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双手合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了。

神尾苍歪了歪头，一边打量着进来后的构造，脚下一边移动着。他漫不经心地纠正到：“首先，我不是魔女。”

这个声音并不如女孩的那般轻盈，是变声器？不，或许这也是红魔法的功效？

“其次，嗯，等等啊，应该是魔女守则第几条来着……算了，还好没有让他进来。”神尾苍回想了一秒，奈何脑内实在空空，放狠话都没放利索。

斯内克并不知道自己的情报落后了。毕竟神尾苍在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并不介意套上传统的魔女装饰。

红魔女是属于小泉红子的荣誉，他不会染指，却也不会甘心受人摆布。

很少有人会因此错认他的性别，这种情况下对他称呼却也一直在魔女与其他乱七八糟的名号上反复横跳，让消息在几经转手后可信度滑坡般跌落。

关于对方性别的疑虑只在斯内克脑中纠缠了片刻，冷血的杀手很快决定继续自己临时起意的绑票行动。

红魔法公开的功效中，最著名而强大的便是让人无法自拔地爱上使用者。这并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就算是在真正强大的红魔女面前，斯内克也愿意相信自己对于金钱，不，组织的忠诚。

大块头的杀手贴着柱子滑下，谨慎地踩在预先准备好的保护法阵里，准备等神尾苍面前的法阵发动后再动手。

现在要做的就仅仅是拦住闯进来的人罢了。

“砰”凌厉的破空声撕开灼热的空气，也搅散了高个带帽人的所有思绪。

斯内克肩膀一痛。神尾苍吹了吹手中从办公室内摸出的木仓，木仓口仍然不偏不倚地指向七米外的斯内克。

烈焰燎起的热风涌流，神尾苍眉尾含笑，面上镇定，遥遥看着斯内克。

那样傲慢，任性，游刃有余，竟然显得常年混迹杀手行当的斯内克落了下风。

两人僵持着，彼此对视，寂静到只剩火焰燃烧爆裂声的空气里一片静默。

只有一句话在斯内克内心空空回响，最后冲破喉咙吼了出来：“你tmd竟然会用手木仓？！”

“啊，当然，我可是能和第一名比上一比的水平。”神尾苍面不改色吹着牛比上一比，当然不论输赢。否则以他这个不靠魔法作弊瞄准大腿打到肩膀的射击水平，在同样有武器的职业杀手斯内克手里根本不够看。

“我们现在大概差了七米。”神尾苍后退半步，“七米之内枪又准又快。不过对你我这样的来说，七米还是十米应该都是一样的。”

对他是一样的打不准，对斯内克是一样的随便中。

神尾苍手指搭在扳机上，双眸紧紧锁着斯内克的一举一动。

斯内克捂着伤口，血色顺着指缝汩汩流淌，很快就沾湿了前襟。

伤口处的血肉蠕动着想要合拢，但始终没能阻止血液淌出。

子弹有问题。斯内克迅速得出了结论。而他无法做到相似的事情，所以他很可能打不过对面的人。

这哪里是上帝的恩赐，这根本就是上帝的讽刺。

他预想中好端端的单方面魔法碾压被这一枪打了个稀巴烂哪有正经魔女开战之前二话不说先给对方一枪的啊！魔法界的一些就是比如互放狠话啦，暗中偷袭啦这些美好品质都会毁……

这似乎都继承的挺好的。斯内克暗骂一声，头一次憎恨起魔法界缺失尊老爱幼美德教育。

他感觉自己被上帝狠狠扇了一巴掌。明明完成任务也好，遇到落单的红魔女也好，这些都是快乐的事情……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大自然给他的馈赠，是他变成了大自然的馈赠。

神尾苍眯眼屈指，再次射出了一木仓。

第28章

来不及了。

斯内克本想抬手还击，但子弹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凌厉的空气擦过他的面颊，撞击到他身后的墙壁上。

神尾苍垂眸，避开了直视这明显射偏的一木仓。

这一行为其实并不理智，他高估了自己的射击水平。

“……哼。”斯内克帽檐下的额头已经沁满了冷汗，趁着神尾苍垂眸观察魔法阵的时候一蹬地，哈哈大笑两声，在一阵轻飘飘的烟雾中消失了。

反派死于话多，跑路莫求逼格无论是因为年轻还是别的原因，对方没有立刻下杀手，就不可能再留下他。

毕竟还是年轻的小魔女，不知道到嘴的鸭子是会长出翅膀嘎嘎叫着自由飞翔的。

对峙的另一方忽然消失，神尾苍肩膀的肌肉松懈下来，眸光却仍是锋锐的。

地上的火焰还在静静顺着魔法阵的纹路勾勒，他一时难免觉得有几分棘手。

降谷零还在外面，而这很明显与此前小宫绘里口中的黑魔法滥用事件有关。且不说他能不能找到资料，真的找到了他也不可能违背魔法界保密原则交出去。

黑发青年沉思了片刻，目光转向了手中的木仓。

降谷零捏着手机，掌心的汗蹭到外壳上，五指牢牢扣住机身，俊美的面容紧绷着同诸伏景光几人交代情况。

“报警……”诸伏景光按了一个号码，果断退出了拨号界面，“不。”

伊达航遥遥看了一眼远处不知何时消失的便衣警察：“他们不见了，应该是已经上楼了。我们没有合理插手的理由，而且……”

“而且报警未必是正确的选择，对吧。”萩原研二有些焦急，话语却冷静而平缓，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那些人的态度意味着背后很可能牵扯了复杂的案件。”

几人明白他的意思萩原研二在怀疑那一场碰瓷案件。

“等神尾下来再说。其他人已经报警了，先帮忙。”松田阵平截断了后续的猜想，目光停驻在骚乱起来的人群中。

几个便衣警察冲上混乱发生的楼层，合力撞开了闭锁烟尘的大门。

没有想象中焦黑满地的景象，橙红的火焰落叶般四散，不成大势却灼灼不息，正扑腾出大股大股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