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夕深吸口气,手臂收紧,猛地抱紧了他。
“怎么办,我现在心情好激动!我恋爱了!!”宁瑶夕紧紧攀着他的肩膀,在无所适从的开心中信口开河,“我想胸口碎大石,就现在!”
齐允:“……”
齐允的手落在她打算碎大石的地方,捏了捏,评估一番,而后用一种关爱傻子的语气,淡然自若地说:“胸口不行,脑子说不定可以,要不就试试吧,我看你不试一下也不一定能甘心的样子,满足艺人的需求是经纪人的必备素养。”
不是刚说过不吐槽她的吗?!宁瑶夕抗议地拍打他的后背以示警告,拍了两下,手不期然摸见上面明显的抓痕,探头盯着那些痕迹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她现在正拍着古装剧,当然是没做美甲的,指甲圆润饱满,刚修剪过,看起来柔和而无害,竟然能在人身上留下那么重的痕迹,真让人没想到。
奇妙的感觉又多了一条。
宁瑶夕看了自己的指甲一会儿,手指摸上齐允背上的抓痕,在上面慢慢摩挲。顺着抓痕向上看,又发现了一些星星点点的其他暧昧痕迹。
她稍稍放开齐允,点点他身上的痕迹,又低头看向自己。
身上果然也有一些尚未消退的印章,证明昨晚发生的事情。齐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眼睛忽地微眯。
“少了一个。”他忽而说,宁瑶夕抬眸看他,这一刻仿佛和他心有灵犀,一下就反应过来他是说的哪里,唇角弯起,朝他轻轻眨了眨眼,眸光潋滟。
齐允俯身下来,在她的颈侧辗转吸吮,留下一个暧昧的证明,抬眸看她。
“位置好像稍微往下了一点。”宁瑶夕低着头研究,“你那次亲得要更往上一些吧?我那个时候穿着正常嘛,你亲不到这么靠下的位置。”
“再往上到片场你就该挨骂了,这个位置,粉底不好遮。”齐允摇了摇头,指尖在她的锁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唇角微微弯起。
“那一晚我自己在那个房间里留守,等祝映丹出来时和她谈条件,那个时候脑子里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他说,“我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房间里没开灯,卧室的床你几个小时前躺过。我等得无聊时环视房间,觉得全世界最纯洁的男女关系不过如此,就算当晚迫不得已,真的要和你躺到一张床上,我也可以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对自己的自控力和清醒程度有自信。”
当时还是很有自信的,做的每一件事都自问无愧于心,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那么回事,这个只能另讲。
“怎么就最纯洁的男女关系了,谁和你关系纯洁啊!”宁瑶夕气道,使劲瞪他,“我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了!你是一点都没察觉吗?傻子,大傻子!”
虽然摆出了副生气的样子,但宁瑶夕现在其实完全生不起气来。她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让自己的嘴角不向上扬,柳暗花明之后再回头看,那个时候的踟蹰纠结也很好,全都是珍贵的回忆,让人忍不住带着笑怀念。
《赤色年代》剧组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阴差阳错下的机缘巧合,以留下吻痕为开头,同进一个房间为后续,各自熬夜到天亮为结束。一波三折,峰回路转,不为人知的心跳如擂鼓,无法与人言明的信赖与托付。
那时的惊心动魄仿佛犹在眼前,而到如今,他们倒已经真的是能够给彼此留下真正吻痕的关系了。
“你那个时候真就对我完全没感觉啊?”宁瑶夕问他,“我都觉得是块冰都要被我焐化了,你纯粹是属石头的,一点悟性都没有。”
齐允看她一眼,扯扯嘴角。
“怎么可能完全没感觉。”他说,“我从把你留住签合同时就像是被下蛊了一样,某种角度上讲,我们能走到一起,你这个人的邪性要负全责。”
宁瑶夕:“……?”
哪有这种全责的啊?感觉好像被浅浅地夸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宁瑶夕晃了晃脑袋,眼神无辜。
“那个时候不会允许自己往这方面想。”齐允摇了摇头,平静地说。就像他曾经亲口说过的那样,如今他看着宁瑶夕,又说了一遍。
“互相慰藉的床伴好找,志同道合的同伴却很难。但凡脑子清楚正常的人,都不会把足够重要的人庸俗化,我一直以来都这么觉得。”
话说得到挺信誓旦旦。宁瑶夕扬了下眉毛,带着得意与狡黠笑起来:“所以呢?昨天是谁到底没忍住,戳破这层窗户纸的啊?”
“我。”齐允利落地承认,看着她的眼睛。
“因为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们并没有把对方看做排解寂寞的人。”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平静而笃定地说,“感情如果能被理性压制住,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去尝试。一旦进入到理性无法控制的领域里,我会觉得把那个能主宰我情绪的人攥进自己的掌心才是正事。”
在宁瑶夕望着他的视线中,齐允平静地笑笑。
“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如果我发现没了你就不行,那我肯定要把你留下。”他说,“别说你愿意,你就算不愿意,我也会竭尽全力争取一把。戒断反应对任何人都是恐怖的折磨,不放弃任何一丝微茫的希望,这才是我的风格。你可以不答应我,但在彻底断绝希望之前,我不会停止自己的争取。”
这个人怎么用这种极致正经的语气,说这种犯规到要命的情话。宁瑶夕抬手捂住发烫的脸颊,近距离注视着他,眉眼弯弯。
“你这么说,我都想穿越回昨天,再矜持一阵,体验一下被你追的感觉了。”她真情实感地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看着他,笑了起来。
“但是没办法,我根本做不到。”她说,“齐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不可能装成不喜欢你,我完全忍不住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啊?说出来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
什么时候呢。齐允看着她灿烂的笑脸,眉眼舒展。
“如果一定要说一个具体的时间点。”他说,“那就,每一个你朝我这么笑起来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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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终于收拾好自己出门的时候,齐允开车载她去机场,和团队其他人会和,宁瑶夕拉开副驾驶的镜子,查看起自己的嘴唇。
好像真的有点肿,早知道刚才就不亲了。
不,就算早知道她还是会亲……宁瑶夕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摩挲着自己的唇瓣,在心里哀叹不已。
可是谁能忍得住呢?在听齐允描述过她在他梦里出现的事情之后,不用亲吻来证明彼此的切实存在。如果不是时间和身体条件都不允许,那此时此刻完全就适合重新再进行一些……
不行,这个真的得打住了,下午还拍戏呢……宁瑶夕红着脸将自己的思路拉回来,心神重新放到齐允身上,转头看着他的侧脸,眉眼弯弯。
其实真正打动她,让她触动至此的,并不是那些荒唐梦境里的具体细节,梦终归是梦,并不代表真实的什么,别说他们现在已经有了真实的接触,就算其实还没有,就算其实是自己梦到,宁瑶夕也不会拿这种事情饮鸩止渴,没必要。
她在意的是当时的齐允从那些迷离的梦境中清醒,在她所不知道的夜色与清晨中手盖着脸,神色冷峻铁青,痛恨于自己的失控和对她的亵渎,将一切隐藏得严严实实,从未叫她知晓,也从未对她造成过打扰的每一天。
这是她曾经经历过的日常生活,是他们切实发生过的朝夕相处,是心动之后的死死压制,是不敢越界的小心珍视。
真好。
并不是我一个人在为这份意外造访、却又汹涌不受控制的感情困扰,你和我一样,被包围,被触动,被禁锢,被折磨,都曾经因为顾念着对方的感受,自顾自地画地为牢。
怎么会有一个人让她这么喜欢。
越来越喜欢,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