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第一眼,苏韫见到的是一张放大俊脸,陆熠今天没早起。
她蹑手蹑脚下床,结果被子刚掀开就被抓了个正着,挺尴尬。
眨眨眼,苏韫俏皮打招呼:“早。”
“怎么跟做贼一样。”陆熠伸手将人揽回。
“怕吵醒你。”苏韫很委屈地说,“万一你醒了冲我发脾气怎么办?”
陆熠挺好笑地拍她脑袋:“我也没有起床气吧?”
“那倒是。”苏韫思索几下,很坚定地从他怀中钻起身,“但是我得起床了。”
看着匆匆忙忙下床奔去卫生间的人,陆熠撑手起身,坐了好一会儿。
阳光恰好洒进来,那缕惺忪叛逆的发丝微微弯曲,显得格外慵懒倦意。
苏韫一出来就瞧见坐在床上动也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她靠门边瞧了几眼,陆熠也没看过来。看来是真在走神。
不知道又在算计谁。
她想得出神,陆熠反倒抬头看她了。两人对视几秒,苏韫先挪开目光。
“过来。”
不用勾手,仅一句话,苏韫乖巧地坐在床边被他揽入怀中。她捋顺男人翘起来的发丝:“你今天又赖床了,不回军营准备训练了?”
“有人会去做,天天都需要盯着,又不是没断奶。”他调侃着,视线落在苏韫胸前,眼神一瞬间轻浮起来。
一个床上睡出来的,苏韫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巧巧一掌将那张俊脸拍到一边,“流氓。”
陆熠也不生气,换了个姿势,脑袋枕在她锁骨上:“嗯。”就只一句敷衍的回答。
这样的日子轻松平常,他们就像一对热恋夫妻,真的走入彼此的生活。
到了下午,陆熠依然没有要出门的意思,苏韫都经不住好奇,替他送完茶,没走,脚步停在书房外瞧他做什么。门口一条缝,陆熠感知到外头鬼鬼祟祟的视线,抬眸觑一眼:“要进就进,躲在门口干什么。”
“哦。”苏韫推开门。
书桌上摆着一副字画,苏韫歪歪脑袋好奇瞧。她不认识上面的字,瞧着复杂,陆熠握着她的手坐在办公椅上,自己则站在身侧。
“这是什么?”苏韫问。
“画。”
“看起来很贵。”苏韫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收藏的癖好。
陆熠不经意地撩拨她手背,“不清楚,陈醉弄来的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走。”
“真的?”苏韫捂嘴。东西她不认识,但能让陆熠摆在桌上的东西,必然不便宜,不要白不要,“那我拿走了。”
陆熠点头算是默认了。
画拿走,桌面整齐摆放着的文件里拆开几份黄文件袋,不是什么重要东西,直接摊在面前。
苏韫读了几句,是国防总参谋部就阅兵仪式下的书面指挥,盖了章,往各总兵属下了指标命令,到了陆熠这层,还没下达各分标兵属,但按照陆熠提前透露,提拔出来的,已经按部就班地开始训练。
苏韫将文件扫开,被陆熠喊停,苏韫不解地侧头看他。
“帮我打开。”陆熠说。
苏韫听话地拆开,黄文件放置在桌面,签字的地方一片空白,也就是说,陆熠还没开始批。
苏韫更奇怪了,陆熠在书房呆那么久总不能是偷懒。
她抬抬眼皮,看见一本黑皮的厚本,没有密码,一翻就能打开。明显陆熠刚才是在折腾这个,瞧着像会议记录,她更奇怪了。陆熠开会,还需要自己做记录?那陈醉是干什么的?
虽是这样想,苏韫没直接问。
“陪我。”两字,伴随着陆熠的身体俯身压下。
“嗯?”
被攥住的手温温热热,苏韫被带动着立钢笔握稳,陆熠教她在一侧废纸上画了几笔写下几个大字“陆熠”苏韫这才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急忙撒手:“你让我替你签字?”
“有什么问题吗?”陆熠不以为然。
“没…….”苏韫不知该说什么。
为了防止写错,苏韫高度紧张,左手撑在桌台趴着,生怕写错一笔一画。
陆熠故意逗她,用力带动滑开一笔。幸好是在废纸上,苏韫吓得不行。这文件最后是要下发的,字迹不像都会被勘验,陆熠也是真有这闲工夫折腾,又或者单纯折磨她。
陆熠双手环绕着她,另一只手也覆在她左手背上。
中指的两颗戒指碰撞,发出细微的声音。苏韫走神看过来。昨晚也是这样,陆熠很喜欢抚摸她左手中指套上的那颗戒指,有时候逗她,左手是最距离牵扯心脏的位置,笑说她很懂事,居然也没把戒指摘下来。苏韫说不敢,他细细地打量,最后亲了亲,苏韫不问,他不答,两人都默契地不提这场无声消逝的婚宴。
这样的局势,就算提了也没用,对苏韫并没有好处。
一想,思绪又回到昨晚。
在床上厮磨时,苏韫在他最沉沦阶段清醒过来,冷静想进一步试探玛塔的事情,陆熠虽回应得断断续续但好在苏韫能明白意思,最后陆熠也抽离几分理智,问她为什么那么关心,意识到要露馅儿,苏韫立马哄着他转移话题。直到今天,陆熠估计也没真的想起来,否则不会是这个态度。
陆熠教她一笔一画落下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磅礴气势,牵扯着苏韫不断压下。
文件上,是替他决策的痕迹。
写到最后,苏韫的发丝飘散下来,绕在男人手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