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完,到了翌日早晨,邓如蕴只见王家府邸外院站满了人,不光有?惠民药局、各家医馆、药铺和制药坊的人,还有?城中许多高门大户自家的大夫,以及好些驻在城中的随军医师。
邓如蕴原想着能有?十?几人就不错了,没想到孟昭一下请来了二三十?人。
她终于知道?滕越口?中孟昭交友甚广,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再看孟昭,见她笑意盈盈地站着任着她打量,不禁上前拉了她的手,“孟姐姐真乃神人!”
孟昭被她夸得笑晚了眼睛,“那妹妹就跟我住吧,别?回家了,滕将军和那莽厮都不在,咱们俩在一处做伴,我带你把这?宁夏城有?意思的人全?结识一遍,保你日日开心!”
邓如蕴对她这?宏伟的计划笑得不行,但她却是再不敢见王将军一面了,只能含混着打了岔,道?是先?治病要紧。
这?么多郎中药师肯来,一来是给孟昭面子,二来众人也对突然出现的奇怪风热病感到棘手。
有?人甚至道?,“以眼下这?情形看,已?经初初有?了时疫的模样,不知外面各地如何?”
邓如蕴是刚从西安来的人,她当下就把西安的状况同?众人说了。
“西安比宁夏更重,人来人往密集,此病传播更快,但我来之?前,惠民药局也才刚刚介入,并?没有?对症的药方定下。”
如此这?般,宁夏众人也只能惆怅地商量自己的方剂,方剂虽然能拟定出来,但拟出来的汤剂太苦,煎服亦麻烦,可成药的药效只能做通用之?用,若不够精准对症,效力也寻常。
有?人提到针对风热病的各类解毒散丸,效果?普遍平平。
不过邓如蕴却在众人的讨论之?中,想到了一个方子。
“我有?一方,乃是家传的羚翘辟毒丹,方才听到各位提及羚、翘一类药材,药效要比旁的好些,我家传这?一副,大家看看如何?”
成药的家传药方,寻常人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的东西。
但邓如蕴直接就把这?方子,白纸黑字地写了下来,交给众人来看。
她这?副羚翘辟毒丹的药方,与市面上的羚翘解毒类成药颇有?几味药材的出入,众郎中和药师看着,都思量了起?来。
有?人问,“这?个方子不同?寻常,但看起?来,似乎好却几味药。”
邓如蕴闻言当即问了此人贵姓,这?是一位中年药师,姓冯。
她不禁道?,“冯师傅说的正是,这?药方是我从家中制药几十?年的外祖母口?中听到的,可惜家外祖母上了年岁,记忆混乱,这?方子还缺了三味药材,我始终不能得知。”
她说着问向冯师傅和一众郎中药师。
“大家可听说过这?方子?”
众人相互看了几眼,并?没人见过此方,只有?冯药师同?几位上了年岁的郎中药师商量了几句,但也都拿不定主意,但这?几位上年岁的郎中药师却道?。
“此方治病所用办法与寻常方子不同?,我等?认为?或许确有?不错的疗效,不若先?试着补全?几味药来调和,先?制药用下去,看疗效再商议调整。”
方子是由邓如蕴提供来的,众人皆向这?位药师出身的滕将军的夫人看了过来。
邓如蕴既然都没藏私,改方更不介意。
她直道?,“只要能治病救人,我家这?残方变成良方,我只有?庆幸欣喜的!”
她此言笑着说出口?来,干干脆脆,落落大方。
一众男子不敢往她脸上多看,这?到底是滕将军的夫人,怎好冒犯,但众人口?中却道?。
“夫人高义,若此方得用,必会拯救数十?上百病人脱离病痛!”
孟昭道?不怕冒犯,不禁又在邓如蕴耳边。
“你就跟我去我家住吧,宁夏好不容易来了与我投机的新人,快让我稀罕几天!”
邓如蕴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眼中笑意盈盈。
“原来孟姐姐稀罕几天就把我扔了,那我更不去了,得不到才让姐姐整日惦记,更加稀罕不是么?”
她这?话说完,孟昭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妹妹这?嘴巴... ...真是个妙人!”
邓如蕴更道?,“姐姐别?客气,您是神人,我这?妙人比您还差些。”
孟昭再闻此言,更是稀罕地恨不得将她抱回家去。
难怪滕越把人放在自己马上,生怕跑了似得带到了宁夏来。
邓如蕴同?宁夏一众药师商议安排接下来制药的事情,孟昭就坐她在旁边,眼睛都没能从她身上离开。
好在没多久,众人就暂时拟了几味药,将邓如蕴的残方补全?,药师们则准备立刻回去制备这?羚翘辟毒丹,分发?给城中病患。
众人散去,每个人走的时候,还都相互商量着这?羚翘辟毒丹的事宜。
邓如蕴也要再去隔离病患的孟昭的陪嫁院子看一回。
孟昭还想再劝她跟自己住,少不得一路相陪,不料两人从街市上经过,又遇见了那被贬庶人的荣乐县主朱意娇。
只是这?一次,三人竟迎面遇了个正着。
孟昭立时将邓如蕴挡在身后。
朱意娇是听说那滕越升了游击将军回宁夏来了,没想到却在宁夏街上,见到了滕越娶的乡下女子。
她甫一见到邓如蕴,不由地一愣,再见孟昭将人挡在身后,不由哼了一声。
“怎么?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朱意娇上下打量了邓如蕴两眼,“一副弱不禁风的矫揉造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