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记者咬了咬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你们,欺负人。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收录机和随身听就是望田收音机厂研制的。你们是窃取者!”

“你说错了,我们是专利持有者。”马鸣将声音放到最高,足够在场所有的人都能听到。

“请记住,我们是专利持有者。我们拥有收录机和随身听的专利权,全球范围内,不得到我们的许可,不允许生产收录机和随身听。”

“谁若敢私自生产,便将接受我们的起诉。我们会告到你倾家荡产,无力生产为止。”

“但如果有人想与我们合作,也可以向我们购买专利使用权。”

马鸣说完,便推开众位记者,朝外走去。

望田收音机厂的败诉,引发了全国的讨论。

“难道不管别人怎样研发,只要自已找着机会把这个成果给申请专利了,就可以据为已有?这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只能说,望田收音机厂实在是太不注意专利了。”

“可是,咱们国家没有地方申请专利,这又怎么办?”

“谁来保障我们发明者?一想到我们的发明极有可能会成为别人谋利的工具,我就害怕。”

消息满天飞,讨论遍布每个角落。

凡是看到报纸和电视新闻的人都在讨论这个史无前例的官司。

也有很多人带着补偿的心理,疯狂抢购望田收音机厂生产的所有商品。

收音机、收录机、随身听……等等,全部卖的断货。

然而,卖得再多,收音机厂全体职工脸上也没有笑容。

“我们会不会关厂停产?”大家心里都这么想。

“越是困难的时候,我们越不能倒下。”李磊给厂里打电话,“打起精神来,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攥紧拳头,大声鼓励厂里的职工。

为了挽救收音机厂,他去找马鸣:“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是盗窃了我们的专利。现在你说说,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件事情给处理掉。”

马鸣看着李磊,声音里带着叹息:“我虽然很同情你,但必须照章办事。你必须赔偿,然后向我交纳专利使用费,这是唯一的办法。”

李磊的身子剧烈颤抖:“马鸣,我们大家都认识,退一步海阔天空。”

“你好像还没明白事实,”马鸣摇了摇头,“赔偿,并向我缴纳专利使用费,你只有这一条路。”

“我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李磊垂下头。

“那你的厂子就倒闭好了!”马鸣说出的话,极为无情。

看着李磊晃晃悠悠的走了,马鸣有些不忍心。

他给洛洛打电话:“会不会逼的太狠了?我怕他会想不开。我有点担心,他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我已经交待了他身边的人,看着他不让他出事。”洛洛看着手里的报纸,满篇都是专利的报道,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后续应该会有政府跟进,你适当的松口。”

次日,果然有人来联系马鸣。

来谈话的人回去之后称赞马鸣:“以前以为他只是一个靠着自家爷爷余荫过日子的人,我们都看错他了。他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谈吐之间处处是套,我有好几次都差点着了他的套。”

听到这样的称赞,马鸣的父亲马伟奇有些不敢相信:“你看看他现在干的事情,哪件是正事?帮着外国人和咱们打官司?还索赔?”

那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马伟奇的话。

马伟奇被他的那个小妻子给哄傻了。

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发妻,逼得发妻自尽身亡。

这样的男人,眼光又能准到哪里去?

就连蒋维方在和马鸣爷爷马玉成下棋的时候,也出声称赞马鸣:“这小子可以啊!一场官司,把全国都给搅动了。”

马玉成笑得极为矜持:“我现在就是怕他会落得一辈子的骂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蒋维方笑了一笑,“若是专利法这件事情能办成,不知道能惠及多少企业呢。你的孙子,要记大功的。”

“功不功的无所谓,我老了,只是希望一家人平安罢了。”马玉成的笑容有些担忧。

“没人会动他的,这个你只管放心。”蒋维方跳了个马,“将军了。”

“输了输了。”马玉成爽快的认输,“行了,我去看看我孙女去。”

“正好,我也去看看我闺女去。”蒋维方也想自已的小闺女蒋雪琴了。

俩人同时站了起来,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这个时候,马鸣正在蒋雪琴的住处,调试他给蒋雪琴从国外带回来的彩电。

“需要在楼顶架个天线,才能看得清楚。”马鸣调了一会台,终于找着了首都台。

“架个天线,那雷雨天气怎么办?”蒋雪琴给马鸣递了杯茶。

“可以弄个避雷针。”马鸣接过茶缸正想喝,突然发现这个茶缸竟然就是蒋雪琴自已的茶缸,一时间端在手里,有些舍不得喝。

低下头嗅了一嗅,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芳香。

蒋雪琴转过头,目光在他和茶缸之间转了一下,一把将茶缸夺了回去。

然后又问他:“你那个官司是不是还要去别的国家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