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嘉探着头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要求,赵懿将她放在床边,管事就立在屏风后面连连点头。
看殿下这疼爱劲儿,别说是打个小手链了,就是要星星也要给她想个法子的。
这李姑娘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殿下就吩咐好了,要他们在庄子里开一条溪流出来,不然这样小的山丘上哪来的如此清澈的溪流。
里头的鹅卵石也是从别处运来的,来了以后还差人细细的打磨检查了,将没那么光滑的都打磨光滑,再到里面撒些水晶供姑娘捡着玩儿。
花费了这样大的力气,就是为了她今日来玩,这可真可以说的上是把人放在心尖尖上疼了。
连怕河里的石头扎了她细嫩的脚都注意到了。
他自然不敢怠慢,每一条都细细的记了,末了她又道:“用那颗蓝色的再多打一条。”
管事应了声转头出去了,赵懿替她擦着头发,末梢湿了一些,又叫人拿了干衣裳过来,到后边去换上了才放过她。
李宝嘉道:“不用如此小心,我身子好着呢。”
赵懿端过后面的丫鬟递来的药碗,轻轻搅动吹凉,才一勺一勺喂了她道:“你身子若是真好,也不至于如此受不得凉,每回月信脸都白了。”
被一个男子当着她的面说着她的月信如何如何,就算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她也忍不
住红了脸止住他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她每日里常喝的药有两种,一种是治她脑后的伤的,另一种就是替她调理月信的,太医说她宫寒体虚,要好好将养。
要不是因着马上就要回了京城,他是不会带她来玩水的。
京城靠北,不比江南,那边山多水少,大路宽阔四通八达,郊外没有溪水,只有一条护城河。
江南这边的姑娘夏季都喜欢踩水,聚在一起玩乐,也算是这边的特色。
前些日子她就老嚷着想去,如今这就要走了,他也是由着她的性子让她好好的玩了一回。
她苦着脸喝了药,喝完自己马上捏了两三个蜜饯吃了,神色才缓和一些。
后面的人这时候搬上一盘东西来,用蓝布盖着,她尚还沉浸在药汤的苦味里,完全没有注意。
赵懿拿了东西让人退下了,坐在她的旁边,将手里的纸卷递给她:“打开看看。”
李宝嘉好奇的接过来,这纸卷沉甸甸的,大的她一手都抓不住。
展开来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副长长的画卷,上面画的人物不是一般的水墨画,而是用了彩墨绘制。
惟妙惟肖,仿佛真人马上就要从纸上下来。
赵懿道:“你如今失去记忆,但此事不宜声张,也免得节外生枝。”
未来太子妃失忆可不是件小事,若是有人知道她失忆,定然会用这事儿大做文章。
况且他们俩之间的事儿,若是知道失忆,有心人很快就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宝嘉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这些利害关系,不过她下意识也不想别人知道她失忆的事儿,解释起来又麻烦,还要害得家人担心。
他的手环过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方,这个姿势让她完完全全的像靠在了他怀里一般,让她微微有些不适的扭了扭身子。
他嗅着她发丝的香味,不急不缓道:“我细与你说一说这些关系,嘉嘉要用心听,记在脑子里,说完了考你,若是出了错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166、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惩罚
“什么惩罚?”
她悄悄往前面挪了一些,离得太近了她总有些不自在。
赵懿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耳垂道:“每错一个人物,就被我咬一口,如何?”
她瞪大眼睛:“咬哪里?”
他扶着她的手,一同握着画卷的边缘:“嘉嘉来指定咬哪里,但是不能指重复的地方,如何?”
李宝嘉一想,这些人物能有多少,顶多让他咬一下小手就罢了,虽然他这个惩罚在她看来着实奇怪,还不如打她一下呢。
这咬来咬去口水湿答答的,怪埋汰的。
但她最终还是点了头道:“好吧。”
这画卷是赵懿特意定制的,因为这国传的水墨人物画虽然自有其美感与韵味,但是摸着良心说相似度确实不是很高。
只是现在染料贵的不行,有些余存都要紧着拿去染布了,哪里还这样奢侈用作画卷。
因着这样,平民的衣裳大多数就是粗麻布原本的颜色,灰色中带着一点黄,家里有些余钱才能买得起带色的衣裳。
而衣裳颜色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颜料所要用到的原料越是稀有,这颜色便越是昂贵。
他这个画卷颜色繁多,可以说是极近还原人物色彩了,因此才看着活灵活现。
赵懿缓缓的给她讲着,从她记事开始讲,事无巨细,连她小时候因为不想学女工被先生打手板的事儿也说了。
从他们儿时有交集开始,便又穿插入他们二人的故事,他们在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往来,如何一起偷偷跑出去玩儿。
赵懿在她的头顶叹了一口气道:“因此我们往来的事儿没有人知道,嘉嘉可别说漏嘴了。”
李宝嘉慎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
听这些她倒是听得有滋有味,她本就喜欢听故事,赵懿将这些平淡的小事讲的有滋有味,起承转折,她觉得就差一把小瓜子儿边听边磕了。
等到他一口气讲完了,拉着她一个个问她人物的时候,她才慌了神。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