来了，其他人也看出来了，林承天皱眉道：“他的脸怎么那么像那个少年？”

眼前这些怪物，有着类人的五官，但其它特征却和人完全不同，青色的皮肤，凸起的经络，黯淡无光的鱼尾，移动时留下的粘液，混合在一起，恶心又恐怖。

“这是鲛怨。”叶清霜道：“鲛怨有一半鲛人血脉，所以身上有鱼类的特征，但另一半，是怨。”

“怨？”林承天问道：“那是什么？”

“怨是被鲛人害死的人族女子的怨念。”叶清霜道：“深海有国，为鲛之国，鲛人居于深海，他们实力强悍，能轻易捕猎海兽，他们的容貌绝色，见之难忘，他们的歌声优美动听，但具有迷惑性，是他们捕猎的一大利器。”

“鲛人是海洋宠儿，海中霸主，可天道不会独爱一族，赋予他们常人难以拥有的东西时，也会有所限制，而鲛人族面对的问题就是子嗣。”叶清霜道：“鲛人族难有子嗣，为了让族群得以延续，鲛人族一直在为子嗣努力，后来他们想了一个办法。”

叶清霜看着外面那些怪物，缓缓道：“那就是抓人族女子来生育。”

“在繁衍一事上，没有任何有灵智的种族能与人族相提并论。”叶清霜道：“可鲛人居于深海，人族根本无法抵达，于是鲛人族派了鲛人上岸，那些鲛人化人，绝色的容貌和优美的歌声很容易就获得了女子的喜爱，不用抓，就有无数女子愿意为他们生育。”

“鲛人是带着繁衍子嗣的任务来的，他们不是来和人族女子真心相爱的，因此他们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停留，一旦确保那个女子受孕，便会用花言巧语欺骗她们，让她们安心等待他们，而他们则出去寻找新的猎物。”

“那些女子沉迷于爱情之中，对孩子的出生满怀期待，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却不是她期望的孩子，而是半人半鱼的怪物。”叶清霜说到这里，语气更加冷冽：“半人半鱼对人族来说是怪物，但对鲛人来说都是子嗣，哪怕那些子嗣有人族血脉，但只要能繁衍就行，至于生下鲛人子嗣的女子，有的难产死了，有的生产之后被吓死了，都没有好下场，鲛人也不在意那些女子的死活，只是带走了子嗣，可和普通人族女子生下的鲛人血脉根本承受不住深海的力量，几乎还没到鲛人国就承受不住死了，更别提在鲛人国长大。”

“于是鲛人族将目光放在了人族那些天赋极高的女子身上。”叶清霜道：“人族生活之地，天赋极高的苗子多在宗门学院之中，她们见得多，看得多，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容易被骗，不在乎质量只在乎数量这点行不通，鲛人需要长期伪装，假装真心，才有可能成功。”

“事实上，他们的确成功了。”叶清霜道：“普通女子没有力量供鲛人幼崽吸收，所以那些鲛人幼崽都很弱，但修为高强的女子不同，她们力量充足，且鲛人幼崽很聪明，知道一开始吸收力量会被母体觉察到它们的与众不同，从而有被解决的风险，因此它们会蛰伏，直到出生之日，母体虚弱，它们才会趁机疯狂吸收母体力量，增强自身，吸收的力量越多，鲛人的血脉越强，这样的幼崽，能前往鲛人国。”

第198章 山川

“能归入深海的子嗣有了，可鲛人族也因此惹怒了人族各势力，那些势力对鲛人族展开了追杀，可鲛人势力强大，回到海中更是无人能敌，他们拿鲛人族没有办法，只能告诉自已的学生或者弟子，不要相信貌美的男子。”

“起初是有效的，可他们有防范之法，鲛人便有拆解之法，总会有女子上当受骗，这场悲剧持续了很久，直到一个叫山川的女子出现。”

叶清霜道：“鲛人擅欺骗，山川便用同样的方法欺骗鲛人，她迷惑鲛人，断去鲛人鱼尾，让他们无法归海，又命人族将他们吊在海边，激怒鲛人族，引鲛人族来救，她再猎杀鲛人。”

“山川很厉害，可她对付得了鲛人，却对付不了人心，鲛人族发现对付不了山川后，以神器诱之，让人族和他们里应外合对付山川，山川死在了人族和鲛人手中，她死，那些被鲛人欺骗的女子，被鲛人幼崽吸收力量变成废人无法为自已报仇的女子悲痛不已，她们质问自已的族人，为什么要背叛山川，而曾经对鲛人恨之入骨的族人在她们质问时，轻描淡写对她们说，这件事说起来是你们自已的问题，是你们自已傻，才会被鲛人所骗。”

“亲人说，鲛人族虽然骗你们生了孩子，但也给了补偿，你们都没用了，还能换点补偿已经不错了。”叶清霜缓缓讲述：“亲人变成了只看利益的魔鬼，而鲛人带来的利益不仅让人族背叛了山川，更甚至因为鲛人给的利益够高，各大宗门挑选合适的女弟子，主动送给鲛人，做鲛人生育的工具。”

“如果说前面那些女子是被骗的，可后面这些女子就是被迫的，她们没想到曾经的师父，师兄，师弟会变成怪物，可她们反抗不了，独身者，以死结束，有家者，只能妥协，不知道多少女子因海中怪物而死，她们不甘，于是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奔赴山川死亡之地，将身体与灵魂献祭，只为求一个公道。”

“在不知道第多少个女子赴死后，山川回来了，她入深海抓了鲛人王，命鲛人王将在外的鲛人召回，以怨力诅咒整个鲛人国的鲛人，此后鲛人国诞生子嗣，都将是没有理智只有兽性的怪物，怪物不灭，鲛人永远无法踏上陆地。”

“诅咒之后，山川将鲛人欺骗人族女子生下的幼崽全部变成了怪物，将它们送离鲛人国后，封印鲛人国千年，等到千年封印结束，被山川变成怪物送走的幼崽早已长大，它们没有理智，是全然的兽，兽只懂进食交配，而山川当初之所以将它们变成怪物，便是因为它们体内有人族血脉，繁衍不是问题，千年时间，足够它们弄出一个庞大的群体。”

“我明白了。”白酒听到这里，说道：“山川诅咒之中提到怪物不灭，鲛人便无法踏上陆地，只要那些怪物在，就算鲛人国封印解除了，鲛人也没办法离开海中，想离开就必须杀了那些怪物。”

“没错。”叶清霜道：“论实力，那些怪物不是鲛人的对手，但就算是兽，感知到危险也会躲藏，更何况它们有鲛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繁衍能力。”

“所以有鲛怨的牵制，鲛人没办法上岸，欺骗女子生子嗣一事才结束了。”白酒说完，看向结界外那些鲛怨，问道：“诅咒之中只提到鲛人无法上岸，没说鲛怨不行。”

“是没说，不过……”凌一看着那些怪物，讥讽一笑：“吃了人都没办法拥有人腿，这样的怪物只适合深海，既没理智，又怎么会成群结队来陆地？”

白酒很聪明，一点就通：“它们是被控制着来的？”

“没有理智的东西无法沟通，想控制它们必须依靠血脉镇压，也就是说……”

“啪啪啪。”凌一的话还未说完，结界外面传来鼓掌声。

结界里面众人看去，看到早些时候来的三人出现在了结界外，只是比起早上像人的状态，此刻的圣川和周见月更像被操控的傀儡，那个叫圣薇的小孩倒是一如既往的活泼。

“姐姐。”圣薇头抵着结界，直勾勾看着凌一：“你好聪明呀，我好佩服你。”

凌一看着圣薇：“你很臭。”

圣薇听到这话，表情扭曲了一瞬，但很快又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声音格外尖锐，结界不隔音，屋中的林新泽一听到那声音就露出了痛苦之色。

小金虎发现林新泽的不适，变大一些，用翅膀将林新泽包裹，隔绝那声音，但很快，白酒和林承天也露出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