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会就来,你先去吧。”苏韫说。

“哦,那你快点,我在汗蒸包间等你。”妮莎说完转身去开门。

嘭地一声,隔绝所有视线,室内仅剩她一人。

柔暖的灯光落在她脸上,美得窒息,苏韫盯着对楼许久才勾勾手指捞出手机,准确说,是一个新手机,号码摁下,那头传来好听的嗓音。

“真意外啊。”

聪明,一猜就知道是她。苏韫柔声笑,“贺长官,真聪明。”

聪明的人向来不需要多沟通,贺聿生并不好奇她是怎么弄到的电话,正如他之前所言,这女人没那么简单,他直言:“东西,条件。”

“曼谷悦榕庄,是吧?”男人忽然沉闷一声笑。

还没说地方,他就已经精准定位,想必是她在曼谷的一举一动都埋了个眼线,真够难为他费心,“你是什么时候监测的。”

“重要吗?”车内,贺聿生不以为然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我这不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是不是?木汶议员,哦,不对,是前议员的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事也不怕再捅篓子,曼谷可处处是枪眼,小心别出个什么意外,毕竟多的人想要你的命。”

苏韫冷了脸色,“不劳你费心。”

“行,条件呢。”他答应得痛快。

“我要他死。”

啧啧啧。要不说最毒女人心呢,好歹一个床上睡出来的情分,也不知陆熠知不知道他养了个好女人,贺聿生不屑笑声,紧了紧收里的火机:“哦,这样。”

他声音懒懒地,说“行”。

电话挂断前,苏韫将部署图的事情和盘托出,以及最后一句:“25日,陆熠会奔赴边境线帕加玛驻扎营121联队指挥部进行战前预备。”

0085 账单

另一处,指挥室内,门被敲开。

陈醉走到一侧听消息,禀告完,陈醉看眼警卫递来的条子,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苏韫过得还挺潇洒,才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先是去了丽贝岛,又回曼谷,人现在正悠哉躺在曼谷做美容呢。

长长的消费单包括但不限于一些女人爱逛、爱买的必需物,光是一条挂脖就已经高达45万泰株,陈醉看得皱眉,将消费单卷了卷。

这是买衣服还是买黄金。

这头陆熠才与通讯兵传达命令,瞥见傻愣着的陈醉,一个烟灰缸砸过去,“见鬼了?”

确实见鬼了,掏钱包的鬼。不过也幸好账单走出来清清楚楚用私帐,这要是他公报抵押说不出清分分钟上军事法庭的程度,那些个受贿下马的官员可不就是这么来的,陈醉第一次正面意识到陆熠的不易,养情人,真费钱。

“没,就是报个账。”陈醉让他做好准备。

陆熠无声喝完水,才掀掀眼皮无语看他:“报账?报什么账,军需库今年的所征军费和消耗数已经上报总厅财政部,还有纰漏?”

陈醉挥挥手让警卫出去,走到他身边将条子给他,“您自己看吧。”

狐疑盯他一眼,接过,长长的一张单子陆熠捞了几下才舒展开,看完,两人对视一眼。“……….”

轻咳一声,陈醉开解尴尬:“苏小姐,挺滋润。”

是滋润,以往还知道装模作样关切几句,现在本性暴露出来,不见一丝真情踪迹,消费单倒是蹭蹭涨,不知道还以为养了只吞金兽。陆熠将条子撕碎扔进垃圾桶,捏了捏眉心,问:“最近跟什么人接触了。”

“妮莎,一个刚升副府伊的官员老婆,以前木汶的旧识。”

“少跟那些人来往。”

这跟谁来不来往的他怎么好掺和?女人的交际圈就这么大,不是这家官太就是那家小姐,头疼。

陈醉摸了摸鼻子,“是。”

想问要不要提醒苏韫收敛一点,别整得声势浩大让人落了话柄,刚张嘴巴,陆熠一脚踢开垃圾桶,东西翻了一地,那张账单条也再次露出,这情况多半是不高兴,得,陈醉实相闭嘴,就见陆熠插兜捞了手机出来。

屏幕光亮起,手指敲下键盘的声音清脆,陆熠懒懒倚靠在窗台边上发短信,发完,手机在下一瞬响起来。

“喂。”

“嗯。”

苏韫顿了下,捞过一杯酒微抿:“好难得,陆长官亲自发消息给我,我都有点想你了。”

是真想还是假想陆熠笑而不语,摩挲着手机,良久不回她。

对于陆熠这副阴晴不定的作态,苏韫已经习以为常,放下酒杯轻轻一声:“你呢?”

杯底碰撞的细微声音被轻易捕捉,陆熠忽然问她在做什么,女人老老实实答,“刚从隆区做完水疗,去了伊势丹Isten,半个小时前在珍宝苑买了一串紫罗兰的紫春手链,现在准备去城区桑伦。”

听到夜市,无疑是人群扎堆杂乱无章的地方,陆熠忍不住皱眉,又乱又吵的地方连安全都没个保障,他道:“少去那些地方。”

“哦,知道了。”苏韫答应得好好的,却没打消这想法。

她的一举一动早被实时通报上去,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那头说了几句什么,苏韫没细听,光点点头哦一声,看着乖巧,其实什么都没听进去。

挂了电话,原本一直没出声的陈醉不知何时走到垃圾桶旁拾起消费单,舒展的条子上,眼神停在最后一笔消费“曼谷悦榕”消费,他耳朵尖,据电话里听到的一二顿然警觉几分,悦榕隶属高档场所,消费的账单却比明显其他更少,这里是遇上了妮莎尚能理解,可为什么额外有人刷掉一笔扣款?还被刻意抹掉。

数量不大,包间的时间预定是三小时,往后有人续了半小时,账却清楚明白地算出来,账单上正正是这一笔。

半个小时,陈醉方才没注意,现在才反应过来,苏韫在曼谷悦榕只呆了三个小时,跟车人员汇报上来的情况,妮莎比她早一小时就走了,那么剩下的半小时续出是谁在?

“怎么。”陆熠问。

陈醉捏着条子一角,折了折递给他:“二哥,这账单不对劲。”

皱巴巴的纸张摊开,一眼,陆熠神色微变,陈醉在身侧把疑问摊出,“苏小姐往后又延长了半小时,人却不在,账被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