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小凉把座位上的礼物盒递给她,“这是我们一起选的礼物,阿曼娜,也许过几天我不在曼谷,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阿曼娜看看小凉又看苏韫,手缩了缩,最后还是接过礼物盒,再次对着苏韫说谢谢。

苏韫将菜单递给她,也笑:“你要吃什么,自己选一选吧。”

相较于小凉的直率,阿曼娜显得拘束多了。从进入酒店大厦开始她的脚步就不停徘徊,电梯上去了好几趟才鼓起勇气上来,看着这里所有人衣着光鲜,连小凉都干干净净,阿曼娜不自觉将裹住腿根的裙子往下扯。

苏韫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将纸巾推过面前。什么也没说,阿曼娜却明白了意思,苏韫在替她开解,让她别那么紧张。

饭桌上的气氛终于舒缓不少,小凉津津有味地分享趣事,阿曼娜也跟着附和一两句,只有苏韫心不在焉地不时看向湄南河岸。

用完餐,车子将阿曼娜送回家。

停在帕蓬巷外的两辆豪车格外惹眼,警卫先下车驱赶完试图围上来的人再打开车门请人。

这里是曼谷最杂乱的住宅巷子,也是最大、最老的红灯区。整条帕蓬巷子各种脱衣舞店、情色酒吧、成人禁场、同性恋酒吧,分区的地方是充满东南亚味道的各色美女区,再朝里走则是著名的人妖表演秀场区,几百泰铢至几千泰铢不等就能享受服务。

一整条巷子各种红绿灯、诺大的发光牌匾摆在外面,躁动的音响和劣质的香水渗透整条路,人群混杂来往,肤色各异的女人站在树底下等着揽客。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儿却蜗居在这样没有安全保障的地方,实在奇怪,说出口时,苏韫确实是惊讶了几秒。

虽有警卫驱赶,但在这种杂乱无序的地方也没法完全拦住,还是有不少目光投射在几人身上。

阿曼娜向不远处的成人性酒吧外的男人打了声招呼。靠在酒吧门前的黄毛男人原本在说笑,听见声音转过头,就看见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眼睛眯成条缝上下打量,一侧和女人调情的同伴拍拍他肩膀,两人不知说到什么,嘻嘻哈哈地推搡笑得放肆。

这种场景在巷口不足为奇。

男人走过来,没靠近就被警卫拦住,他不情不愿地骂几句,看向阿曼娜:“你这个,什么情况?”

阿曼娜连忙解释:“这是我的朋友。”她又向苏韫解释,“这是我的男朋友。”

苏韫扫视一眼,男人笑了笑,快发黄的沙滩衬衫没扣上,露出半截粗旷胸膛。苏韫忍住嫌恶偏头微笑。

阿曼娜16岁的年纪就已经出来工作,显然面前的街角就是她的工作地点,或许和很多站在电杆树下的女人们一样,她也是其中一份子。苏韫没有说话,从车上重新拿下一个橙色礼盒递给她,警卫紧盯她递过去的动作,苏韫笑笑:“这是小凉,也算是我给你的礼物。”

“谢谢。”阿曼娜接过,想说让苏韫进去坐坐,然而看见自己身后几个眼神色情的男人时还是忍下,“破费了。”

“没关系的阿曼娜!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小凉笑着说。

警卫小声提醒着他们在这个地方不安全,变相地告诉苏韫该离开了。苏韫点头,小凉还在依依不舍地告别。她喊一声,小凉才不得已走过去,上车车前又恋恋不舍看向站在巷子口目送她们远去的阿曼娜。

车子远去,阿曼娜的眼神慢慢垂下,身侧的男人快速从她手里把盒子抢过,狐疑地问:“他们给你了什么好东西?看着不便宜,你怎么认识那些人的?”等拆开了看清楚,立马换了副嘴脸,笑呵呵地说:“这些东西能换不少钱啊。”

阿曼娜攥紧了裙摆,“这些钱换了,我可以休息几天吧?”

男人满意地点点盒子里的衣服:“那就休息一天吧。”看清价格后,态度又好了不少,搂过肩膀亲了口,“宝贝儿心肝,我怎么舍得你那么累,但是我们要吃饭,要挣钱,你能明白吗?不挣钱明天就得饿死在路边要饭。”

“嗯,我知道了。”阿曼娜乖顺点头,烟熏的眼线浓妆实在与她乖顺的性格不符。

车内。

小凉知道她要问什么,酸涩一笑,“阿曼娜其实也很可怜。”说到这里,小凉似乎也感同身受,两个人常在狭小的房间里摆上几罐啤酒,这是她们难得的闲暇时间,哪也没去,她记得阿曼娜在她面前将浓妆哭花的样子,叹一口气,小凉说:“那个男人是她从福利院出来以后打工认识的,就在福利院附近的餐厅,他经常去福利院逛,阿曼娜出来以后他给她找了住的地方,还介绍了朋友认识,所以他们就在一起了。”

“可是那个男人分明对她不好!”小凉低头,“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阿曼娜的男朋友,以前阿曼娜从来不让我到这里,但是我看见她身上的伤痕,他对阿曼娜一点也不好,阿曼娜却很喜欢他。”

她记得阿曼娜曾经开心地和她分享,她说那个男人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她,他是第一个出现生命中的男人,因为很重要,所以做什么都是开心的。

苏韫沉默几秒,抚摸着小凉的脑袋安抚:“那,以后我陪你来看她,好不好?”

前车,警卫不得不提醒:“苏小姐,刚刚陆军长通知,您不许再出现这种杂乱的地方,否则会下令禁足。”

苏韫眉眼寒下。还真是,到哪儿都逃不过他的掌控,每一秒每一份都受监视。然苏韫还是耐心地安慰小凉,没理会警卫的话,“没关系,你和她还是会见面的。”

小凉叹口气,“会的,我希望她过得好。”

0217 乱章别买

阿水看见上楼的男人又想到屋里的人,不等开口,小凉倒完水走出来,看向陆熠的眼神从惊叹到怪异,一眼就恭敬打个招呼走回自己的房间。

陆熠看也没看姐妹俩,走到门边准备进去。

门拧开,入眼就是冲天呛鼻的味道,陆熠微眯起眼瞧,瞧清楚后,顿住半秒。

苏韫危险靠在窗边上,一身盖不住的蛊人欲色,有雾在她眉间慢慢化开,散去后露出精致漂亮的脸庞。朦胧不清的灯光下,比任何披皮的美人妖精都要摄魂。

他视线往下,睨着苏韫指尖的猩红,僵瞬:“你还抽烟?”

对于这点陆熠并不清楚,也是苏韫唯一能瞒他瞒到死的事情。该聪明的地方不聪明,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做得滴水不漏,头一遭,陆熠对她另眼相看。

两人之间静了几秒,苏韫反应过来心虚将手背在身后。越藏越拙劣,烟从她背后散开,苏韫尴尬不已。

他走近,手绕过身将她的烟拿过,歪头看了又看,“金象烟啊。”这烟是每次使唤苏韫买的牌子,陆熠嘶一声,将未燃尽的烟就着姿势抽了口,烟头还残留她唇齿的香甜,在下一瞬就丢入缸内熄灭。

他挑起苏韫下巴,“你什么情况。”

又问:“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这回真是百口莫辩。苏韫嫌少露出尴尬无措的可爱表情。越看越喜人,陆熠后撤一步也靠在窗边,不催,耐心抱胸等她解释。

“有什么好奇怪的。”苏韫无理也强说,“女人抽烟犯法吗?陆长官,我可从没说过我不抽烟,是你自己误解了。”

瞧这一番话,苏韫勾勾头发不看他。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惹人不快。陆熠并没打算计较,纯粹觉得好玩,勾勾尾指逗她:“那你说说,还有什么女人干了不犯法不能让我知道的。”

“那真是多了去。”苏韫温温一笑,倾压走上前,气息扫在他脸上故意挑逗,“比如也许我在密谋什么杀你的计策也说不定,再比如你猜猜哪天会不会死在我床上。”

陆熠享受接受她的撩拨,手抚摸到脸颊时,侧头吻在手心。他勾唇笑得轻浮:“我真期待了,是怎么让我在床上死?”

挑眉,凑近翻身将人压在几寸空间。苏韫要挣扎,被攥得更紧了,陆熠偏要故意挑逗她:“欲仙欲死,还是精尽人亡,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陪你试一试。”

男人如同调戏良女的权贵纨绔,每一句落得暧昧,引得苏韫脸色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