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1 / 1)

言琛最后睨他一眼,揖手告辞:“言尽于此,请自便。”

言琛走后,吉福担忧上前,劝道:“殿下,能为友,勿为?常?莫辜负了言姑娘的一番努力啊。”

宁天麟面无血色,攥紧的拳青筋涨起,随后缓缓松开:“不自量力。”

他盯着言琛离开的方向冷笑:“不过是枚棋子罢了,还真以为在她心里有多特殊?”

自从得知裴澈的存在后,宁天麟才真正生出了巨大的危机感。

只有那个人是她不掺杂企图真心喜爱过的,而他们这些人,于她来说都或多或少存在着索求与目的,是她利用的棋子,复仇的工具。

只不过,棋子与棋子也是不同的,他与阿漓之间的情谊,他对阿漓的重要性,根本就不是一个言琛可以喧宾夺主的。

看了看?h处守着宫门的禁卫军,宁天麟重新换上温润神色,吉福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密信递上去。

“殿下,方才探子送来的,今日府中又有乞儿来送信。”

“可有跟到人?”

上回有乞儿送来苏韶的罪证后,宁天麟便派人盯住了城中的乞丐们,再有人做同样的事时,便能顺藤摸瓜,查出送信之人。

吉福摇头:“那人行事谨慎,许是知道我们做了准备,今次这送信的乞儿是从城外来的。”

宁天麟动作微顿,将信展开,目光向下扫去,眸子渐渐眯紧,最后将信交给了吉福。

吉福匆匆看了几行,惊讶万分:“这……”

“先去信上所说的地方找人,找到后带来见我。”宁天麟登上马车,坐稳后又问:“陇江那边,可查到矿料藏匿之地了?”

吉福将信收好:“尚未,宣王与苏家狡猾的很,目前也只查出几处小的铸造地。”

宁天麟沉吟片刻:“派人通知丹阳郡主吧,明日可入宫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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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裴冲身世的传闻,自然也传到了宣王府去,次日,宁天弘急匆匆前往苏府,与苏尚书议事后,便提出要见表妹苏凝霜一面,有几句话要问一问。

那日苏凝霜拿到休书后,当晚就被裴澈派人送回苏府了,如今,她已整整三日未曾出过房门,水米未进,整个人枯槁憔悴,也就昨日听到外头乱七八糟的流言时,才疯了似的地抓着下人追问。

明明言氏所作所为并未比她好到哪里去,凭何她能全了体面拿到放妻书,而她却要承受莫大屈辱,受人人唾骂。

七年,她为裴家尽心尽力打理后宅,伺候着裴老夫人那般挑剔的婆母,何以半丝颜面都不能留给她。

苏凝霜恨裴家不公,恨裴澈绝情,命婢女去散播言氏勾引二叔的传言。哪知才到晚上,流言风向就变了,如今外头已是一边倒地同情言氏,反倒是她这位从前被人人称羡的世子妃,成了过街老鼠。

苏老夫人将苏凝霜带到前厅,宁天弘转过头来,目光落在苏凝霜身上,对苏老夫人道:“还请舅母容本王与表妹单独说几句。”

苏老夫人是知道苏凝霜与宁天弘的事的,担心宣王对她女儿不利,退出去后,又命两个耳尖的丫鬟守在门口。

“殿下要问我什麽?”苏凝霜穿戴整齐,眼下黛色明显,她语气冰冷,从进来起就没有看过宁天弘一眼。

美人憔悴,我见犹怜,难怪那乌伦格桑见之一面,就对她念念不忘。

宁天弘走到苏凝霜面前,正欲抚她脸颊,却瞥见她梳得整齐的高髻中藏了几根银丝,他微微蹙眉,又放下手负于身后。

“裴冲是本王的儿子?”

苏韶称苏凝霜当年遇了采花贼,可算算裴冲的年纪,却与他醉酒那次对上了。

苏凝霜知道瞒不住宁天弘,恨恨盯着他道:“你既知道,还来问我作甚。”

宁天弘忽然变了脸,一掌扇过去,苏凝霜尖叫着倒在了地上。

外头守着的丫鬟对视一眼,忙去寻苏老夫人。

“谁准你将他生下来的!”确认了这件事后,宁天弘愤怒不已。

眼下他正建立自己在民间与朝中的声望,届时人人推举他做太子,他又是皇子中最年长的,万众所望,父皇除非永?h不立储,否则便没理由越过他去。

可若裴冲的事被有心人得知利用,传出他霸占臣妻生子的丑事,难免影响他的声誉,他是绝对不能容许这节骨眼出一丁点差错的。

苏凝霜捂着脸爬起来,猜出他的心思,神色惊慌地问:“你想做什么?你不可以动我的冲儿!”

她已经无法再做母亲了,冲儿是她唯一的孩子。

“我不会说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不可以动他!”苏凝霜抓住宁天弘,目露凶光:“你胆敢碰他,我就保证这件事会传遍整个盛京!”

宁天弘甩开她,苏凝霜又扑上来,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霜儿,你在威胁本王?”

苏凝霜涨得脸色青紫,无法呼吸,开始翻起了白眼,宁天弘这才松开手,苏凝霜捂着脖子,拼命咳嗽。

苏尚书与苏老夫人双双赶来,却并非得了下人的通知,苏尚书直奔宣王,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压低声音道:“殿下,速速进宫,凝宇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苏凝宇受审(30500珠)

丹阳郡主与郡马苏凝宇定于三日后返回陇江,今日,郡主夫妇抱着小王女入宫向昌惠帝辞行。结果,丹阳郡主却忽然在皇上面前指控自己的郡马,称郡马谋害世子陈戬,并将她软禁下毒,意图控制陇江。

除此之外,丹阳郡主还拿出了几封苏凝宇与下属通传的密信,她称其父老陇江王过世后,她因信任郡马,便一直将陇江的大小事务全权交给郡马打理,结果近日她却偶然发现郡马在陇江发现了矿山,却瞒着她不报,私下开采,并将矿料运走,偷偷铸造兵器与铜币。

陇江本是贫瘠之地,历年缴纳的税贡寥寥可数,若当真存在这样富贵的矿山,那么税贡自然要水涨船高,结果他们却瞒着不报,可想而知朝廷要少得多少进项。

再者,若真如丹阳郡主所言,苏凝宇私自打造兵器与钱币,又意欲何为铸钱币尚可认为是贪财,可铸兵器呢没有上报朝廷便私造兵器,其心可诛。他是苏家长子,而苏家是宣王的母家,很难不怀疑是宣王在私下招兵买马,有谋反的打算。

昌惠帝艴然怒起,大发雷霆。

宣王与苏尚书被急召入宫,立刻撇清与苏凝宇的关系。

宣王称不知此事,与他绝无干系。苏尚书亦称苏凝宇入赘陇江多年,名义上早已不是苏家子弟,去年他与郡主回京,也是念在早年父子的情分上,才留于苏府短住,至于他在陇江做了什麽,苏家根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