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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初八,麟王启程南下,一路经徽都、甘郡、长青岭等受灾城池发放朝廷赈灾饷银,并命各州、郡、县官员开仓放粮,救济无数百姓,而后征用官兵挖渠引流,极大的缓解了水患对城池土地造成的冲击。
待南方传来麟王殿下治水有方的美名时,盛京已是寒冬腊月,扑簌簌的雪花落了满地,银装素裹。
“清漓妹妹,怎得我每回来你都窝在这小屋里捣药,你上辈子难不成是药王爷座下的小药童,这辈子转世来的吗?”
陆眉解下肉眼可见昂贵无比的白色狐皮锦裘扔到一旁,死皮赖脸的搬了只小杌登坐到言清漓身边,围着她身旁的碳炉暖手,还将玉竹为她热好的汤婆子拿到自己腿上暖着,惹来青果白眼翻上天的一句吐槽:“真不要脸。”
“我说果儿妹妹,你这般凶日后可怎么嫁人啊。”
青果恼怒,将一个毛茸茸的活物扔给陆眉:“呸!谁是你果儿妹妹!”
陆眉精准的接住那只吓到炸毛的小猫儿,顺着毛发和脊骨抚摸安抚,心疼道:“哎呀!我们清清怎么秃了一块?伤着了?又与肥黄打架了?”
先前陆眉从青楼带来的小狸花猫后来非要留给言清漓养着,言清漓被迫做了猫主人,见它长了一身青青白白的毛,又是只母的,便随口取了个名叫“阿花”。
后来陆眉嫌土气,看人家是只狸花猫,非要叫“漓漓”,弄得言清漓主仆叁人都恶寒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在言清漓强烈的抗议下,陆眉退而求其次要叫它“清清”,还一本正经的说这名字与它青白色的毛相配。
而“肥黄”则是吃斋念佛的大姨娘养的一只小黄狗,人家本名其实叫“端午”,是大姨娘于端阳节去庙里上香时大发善心捡的。
但陆眉第一次夜潜言府时被端午察觉了陌生气味,吼了几嗓子,他便小心眼儿的记恨在心,不仅给人家取了个绰号“肥黄”,还暗戳戳的在背后教唆“清清”去挠它,帮他报仇。
但也不知怎的,这原本胆子极小的猫儿一见到那肥头晃脑的小黄狗还真就上去狠命的挠。
言清漓瞥头看见在陆眉腿上委屈喵叫,似是在秀“战伤”的小猫儿,既无语又觉得好笑。
不就是被肥黄咬掉一撮毛,至于叫的这么哀婉?人家肥黄可是被挠成了花脸狗,惨的不行,将大姨娘心疼坏了,她愧疚的让玉竹送了好些药过去。
玉竹又重新拿了个汤婆子送来给言清漓,还端了些茶点,她比青果年长许多,对待陆眉这个不速常客又是另一种看法,甚至可以说是无比宽容。
谁让这位陆小公子每次一来,她家小姐就开心呢?
―【题外话】―
又计算失误,星连要排队到下章了。
PS:这章也小3000啦
第一百二十二章宁天麟出事(4000字两章合一
陆眉的舅舅当年做丝绸生意起家,商号开遍了宁朝,后来这些买卖交到陆家手里后,陆大人嫌商人满身铜臭有辱斯文,不屑经营,陆夫人久居后宅也不便抛头露面,于是那些商号就交由下面的管事们打理。
主家都不上心,管事自然也是混日子,结果可想而知,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加之陆府中还有个只知挥霍的纨绔子,陆家这些家底恐要坐吃山空了。
但言清漓却并未如外面的人这般想,她与陆眉接触多了,已逐渐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这厮花花肠子一肚子,猴儿精猴儿精的,她就不信他真舍得放任那些钱篓子一个个被捅出窟窿,往外漏银子。
这家伙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鼓捣呢!怕是偷偷摸摸的钻研经营,不然以他日日对那些红粉知己们一掷千金的行止,陆家就算有座金山也早该被挖空了。
陆眉与猫说话:“清清,你说说,这屋里头有谁叫‘喂’吗?”
言清漓:“陆青时,我想与你做笔生意。”
陆眉继续逗猫。
她磨了磨后槽牙,极不情愿的改口:“青时哥哥,我想与你做笔生意。”
陆眉这才满面春风的抬起头:“哦?清漓妹妹要与我做什么生意?”
言清漓学着青果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指着后头那一柜子瓶瓶罐罐道:“我的丹药,交由你来卖,如何?”
她要发一笔战乱财。
如今天下纷乱,宁朝内忧外患,不仅疆土之外的敌国虎视眈眈,就连内部也常有起义军揭竿而起,藩王诸侯们为了守着自己的一亩叁分地,就需得经常镇压平乱。
战乱多,就意味着伤药必是军中急需之物。
而她别的没有,唯独各种秘制药方多不胜数。
她打算将药卖给那些富庶之地的藩王侯爵,从他们身上捞银子,但此事她不便出面,所以需要借助可靠的商行,眼前这个就是。
待赚了银子,再将这些银子换成粮草,秘密送去西川。
若有朝一日真到了她需与言琛摊牌的地步,她便告诉他这都是宁天麟的好意,希望如此一来,言琛就算不看在她的面子上,为了偿还这送粮草的人情,也能助她与宁天麟一臂之力。
陆眉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吃穿用度都有言府养着,要那么多银子作甚?
他将“清清”放地上赶去一边玩儿,投向言清漓的目光中含了几分晦暗不明,语气微酸:“你倒是对你这位长兄掏心掏肺。”
言清漓低下头继续捣药,作势避开与陆眉的对视:“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陆眉并未明确回答她,而是忽然拐了个弯:“那你先告诉我,你与麟王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陆眉早就想弄清楚了。
先是慧觉寺藏经阁一事,朱妙琳欲陷害她,而她不仅安然无恙反将一军,在圣上面前得了好处的竟然还是麟王。
再之后他又亲眼见她迷晕朱妙琳,原以为只是女子间的过节,可她竟是步了一招大棋,直接将朱家送上了断头台。
按说她前十八年都未曾与朱家人有过交集,怎么会与朱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竟需要做到如此狠绝地步?
可她这么做若都是为了旁人,便都说得通了。
朱家一倒,直接激化了端王与宣王的矛盾,而麟王竟能在二虎相争的情形下,一步步悄无声息的从一个外放病残的皇子慢慢于朝堂上站稳脚根,甚至还隐有取得圣心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