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遇见你
翩跹
作者:匿名咸鱼
简介:
凌风舸x凤归云(云河)
内心戏超多x随地大小抱
凌风舸觉得凤归云应该养一只小猫或小狗,
这样他就不会每次见面都要抱着他狂吸了。
*
凤归云:好的。
遂将凌某某拐走。
架空背景*世界观乱搭
没营养的庸俗爱情故事
01.不相识(一)/ 卷一:梨云梦
打从把人从路边上捡回来那天起,云河就一直在马不停蹄地到处跑。
他哪见过眼前这种伤势。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伤口不说,脸色看起来也十分正常,就是人死活都叫不醒,要不是云河从他后脑勺上摸到一块隐约的凸起,怀疑这人是撞到脑袋才晕了过去,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长睡不起的睡美人。
云家村的医疗水平有限,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诊治不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伤”案例,连续敲了几户老医生的家门都无功而返后,云河犹豫起要不要带人到镇里瞧瞧。
他倒也不是不能去,就是云家村地理位置特殊,坐落在雪山上,四季变化无常,得不眠不休地走上好几天才能进镇。且不说这人还等不得得起,就说这几天大雪封路,他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病号出去,怕是半路就得变成两头可怜的冻死鬼。
云河正担惊受怕着自己救人不成反把人拖死,消失了几天的祝阿婆突然拄着拐杖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祝阿婆天生眼盲,一对眼珠子黑溜溜的,却无神,平白地添了些不怒自威的气息,旁人大多不敢轻易接近她,也就云河没心没肺,打小就跟在祝阿婆屁股后头撒泼打滚。这会儿见人来了,立马就找回了主心骨,还没开口询问,后背上生生挨了祝阿婆一棍,祝阿婆拧着眉头怒斥道:“你为什么要救他?”
云河愣住,没想到自己好心还办成坏事。他知道祝阿婆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如今怎么会因为他救了一个人就动这么大的怒?云河张了张嘴,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了半天,还是觉着救人为先,少顷,他小声说:“阿婆,你能不能看看他怎么样了?”
云河就是小时候叫祝阿婆捡回来的,说他至少能无病无灾地活二十年,一语成谶,时至今日,云河二十岁,倒真是一次病也没生过,顺风顺水得不像真的。不过关于这些事,他也不太记得,全是听村子里的其他人说的。
云家村并不大,上上下下统共才上百户人家,说是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儿,就没怎么出去过,对外面的世界一知半解,对外面来的人也存在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敬仰。
祝阿婆是在某天晚上遽然涉雪而来的,那一夜的暴风雪称得上是史无前例,村子的人尚且不敢出门,根本猜不出祝阿婆一个眼盲的外乡人是如何靠着双腿硬生生走进了云家村,正因为此,他们几乎将人当成了神仙。
神仙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他们没胆子靠近祝阿婆,却不碍着传播和她有关的故事,次数多了,祝阿婆也就莫名其妙地成了个能使人起死回生的神婆,村子里凡有病重无医的,都要来请祝阿婆的一句话。
大多数时候里,祝阿婆都是关门谢客,只有偶尔几次,她朝来人说了几句话。对方求的人是生是死,似乎全在她一念之间,说死不了的,纵是躺在床上折腾小百日,转头照样是生龙活虎;说活不了的,家里人只当一时的精气神是回光返照。
这里头,就有大年初二被捡回来的云河。
云河连名字都没有,不知道被谁丢在山脚底下,被一户外出采买回来的人家发现。他们心善,不忍叫这看起来不过一、两岁的孩童死去,提心吊胆地养了几日,谁知病情不仅好转,反而一天更比一天差。
云河听说这事时,对方还讲得挺神乎。说是祝阿婆从那户人家门口经过,陡然冲了进去,叫他们立刻把云河沉进河底,否则家中定会遭大劫。村里人迷信,连忙照着做了,又怕云河死后来索命,在河边摞了好几堆贡品。
谁知道云河不仅没被淹死,还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活了下来。他的命太硬,把那户人家吓了一跳,再去求祝阿婆。祝阿婆看了云河很久,说:“他要留在这儿,就让他留吧。你们放心,这孩子今日遭了大劫,往后二十年必定无病无灾,以补偿今日所受的莫加之罪。”
云河本该死却没死,那户人家再善良也不敢养了,连夜送到祝阿婆手中,托她帮忙照看几天。然而几天又几天,他们离开了云家村后再也没回来,云河也就长久地留在了祝阿婆身边。他学会说话后念的第一个名字,是祝阿婆告诉他,你叫云河。
毕竟是被祝阿婆从小拉扯到大的,云河太清楚对方什么脾气了。果不其然,祝阿婆冷哼一声,并不正眼看病床上的人,拐杖在地板上敲得“咚咚”响,敲得云河都快神经衰弱了,才施舍似的说:“你真要救他?”
云河也不是多么菩萨心肠的人,要不是他被这人碰瓷抓住了裤腿,他估计能直接忽视地上那一大团阴影一走了之。既然把人救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索性送佛送到西,他绝不做半途而废的事。
云河正了正神色,认真道:“要救。”
“即使他会让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面目全非,你也还是要救?”
云河没想到祝阿婆会这么说,顿了顿,还是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要救。”
他云河哪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吓退的?要知道从小到大他就没少被祝阿婆一本正经地恐吓,早就免疫了。
祝阿婆空洞的眼睛似乎往云河的方向瞪了瞪,她的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几十年如一日的冷淡样儿,过了少时,她仰起下巴,将拐杖往床脚重重一敲,转身边走边说:“这人死不了,只是睡着了,等两天,自己就醒了。”
云河将信将疑,他捡回来的总不能真的是个睡美人吧?
想起祝阿婆在生死攸关的事上从不撒谎,云河虽没彻底放下心来,多少还是松了口气,把睡美人直接搬回了家。要不说人不可貌相呢,这家伙看着瘦棱棱的,体重却一点不轻,差点没把云河腰给压折了。
祝阿婆神出鬼没,没两天就又不见了人影,云河习以为常,没出门去找她。他悠哉悠哉地守在院子里,里屋的人醒来时,云河正蹲在地上看笼子里的两只鸡打架。
“哎哎哎,这么打不就暴露弱点了吗。你要输喽,看来今晚是你进我的肚子了。”
云河哼着歌,已经开始遥想晚上该怎么处理这只鸡。要是祝阿婆在,他断然不会这么放肆,正因为知道祝阿婆刚回来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他才有了随心所欲的底气。
胜负已分,云河伸手开笼子,熟练地擒住右边那只鸡,还没抓出来,一道人声自身后响起,惊得他手一松,手背上霎时被咬出一道口子。云河大叫一声,连忙把笼子锁上,扭头去看害他遭了血光之灾的始作俑者。
来人是在他床上昏睡了小一周的睡美人,此刻看上去仍是很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眶却是红的,一双眼阴翳丛生,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瞧,如有实质般,让云河恍惚觉得自己的皮相已经被他的视线从肉身上剥离下去。
他从没这么被人看过,一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是不适。
难不成有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和睡美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手背还在隐隐作痛,他连忙晃了晃头,把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赶了出去,朝着对方走去:“你终于醒了,还记得事吗?你叫什么?”
说来好笑,云河长这么大,这是头一回受伤,还是让鸡啄了,他差点都想把眼前这个目击证人杀人灭口了,还好被为数不多的良心给悬崖勒马。
云河低着头拿清水冲了冲,没听见声儿,疑惑地回头去看,那人还在看他,他们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在一块儿。云河微微发怔,总觉得这人又像要哭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