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还没说完,他?一下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扔到榻上直接抵在了窗下。
他?的气力大得惊人,握得榻边的雕花栏吱呀作?响到几乎要在他?手里碎掉。
他?将她困在怀中,呼吸都重了起来?,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你还要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这一声他?说得慢,一字一顿地落在她耳中。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还咬了牙,邓如蕴有一瞬怀疑他?,是不是想要咬着她,把她吃进肚子里算了!
但是他?身上的威压太?重了,就这样紧紧将她困在怀中,呼吸纠缠着她的呼吸,心跳动乱着她的心跳,邓如蕴委实快要遭不住了。
可她就是不开口说话。
她的沉默好像要把男人所有的气恼都压出来?一样。
滕越只见她平日里叭叭的小嘴,今日就像是河蚌似得,被她闭得严丝合缝,他?要问的话,她一个字都不肯透漏给?她。
她比他?俘虏的鞑子还难缠,她比他?抓住的贼首嘴还硬。
偏那些他?有一万种方法让他?们开口,可她这里,他?连动都不舍得动她一下。
可她就是不说话,好似他?们之前那些心悦相合的日子,她一息都不记得了一样,若他?不执意带她回来?,她根本就不会想着他?要回来?。
如今人来?了,嘴却没带回来?,还绷着一个字都不说。
滕越的火气彻底被她点了起来?,他?只看?着她着“宁死不屈”的样子,忽的将她一把又抱了起来?,径直就往床上而去。
邓如蕴被他?这一抱,一下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她连忙推了他?。
“我不要!”
滕越见她终于是开了口,气得哼笑了起来?。
“你现在会说话了?晚了!”
他?把她扔进了床上的锦被里,三?下两下就把自己的外衫除了下来?,待进到了帐中,更是直接把亵衣也掷到了一旁。
他?一手将她捞了过来?,准备她不论再说什么,都要让他?咬两口先解解恨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
“将军就没想过,你这样子很让人害怕吗?!”
她只说了这一句就又闭上了嘴巴,一张小脸绷着,眼眸里映着帐外恍惚不定?的灯火,手下攥着锦被,半避半闪地看?着他?。
滕越怔在了原地。
“你... ...害怕我?”
滕越问了过来?,邓如蕴见他?停下动作?,只就坐在她身前的床边,又问了一遍,嗓音低了下来?。
“蕴娘害怕我?”
邓如蕴没有回应,只是又往床里面?退了退,与他?拉开更多的距离。
滕越见她退开,又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拉回来?,可他?一伸手她就抬眼看?了过来?。
她鼻尖和额角都出了细汗,看?着他?的眼神,透着明显地不想让他?接近的神色。
滕越伸出去的手顿住。
所以?她伪装、说谎、躲他?、避他?,都是因为心里其实害怕他??
滕越疑惑不定?,却莫名就回想到了他?们拜堂成亲的那天。
彼时婚事成得急,他?都不曾见过她的样子,也不曾同她说过一句话。
他?只记得他?们拜了天地,被人簇拥着往洞房里面?来?,喜婆说着成串的吉祥话,他?挑开她因仓促而准备不甚精致的红盖头,第一次看?到了她的模样。
厚厚的胭脂与粉将她的脸涂了个满,可他?还是瞧出她清秀俏美的模样,她鼻子生的小巧,嘴巴抿起来?的时候亦玲珑,可一双眼睛却要大的多,没有脂粉遮掩的眼睛水亮。
可不知怎么,她并不是向他?看?过来?之后,似旁的新娘般娇羞地低头避开,而是从他?挑开她盖头后,她根本就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好像他?这个人如何模样,她早就了然于心;又好像他?这个人于她而言,她根本无意去看?。
可她的手下却是暗暗攥着的,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裙。
滕越从前从没见过她,自然不是前面?的原因,至于后者,他?当时其实想过,她多半是害怕他?这个陌生的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
所以?,从他?们成婚之日起,她就一直害怕他??
滕越想起她在田庄遭遇了匪贼,他?路过时她不曾开口叫他?;他?嘱咐过她好几次有事找他?,她却单独回了金州;她不习惯被他?抱在怀中睡觉,甚是为了防他?在自己脚上栓了绳... ...可他?却凶过她,还跟她半笑半闹着用过强... ...
滕越看?着眼前退在帐子最里面?的人,看?着她紧紧攥着锦被的手,一瞬间好像又看?到了他?们最初相见的那日,那个连看?都不欲看?他?的小姑娘。
这一刻,他?不敢再强行拉扯她了,他?只能放低了声音。
“对不起,从前都是我不好,你要是怕我,我跟你保证,我以?后都不那样了,行吗?”
他?放低了声音,更是在邓如蕴给?他?安的这莫须有的罪名里,放低了姿态认了这罪。
邓如蕴先只是想找一个让他?能相信的借口,把今日的事情?掩过去。她找不到好借口,只能往他?身上扔泥巴,把责任推到他?自己身上去。
旁人她不知道,但滕越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晓得。
比起从旁人身上找问题,他?更擅长自己反思。
她从回来?就打定?了这个主意,料想自己多半能成,能把他?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