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粒点球，场上并没有爆发什么风波。因为本来跃跃欲试的博格巴和马夏尔被鲁尼的动作阻止了，他一脸期待的将足球递给了赛里斯，好像是在看着曼联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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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提前下场:赛里斯踢勺子点球了

鲁尼的模样并不像小说里描写的正面角色那般，他算得上丑陋的面孔似乎更配得上一份恶毒的剧情。但此刻他却是绿茵场上最大度的存在，他的眼里满含释然的期望，似乎早已接受了离开这样的结局。他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传承。赛里斯敏锐的五感让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空气中传来的声音，那些来自球迷们的支持，顺着春日还微微凉的风，一字字一句句的诉说出了他们对他的信任。就好像眼前的足球不只是足球，更是一份担当，一份责任，和一份希望。

这是赛里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们都在期待着他带领曼联走向更光明的未来。眼前的是为曼联效力多年，早已被红色浸透了骨髓的队长，鲁尼。赛里斯和他的关系并算不上非常亲近，或许和其他的一线队队友相比会好些，但他却的确没进入赛里斯真正的社交圈。

穆里尼奥说过，赛里斯其实是一个非常傲慢的人。他一直没能明白对方潜藏的意思，他也并不认可这个结果。作为一个出身优渥，起点就要比别人高了一大截的年轻球员，赛里斯还拥有众多球星可望而不可及的天赋，他认为他对每一个队友，每一个对手都是礼貌的，他不会在乎对方的一切，包括他的背景，能力，以及过去经历的所有一切。但现在的赛里斯隐隐的懂了一些，或许这所谓的不在乎，也是一种傲慢。

因为不关心，所以不在乎；因为觉得没有了解的必要，所以不在乎。而赛里斯真正去在乎的，似乎就只有他的家人。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绝对称不上软弱，也并无过度的依赖。只是赛里斯用他的外在去融入这个社会，这个世界，他会像平常人一样，去享受快乐，感知愤怒，尝试情绪所带来的一切起伏，但却不会全身心的浸入。他的潜意识还是在帮助他与这个世界所隔离，他所体现出来的一切，都是社会规训下的完美表现，这也让之前的他显得温文尔雅，内敛温和。他的风度会展示给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因为那是世俗意义上对一个完美的人的需求。

赛里斯在拒绝着一切，他的天赋卓绝让这世界上的大部分存在于他而言都变得过于简单，毫无意义，也正是足球的不确定性带来的那几分与众不同才让赛里斯决定走上这条路。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在模仿别人，模仿别人的行为，情绪，还有为人处事。他还是在高点观察着这个世界，用一种过于傲慢的包容心来面对生活中的所有人。这也是为什么他的风评会如此之好，甚至连最难缠的英国媒体都没能找到他被攻讦的弱点。

这些不在乎，这些高高在上的包容，才让赛里斯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标杆，甚至不能说是偶像。事实证明过去那些年赛里斯自认为成功的改变其实是一种错觉，他还是活在自我隔离的世界里，只不过这次的隔绝材料换成了单向玻璃。他是众人想象中最为完美的存在，也是众人所期望成为的存在，但现实之中，哪里有人能完全的不在乎生活中任何外界因素的影响。

并不了解自家弟子过于奇异的经历，穆里尼奥一直认为是阿斯伯格综合症在影响着赛里斯，因此对于他潜意识里透露出的冷漠也表示理解。赛里斯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融入了这个人类社会，但和他相熟的人，稍微敏感一些就能察觉他行为中的冷漠与隔绝。

就像赛里斯已经很久都没想起他小时候的好朋友，同为皇马青训的哈基米。他不在乎生活中任何关系的消散，友谊的淡化，他或许会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表示遗憾，但也仅限于他说出那些话的几分钟。赛里斯也不会主动去参与任何好友间的额外闲事，就像拉什福德瞒着他女朋友和别的美女约会，赛里斯会在内心表达对这种行为的不赞同，因为众人皆要求感情是专一的，坦诚的。但他却不会对拉什福德以及他的女友表达任何有关这件事的评价，毕竟他所认为的朋友仅仅是他的队友拉什福德，而他生活中一切与足球有关的方面都和他无关。

或许此时的他应该有更为感情外泄的回应，面对着鲁尼话中对他的期盼，还有那份对曼联的责任。赛里斯似乎将自己抽离出来，观察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鲁尼是值得钦佩的，他对曼联的感情也是深刻的，但此时众人复杂的眼神，还有延伸出的特殊意味，都让赛里斯的冷静自持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这一刻，赛里斯才发现，他自认为成功的改造只不过是一种假象。或许完完全全的融入，完完全全的接纳情绪只会存在于理论中，上一世的影响早已深入骨髓，在他的内心深处塑造出了一个冷漠封闭的自我。

他看着自己露出了一个动容的微笑，似乎眼睛里还有些激动的水光，就那样接过了鲁尼递来的足球，放在罚球点上。

赛里斯的表现很明显有些过度夸张了，或许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很正常的反应，但场边的穆里尼奥足够了解赛里斯，他自然看出了这幅场景的怪异之处。他有些担心赛里斯的心理状态，但是比赛正在进行中，他也没有办法打断对方的行动。

此时场内不知何时变得分外的安静，众人的目光齐聚在场上的焦点上，赛里斯站在罚球点的不远处，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伯恩利的门将希顿猜测他将会踢出一记暴力射门，本就紧张的精神状态又再次紧绷了几分，他双腿叉开，弯下身子，紧盯着将要罚球的赛里斯，又不断左右小幅度的移动着，扩大自己的防守面积。

随着眼前金发少年快速的向足球跑去，众人的心都提到了最高点，主场的球迷祈祷他能够打飞这粒点球，曼联球迷却期望着他为早已领先的曼联再下一城。格拉利什盯着眼前耀眼的少年，原本压下的澎湃情绪又再次涌现而出。

赛里斯助跑的距离并不算很远，但他肢体透出来的每一份信息都在告诉希顿，他要用一脚暴力射门破门得分。此时的伯恩利门将只希望他能尽可能的不为此受伤，只是短短几秒，赛里斯就移动到了足球前。

他的右脚高高扬起，紧张看着一切的球迷们已经能想象到球鞋接触到足球时会发出的尖锐的摩擦声。伯恩利的其他球员们看见赛里斯罚球的姿势，无不庆幸着这不是一粒需要排人墙的任意球。

这似乎是一粒必进的射门了。但随着赛里斯挥出右脚，接触到足球后，眼前的一切却超乎了人们的预料。

希顿的动态视力不足以支撑他观察出赛里斯具体的射门方向，他只能选择赌一把，扑向了球门的右侧。但意料之外的，足球划破空气是发出的轰鸣声并未出现，希顿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碰到足球，他面带绝望地看向了球门的左侧，却发现足球停在了一个离他更近的位置。

良久，在摩亚球场里曼联球迷们尖锐的欢呼声中，他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赛里斯踢了一记勺子点球。

这样标准的，具有观赏性的勺子点球自然是值得夸耀的，前提是你不是需要做出扑救的那名门将。曼联的球员们将赛里斯团团围住，抱在一起热烈的庆祝这次进球。这粒勺子点球无疑将曼联全队的士气提到了顶峰，但场边的穆里尼奥却再难给出一个赞赏的笑脸。

他甚至都没有等球员们结束庆祝，就迫不及待的将赛里斯换下了场。人们惊愕的看着第四官员举起的换人牌上那明晃晃的十九号，由姆希塔良换下赛里斯。

摄像机对准了换人牌上的背号，又将镜头转移到穆里尼奥上，对方难看的神色出现在了大屏幕上。赛里斯一脸疑惑地看向场边，但主教练已经宣布了换人的决定，他也只能拍了拍周围的队友们，来到了场下。

被换下的赛里斯第一次没有得到穆里尼奥的好脸色，他甚至都吝啬于分给他一个眼神。像以往那样的拥抱，握手更是想都不要想。赛里斯不理解他愤怒的原因，但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风波，他选择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坐在了替补席上。

伯恩利的球员看起来也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打断了怒气，特别是球门前的希顿，他的面部表情非常明显的停留在羞愤之中，眼神里却是对眼前突发状况的疑惑。他本来还在因那粒勺子点球的出现而愤怒不已，但没想到穆里尼奥居然选择在此刻直接换下赛里斯。

场上曼联的球员们此刻也面面相觑，但主裁判已经开始催促他们继续比赛了，他们也就只能带着满腔的疑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赛里斯此时正拿着毛巾擦拭着额上的汗珠，他将脸埋在毛巾干净的部分，深深吐出了一口长气。穆里尼奥刚刚的换人举动丝毫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情面，赛里斯自然看得出来他难以抑制的怒火，他也能够预料到这场比赛后外界会给出怎样的反应。

“师徒不和”，“穆三年的开端”，不管怎样，在他被换下的那一刻起，媒体们一定开始疯狂的编辑起了有关于此的新闻。而这场比赛结束后的球员采访，也仅只是一个开始/看台上的格拉利什也不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隐隐约约能够摸索出一些穆里尼奥愤怒的原因，但此时对赛里斯的担心盖过了其他的一切情绪。他自己还没搞清楚自身的感情状况，就又要担忧起赛里斯和穆里尼奥的师徒情。

球场中的大屏幕里播报着场上的比赛，但一旦到了死球时间，它就默契的将焦点聚集在穆里尼奥和赛里斯上。但令人遗憾的是，镜头之中的两个人并没更多的情绪起伏，一致的面无表情，看着场上还在进行中的足球比赛。现在所有人都想了解，这场发酵起来的风波背后的真相究竟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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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矛盾:赛里斯惹穆里尼奥生气了

这场比赛最后结束时的比分还是停留在了0:3，赛里斯提出的那粒出其不意的勺子点球让本就抵抗不住的伯恩利状态更是一落千丈。

主裁判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或许是因为今天赛里斯和穆里尼奥之间发生的那场闹剧，安东尼·泰勒非常平稳，毫无波澜的吹完了一整场比赛，证明了他的抽风是有选择性的。

赛里斯将毛巾挂在脖子上，缀在队伍的最后朝着客场更衣室走去。路过采访区时，记者们争先恐后地将话筒举到赛里斯面前，用密不透风的疑问将赛里斯包围起来。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毫无掩饰的，用冷漠的神情劝退一切想在他这里窥探到真相的人。

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们发现，原来赛里斯不笑的时候是那般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平常带着微笑的模样都是他伪装而出的表象。

他没有对任何一个媒体声明他不想接受任何人的采访，但现场的每一个人都能读懂他的意思。现场的记者们像是碰到羊羔的豺狼，压低着声音催促一旁的摄影师记录下这一画面。

没有人上前阻拦，赛里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赛里斯当然发现了这个事实。可能是过去十几年掩饰的太好，导致他发现连自己都被骗过去时，才愈发觉得这一切都令人感到荒谬。

似乎过去压抑的自己在这一刻原原本本的又重新出现，现在的赛里斯不想再去考虑那些理智上的因素，像是他不该如此的冷漠无礼。但此刻的他却只想顺着自己的本性。

在球场上的那粒勺子点球还是冲动了，赛里斯心想。可能是在他发现，自己用来应对鲁尼那份沉重情感的情绪远比他料想的要来的浅薄。也是那一刻他才发现了，这些年来一直把自己套进面具之中，甚至骗过了自己的本心。

踢出那粒勺子点球时，与其在说是去为球队争取更有力的胜果，不如说是他任性之下导致的结果。这也是他被穆里尼奥不留情面换下的原因之一。

而这场风波的主角之一，刚刚还怒火中烧的穆里尼奥此时也略有些懊悔。他并不后悔把赛里斯换下的行为，只是他在反思是否刚刚应该不那么过激。

但是刚刚赛里斯的行为放在任何一名球员身上都是值得被批评的，穆里尼奥尤为不敢相信的是，这件事会发生在赛里斯身上。

在已经确定拥有胜利后，一粒用来提升己方士气的勺子点球本就是吸引仇恨的行为，特别是当这粒点球发生在曼联遥遥领先的局面时，就更显得赛里斯的行为过分且没有必要。

这的确是一粒再完美不过的勺子点球，优美性甚至比得上齐达内当年的那粒传奇一球，穆里尼奥从来都骄傲于赛里斯对身体绝佳的控制能力，但当时眼前所呈现的一切却让他再难褒奖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