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看着陈伟,伸出手讨要:“我要一把枪。”
身后背枪的打手松动脚步上前,站在陈伟身侧,苏韫眼也不眨,还狮子大开口:“说错了,我要两把。”
“你当我这是交易所还是许愿池?”陈伟面色讥讽,手松散揣在兜里,一件花绿衬衫被风吹得乱飘,他朝谑两声:“敬你一声小姐,未免也太给自己面子,我可不是陆熠,别他妈蹬鼻子上脸拿给你的几分面子当板子拍。”
陈伟说得骇人,苏韫依旧面无表情:“不怕我告一状吗?这就是你办事的态度。”
挺会掐脉,陈伟低头笑两声。他这人会来事,当初起家在边境区和糯康斗,承蒙陆熠关照不少,现在一句人情办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况且,陆熠这颗大树,有接应了以后能带来无穷大的利益,自然也是一切好说,陆熠让他能答应的不过分的都答应,眼下,陈伟掂量几回,还是决定给面子,好说。
“给她两把手枪。”
打手从身上卸下两把黑色54手枪,又推了8发子弹,递过。
拿了枪,苏韫才笑:“谢谢。”
望着人离去的背影,陈伟眯了眯眼,摆手告别,“不用还了。”
两把枪而已,无足轻总,更何况,也要有命还才行呢,他嗤笑出声。
船慢慢驶离港口,晃得头晕,苏韫找了块地方坐下。
船仓内七八个人,有男有女,视线直勾勾朝她看过来,她温吞也扫视,据陈伟所说,这些人是无身份的偷渡者,有两个肤色挺白的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瞪大着双眼,一脸惊恐,像晕船,要吐不吐地,被三名粗壮面色不善的男人夹着,瞧着像拐卖人口。
这种事情在边境并不少见,据目的是克伦邦,显然,那就是当作猪仔走私贩私到妙瓦底了。
两女孩身子发抖,不敢喊出声,求救望着她,苏韫避开,她如今都自身难保,逞什么英雄。
木汶咳了声,让她出来。
外头夜色渐浓,灯火昏暗摇曳,只听见波涛汹涌的激流声,风像血肉,腥得人发指。
也是,这条河,埋了多少无名尸体,又藏了多少谋杀罪证,入了湄公河,那就是九死一生。
木汶背着手,问她:“东西呢。”
早在先前,苏韫便和他协商过找枪保命的事情,木汶身上有一把,不够,苏韫不放心,怕出意外,两人足够谨慎。
苏韫老老实实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黑色54手枪,又摊开另一只掌心露出6发子弹,递给他:“爸爸,一共六发子弹。”
加上木汶手上的,七七八八算下来十五发,即便出现意外,也能及时反扑。
他接过,沉沉看了眼,夸她做得漂亮。
女人隐了笑,能不漂亮吗?她可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骗上船,望着远方不尽底的深渊,一切风暴,缓缓袭来。
船离岸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木汶进了船舱,苏韫则借口晕船,在船板上吹风,夜晚的风刺得入骨,她瑟缩蹲下身哈气,眼睛不停往远处瞟。
她在等,等陆熠的接应。
当时房间里,苏韫与他重新对策略,陆熠道,船开半小时内,进入中心流域后会有人来,到时,船会潜伏以擦船剧烈碰撞破口,沉船杀人,做一局意外畏罪丧生的假象,时间控制在半小时内,边境巡警会赶到,要求是苏韫必须拿到木汶手上的名单匣,当然,苏韫是不放心的,毕竟谁知道他会不会乘势杀人,所以她以名单匣为引,直到陆熠保证他会亲自出马,这才放下心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终于,远处传来推浪声,苏韫敏锐站起身,先回舱门口看眼船舱内休息的众人,又关了帘子往外走。
背身瞬间,殊不知,木汶睁眼。
船越接近,苏韫越发觉得不对劲,等到她想看清时,动作先盖过反应,双目瞪大,整个人浑身颤栗,以最快速度绕外头小道朝后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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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1 勾结
船身猛地一个晃荡,像撞到什么东西。
正对的方向,两艘快艇冒着夜色无声袭来。
苏韫动作快,等快艇靠近时,人已经躲到尾舱的大塑料缸后,听见上船的动静,她屏住呼吸,眼尖扫到缸旁碎掉的一块透面玻璃,脚尖勾了勾,将玻璃斜斜立出一角,接着昏光倒影查看前方情况。
登船者从侧面留出的道上来,脚步无声,只听见窸窸窣窣的细微,模糊中,端枪上膛,一身武装覆面裹得严实。
这是…..苏韫再次瞪大眼睛,这群人不像巡查边境口岸的警察,倒像一些雇佣的金三角武装。
保险起见,苏韫没直接出去会面,将绑在腿上的手枪取出,推入留存的两颗子弹上膛,继续躲着观察情况。
上船陆续七八人,领头者抬手挥了挥,动作下令。人分成两队,一队搜查船舱,一队检查遗漏的后舱。
眼见人愈发接近,苏韫狠了狠心,刚要后退,船舱内响起极小的枪声,不间断,连响七八次。
血味几乎瞬间渗出,腥臭发晕,可想船舱内是何等场景。哀嚎声接着枪声而起,原本艘船的男人脚步顿了,与同伴交流几句,只留下一人搜后舱,剩下全数折返回船舱内看情况。
声音一出,苏韫彻底听清了,这群武装覆面的人是老挝地带的武装,操着一口沉闷的壮傣语。
老挝。那就是赌场的那个男人了,苏韫脑子清醒,慢慢后退。
船舱内,再次响起枪声,分不清是谁开枪,河风吞噬了一半声响,苏韫意识到什么,陆熠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要么是他压根没打算履行诺言想越船杀人,要么,这波人来自他手。
无论哪一种对她都极其不利,看不清局势的情况下,苏韫是被动的,有那么一刻,她挺恨他,然下一刻,搜查的男人发现了端倪。
“出来!”
枪洞扣在脑袋上,她心脏骤然一紧。
“陆熠!”
苏韫立马脱口而出赌着报了门号,听到名字,抵在她身上那把枪一顿,放下,挥挥手让她起来。
苏韫舒口气,她赌对了。
这伙人身上的枪全都装了消音管,苏韫边走,猛然才发觉,刚才的枪声一定是来自木汶,现在枪声停了,是不是意味着人死了?她没进船舱,卡在侧面的小道,问男人:“陆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