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不允许吗？

苏景盯着他看了几眼，垂眼道：“可是苏棋对我很好，路烨棋对我又不好，我又不是受虐狂。”

苏景说完，路烨棋愣住，他把装着鸡蛋羹的瓷碗盖子打开。

“对不起。”

苏景接过勺子，觉得路烨棋温柔得有些不理解，他问：“路烨棋，你知道你还有个人格吗？”

路烨棋其实昨晚演的成分很多，他被苏景和那个姓赵的站在一起时，一家三口和谐的场面刺激到了，喝得真的醉了，他看见苏景，记忆仿佛又回到了R区时和苏景蜗居在那个小房子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胡言乱语了多少，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苏景是他的，归根结底他就是觉得委屈，就是想无赖一次，没想到居然成功了，苏景对他心软了。

路烨棋看着苏景满含期待的眼神时，眼睛很亮，就好像他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就会枯萎凋零，他居然说不出自己是昨晚喝醉了，发疯了。

他鬼使神差地说：“……是。”苏景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他像是得到了什么安慰，喃喃道：“哦，难怪你不喜欢我，那个时候你是路烨棋嘛，不是苏棋，难怪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这样的下等的Omega。”

路烨棋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给揪住一般，巴巴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景抬头眼里似乎有水汽，强颜欢笑道：“这样就一切都解释得通了，路烨棋不喜欢我。”

“所以你昨晚只是对苏棋心软了。”

苏景沉默良久说：“对啊，我只会对苏棋心软，他虽然没有钱，也不是什么首富之子，没有很高的社会地位，还会惹麻烦，可是他也很善良，他很喜欢我，不会贬低我只是个R区下等Omega，不会利用我只为给自己营造个好形象，也不会对我发脾气，也不会让别人给我受委屈……”

路烨棋跪在苏景面前，拉着他的手急忙说：“……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提什么下等，我以前说话不经大脑，我以后都改，但是我什么时候利用你营造形象了？我没有。”

“可别墅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说你故意冷着我，就是想让我主动跟你离婚，这样别人说起你的时候，只会觉得是我不识好歹。”

路烨棋喃喃道：“……我从没这样想过……”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苏景抽出自己的手，擦了擦眼睛，可是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水汽，声音里甚至带了些哭腔：“不过，都没关系了，我以前很难过，是因为我以为真像你说的，苏棋从来没有爱过我，可是他昨晚告诉我不是的，路烨棋，他是喜欢我的。”

路烨棋想扯过苏景，残忍地告诉他这具身体里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格而已，无论是苏棋还是路烨棋，本质都是一样的坏，一样的利己主义。

他以前说苏棋是苏棋，路烨棋是路烨棋，只不过是吃醋，嫉妒，他吃醋苏景叫他阿棋时的柔情蜜意，就像在看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即使是他自己也不行。

当初父亲重病他被暗算，被苏景救起后失忆，他本来就是目的不纯地靠近他的，甚至一些听话都是演出来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想着要怎么离开，甚至他在恢复记忆很长一段时间里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甚至揣测过恢复身份过苏景会不会甩不掉了。

可是谁知道后来他是真的爱上了苏景，甚至结婚，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傻，这么可爱的人，他就真的后来想留下来跟他好好生活过，谁知道居然丢失了R区的记忆。

他终于把自己真正的模样暴露在了苏景面前，那个傲慢，有着严重偏见的路烨棋，把世上最大的恶意都给了他，伤害了他，弄丢了他。

他这个人除了这具皮囊还能看，整个心肝脾肺都是黑的，可是苏景却把苏棋想成了个好人，执着地告诉他苏棋就是喜欢他的，他不是他说的那么坏。

◇ 第31章

路烨棋伸手擦去他的眼泪：“对，我说谎了，他就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被压制了，很少出现了而已。”

路烨棋明显感觉到自从自己在苏景面前承认自己还有另外人格之后，他就没那么排斥他了。

特别是苏景有时满怀期待地盯着他时，这个发现让他觉得更加苦涩不已。

更让他上火的是那个姓赵的最近经常出现在苏景身边，他能怎么办，问多了会惹得苏景厌烦，都说了要改，又不能随便发脾气，只能微笑着让苏景早点回来，然后让自己人盯紧那两个人。

“什么酒店，小巷，只要发现姓赵的意图不轨，先不用告诉我，先把他打一顿再说。”

虽说是他先不对，陷害赵赫的。但路烨棋观察了赵赫十几天，就发现他不对了，可苏景还是被他蒙蔽着，实在太迟钝了些。

苏景最近这么频繁地跟赵赫见面，一方面是因为赵赫交往了一阵的对象误会可他们的关系，苏景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帮他解释。

但是那个女孩不想见赵赫，苏景不得已多跑了几次，他把安安托付给管家照顾一下，路烨棋佯装喝水路过，阴阳怪气地扔下一句：“都离婚了有什么好说的。”

苏景盯着他看，路烨棋灌了一杯水，噎住了，懂了，他还是被先离的那个，不得已挂起了个微笑然后道。

“早去早回，我让司机送你吧。”

苏景说不用了，他打车就好。

苏景走之前，有些犹豫地看着想要去贴路烨棋的安安，对路烨棋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女儿，不要凶她，你让她自己乖乖呆在一边，她就会听话。”

路烨棋觉得苏景看自己的眼神认为自己会把他女儿吃了，不由得有些气极。

管家带着安安在花园玩了一会，他让安安坐在小凳子上，自己进去给她拿水杯。

路烨棋一边在处理工作，一边分心地看着有人给他汇报苏景和路烨棋的见面细节，门突然被轻轻推开，却不见人，觉得有些奇怪，他起身准备把门关住，站起身就看见穿着蓝色背带裤，草莓小白衫的小不点两个手指头拉在一起站在不远处盯着他。

路烨棋：“…………”

没过多久，路烨棋看着坐在他对面看动画的奶团子，管家终于找到了书房里，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管家小心地觑了面无表情的路烨棋一眼，想要把安安带出去，她却不愿意离开，还从椅子上爬下来抱住路烨棋的大腿不放。

管家：“……少爷，别生气，我这就带她出去。”

路烨棋：“不用了。”

管家：“少爷，你看这小丫头多喜欢你，你做后爹完全没问题。”

路烨棋捂住安安的耳朵，对管家说：“出去。”

管家退了出去，路烨棋翘了翘安安扎的辫子，苏景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的，除了那双眼睛之外，很像苏景。

路烨棋朝她伸出手，安安被他抱在怀里。

安安的注意力被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吸引，指着照片说：“哥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