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跨坐在齐允腿上,振振有词地说了一通,从最开始的不好意思,越往后说越有底气,最后甚至扬起了下巴,露出一副自己有此反应完全是人之常情的表情,理直气壮。

齐允看她一眼,问她:“你说的是那个?”

他指了指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的一个不小的纸袋,和房间里的布置同样的白绿清新色系包装,宁瑶夕刚才进来时直奔齐允,根本没注意,现在经他提醒才转头看去,好奇地打开纸袋看了一眼。

结果从里面拿出了许多袋烤得金黄酥脆的黄油曲奇饼干,明显是刚烤出来不久,饼干触手还带着温热,从袋子里拿出来后,那种烘焙的香气更加飘散在空气中,甜点的香气总是能极快地勾起人的馋虫,这下不止宁瑶夕,很多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都暗暗咽了咽口水。

“你怎么还想到给我买饼干了啊?!”宁瑶夕立刻从他身上离开了,蹲在自己的许多袋曲奇饼干前面,露出一种坐拥无边财宝的守财奴式幸福笑容。

“昨天刚好路过这家店,稍微问了一下早上最早多久能做。”齐允说,“店主说可以早上做了让跑腿送过来,十分钟前刚到位,事先不知道你早饭没吃饱,不然就让跑腿顺便带份早餐过来了。”

“有饼干的话就不用其他早餐了啊!不重要!这些不都是我的吗!”宁瑶夕开心地说,“这么多的话我可以分成……”

她说到一半后停下,陷入沉思,脸上浮现出挣扎的表情。

“我最近在戒糖,大可不必这么考验我……”她艰难地说,视线依然停留在曲奇饼干上,显得恋恋不舍,但很快就自己想通了,露出了忍痛割爱的表情。

“给其他嘉宾都分一分吧,闻着很好吃,大家都尝尝。”她说,“我留下几袋就好,没关系的。”

她的高风亮节并没有得来夸奖,齐允看她一眼,哼笑一声。

“本来就有其他人的份,其他嘉宾,工作人员,都有。”他说,“戒糖的人还要留下几袋?想得美。”

哎呀。宁瑶夕对此表示理解,但还是撅起嘴,眼巴巴地看着齐允把其他袋小饼干都从她面前拿走,只留下了唯一的一袋。

而后他又拆开了这一袋的袋子。

宁瑶夕:“……喂你干什么,你不要太过分啊!!”

齐允完全不听她的警告,把这一袋也拿到一边,只从里面拿出一块,递给她:“吃吧,尝尝味道就行了,对自己的要求别太松懈。”

宁瑶夕:“……”

宁瑶夕瞪着那块饼干,难以置信:“你在干什么啊齐允,你还记得你在录一档秀恩爱的恋综吗?你这样我粉丝是要刷你虐待我的!”

齐允眉毛一扬,对她的愤慨和警告无动于衷:“所以这块你也不吃了?”

“谁说的!”宁瑶夕大惊,立刻将这硕果仅存的一块抢过来,“我没说!别造谣啊!赶快分你的小饼干去,别让我再看见了,看久了伤心!”

齐允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不过还是在留下给其他组嘉宾的份之后,将剩下的饼干递到镜头外面,四平八稳地说:“她这一早都劳顿得没怎么吃上饭,各位可能更是没那个时间,不算太扛饿,但多少垫一口。”

他这话就很能说到人心坎里,录节目的早上兵荒马乱,所有人要围着嘉宾运转起来,争分夺秒,的确根本没有好好吃个早餐的时间。

很多人更是把这个习惯省略多年,长期不吃根本不觉得什么,但突然有个人发出这种关心,大家当然都还是觉得感激与受宠若惊。

太感谢了。镜头外的这些幕后的影子们不便说话,但大家默契地都不想让观众见不到这一幕,没用人指点和商量,摄像师追着他送饼干的身影拍了全程,镜头重新转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拍到宁瑶夕拿着一块饼干,偷瞄背对着她的齐允一眼,悄悄地伸出自己罪恶的爪子,从敞开口的饼干袋里又拿出一块。

这一块放手里就太明显了,她当机立断,立刻整块塞进嘴里,而后赶紧闭上嘴,佯装一切无事发生。

摄影师:“……”

齐允:“……”

齐允已经转过头来,看着满脸无辜的宁瑶夕,沉默了几秒,说:“瑶夕。”

宁瑶夕无辜地看她。

齐允语气平和地问她:“你是觉得我瞎吗?”

侥幸一下嘛……宁瑶夕缩缩脖子,齐允将脸转向一边,叹了口气。

“多嚼两下再咽,别噎着。”他说。

宁瑶夕知道自己这一关过了,神情放松下来,笑眯眯地仔细嚼了两下,品出曲奇饼干的味道,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喜欢?”齐允问她。

宁瑶夕猛点头,眼睛弯弯。

齐允于是淡淡地勾了下唇角。

“奶香味很明显,又不太甜,口感酥脆蓬松。”他说,“我昨天尝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他看了眼宁瑶夕,见她将另一块也塞进嘴里,对她说:“抬头。”

宁瑶夕完全没问原因,自然地仰起脸看他,圆圆的杏眼清澈皎洁,盯着他看的时候微微弯着,明明其实没笑,但却让人看了就想要微笑起来。

齐允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俯下身靠近她的脸,帮她擦掉落在唇上的一点饼干碎屑,两人离得极近,已经是一个足够暧昧的距离,但他做这个动作时神情专注平静,动作利落熟练,并没有更加亲密的举止,但那种若有似无的亲昵就仿佛已经展现出来,让每个看到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谢谢谢谢,礼物我太喜欢啦。”宁瑶夕笑眯眯地说,手划了个大圈,向他比划了下整个房间,“我喜欢窗帘,喜欢地毯,也喜欢懒人沙发!早就想买个懒人沙发在上面虚度光阴了,但我之前好像没说过,你怎么知道的啊?”

齐允看她一眼:“去别人家玩连着两天都躺上面,我还能不知道。”

他说的是宁瑶夕之前去彭念彤家玩的事情,五月份的时候宁瑶夕没法进组,彭念彤刚从一个古装剧组出来,正好都比较好约时间,宁瑶夕就应邀去彭念彤家里住了两天,彭念彤是自己买的房子,比她租住的地方更像家一些。

齐允没去打扰这份来之不易的圈内人友谊,将人送过去之后,隔了两天才又去了彭念彤家,把宁瑶夕接回来继续跑行程。宁瑶夕那两天有和他视频聊天,不过并没有提过懒人沙发这种细节,想要自己下单买就是了。但那之后由于一直在忙,始终没真正选好,想法就这么被她暂时搁置。

没想到齐允看似没问,不过其实甚至连彭念彤发的朋友圈照片都还记得。宁瑶夕眨了眨眼,没在镜头前继续展开讲,只是笑了起来,神色缱绻。

“确实是喜欢。”她说,“不过说到惊喜,还是那套衣服给我的惊喜感最足,看到的时候我都愣了。”

她将装衣服的礼物盒抱过来,从里面拿出那道手工制作的传统苗服,又从里面一件件拿出繁复亮闪闪的银饰,唇角扬着。

“说起来,我拍那部戏的时候来云城,根本也没到市区逛过,就在拍摄地点待着,杀青了就直接走了,再不走就要开学了,不能久待,没办法。”她说,耸了耸肩,视线坐在衣服上,笑眼弯弯。

“所以其实对云城并没有特别真切的印象,记忆最深的就是这套苗服了,在我的戏服里算是最漂亮的几套之一!虽然那个时候我可没有这么好的银饰戴,道具都是九块九包邮一大堆的银色小饰品,我分到的件数也不多……但我还是很喜欢的!要不是淋过雨后掉色得太厉害,我都想出钱跟导演说把衣服买下来。”

她回忆了一番往昔忆苦思甜,而后突然转头看齐允,目露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