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那边。”斯内普随手一指,眼睛却再没离开过杰西卡。不过栗发女孩显然没注意到这点,只是顺着指引走了过去。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双手端着一个盛满水的盆,肩膀上还搭着一条已经磨损到没什么毛的毛巾。

“你家竟然连个盆都没有,害我只好用变形术改变了一下杯子。”杰西卡低声报怨着,将水盆放在了沙发附近的地上,并把手巾扔进去浸湿。

“你自己能脱衣服吗?”杰西卡在水里揉着毛巾,并没有抬眼去看斯内普,“滴上白鲜之前,我有必要给你擦拭一下伤口,为了避免感染。”

斯内普面无表情注视着那个蹲在地上的栗发女孩,直到她疑惑的抬头看向自己寻求答案时,才哑着嗓音开口说道:“我自己来就行。”

“能行才怪!”杰西卡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对斯内普的逞能表示不满,“你的伤在右肩,从你的角度虽然可以勉强看到,但总是不如我看得清楚。别磨蹭了,难道你非得让我给你脱?”

或许是这学期跟庞弗雷夫人接触的时间长了,此时杰西卡的身上隐隐带了些医疗翼女巫的气势,不允许有任何人对她的命令产生质疑。

斯内普皱了皱眉,没有动,不过他不动并不代表杰西卡也不动。栗发女孩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斯内普的身边,用还湿漉漉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懊恼地说道:“怪我没想到,你的右肩都受伤了,怎么可能自己脱衣服,还是我来好了。”

说完,杰西卡也不管斯内普的反应,直接上手脱掉了他的外套。因为黑发男孩刚刚出去过的缘故,他穿的是麻瓜的衣服,也幸好如此,杰西卡才不用去处理那麻烦的长袍。

外套下面,是斯莱特林的学院毛衣,这让杰西卡有些皱眉。显然,虽然是毕业了,但斯内普并没有给自己添置其他的衣物,依然穿着他还能穿的学院制服。

“我想我得破坏你的这件衣服了,不过它本身也已经有了一个洞……我想,你大概不会介意吧?”拿起了那根二手魔杖,杰西卡一边比划着下手的位置,一边向黑着脸的斯内普做着询问。

“啧……”斯内普在习惯性的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声响,随即就沉默了。他能说什么呢?看杰西卡的那个架势,恐怕也不由得他不同意吧?看来,自己改天还得去添置几件衣服,以备不时之需如果这种无聊的暗杀经常发生的话。

想到此,斯内普的面色沉了下来,墨色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杰西卡从没见到过的狠戾。不过因为此时栗发女孩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伤口的缘故,并没有发现斯内普的异常。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难写了……ORZ

留下还是离开

“四分五裂。”杰西卡控制着咒语的力度,扩大了毛衣上的那个破损,将斯内普那依然在渗血的肩膀暴露在了屋内寒冷的空气中。拿起已经被浸湿的毛巾,杰西卡皱着眉仔细为他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唯恐弄疼了斯内普。

清理好了之后,杰西卡才在肩膀上滴了几滴白鲜,并满意地看着伤口迅速复原。虽然黑魔法造成的内在伤势不会很快就痊愈,但是最起码表皮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样的话,只要后续持续治疗一阵,再辅助以魔药和魔咒,就会恢复如初的。

处理好肩膀上的伤口后,女孩将目光又转移到了他的腿上。杰西卡一言不发地蹲□,跪坐在地板上,伸手卷起斯内普的裤腿。她的这个动作直接让黑发男孩身体僵硬,急忙伸出手阻止了她的行为。

“我、我自己来就行。”斯内普并不适应有人如此亲近,如果说刚才的肩膀疗伤是因为无可奈何,那么现在的腿伤显然不能再用同样的理由了他的两只手都是完好的,不是吗?

“别动!老实呆着!”杰西卡的语气透着不耐烦,抬头看向斯内普的眼神也是恶狠狠的,“别无视我的存在!”

斯内普愣住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虽然在心中恼怒着杰西卡的多管闲事,但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顺从地任由栗发女孩摆布,连一点不情愿都没有。

卷起了裤腿,可以看到腿部的伤明显比肩膀上要严重得多,除了那红肿的、正在渗血的伤口外,周围还有一些因为翻滚跌倒而沾染的泥土。

杰西卡拿起了毛巾,为斯内普仔细擦拭着伤口,因为灯光昏暗的缘故,她只能把头放得很低,以免遗漏掉什么会引起感染的脏东西。

感受到女孩温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腿上,斯内普的身体一阵僵硬,这让他感到了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时候。记得那时候自己受了伤,在托比亚不在的时候,艾琳就是这样为他擦拭着伤口……

不、不对,斯内普强迫自己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低头注视着跪坐在冰凉地板上的杰西卡,试图分辨出她和艾琳的不同。没错,她们根本就是不同类型的人!斯内普回想着自己年幼的时候,惊觉记得最多的竟然是艾琳的眼泪,为他的受伤,为托比亚的暴虐,还为她自己那逝去的爱情……

可是杰西卡不同,这个女孩有着与艾琳截然不同的坚强和执着,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不止如此,她还一定会拥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有体贴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而这些,恐怕都不是自己可以给得起的……

斯内普想到这里,心里一片苦涩,望着昏暗光圈内低头为自己擦拭伤口的栗发女孩,突然开口,语调生硬冰冷得连他自己都感到可怕:“琼斯,离开这里。”

“哎?”杰西卡疑惑地抬起头,看着面色低沉的斯内普,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工作。

“我是说让你离开这里!”斯内普忍着腿上的疼痛,突然站起身来,态度粗暴地用手指着门边,“现在!”

“嗯哼!”杰西卡也站了起来,一把推在了斯内普的身上,将本就站立不稳的黑发男孩重新推到在沙发上,而后自己才又重新跪坐在地板上,继续着她刚才的行为,“我从来都不知道腿部受伤也会影响到人的大脑不过麻烦你克制一下,等我给你治好伤后再发疯行不行?”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斯内普无视了杰西卡的冷嘲热讽,双臂抱胸,面色严肃。

“我已经来了!”杰西卡满意地看着已经被清理干净的伤口,伸手拿起了装着白鲜的瓶子,“我以为你已经看到了这个事实呢,西弗勒斯。”

“我刚刚杀了人!”斯内普双臂抱胸,忍着心中的苦涩,逼迫自己重复事实。

“嗯,我看见了。”杰西卡小心地在他的伤口上滴上白鲜,然后眯着眼睛满意地看着伤口迅速复原。

“我是个食死徒!”斯内普沉默几秒,从唇边吐出了他本不愿让杰西卡知道的身份。

“是就是吧,我早就猜出来了。”杰西卡拧好瓶盖,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那你为什么不走!我认为琼斯小姐应该知道食死徒代表什么。”

“代表着邪恶、阴暗、残忍和嗜杀。”杰西卡扳着指头一个个数着,“这是外界的说法。斯莱特林内部则认为是强大、力量、荣耀和权力的象征……你觉得我该相信哪个?”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盯着杰西卡,墨色眼眸里透着晦涩不明的光彩。他也说不清想让杰西卡相信哪个说法,虽然他自己是因为后者才投入了食死徒的队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不想让这个女孩也和他一样,在左臂上打上哪个烙印。

“你也说不清,对不对?”杰西卡站起身,收拾这水盆、毛巾还有药剂,“对我来说,你就是你,跟是不是食死徒没有半点关系。所以你也没必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轰我走,因为在圣诞节假期结束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黑魔法所造成的伤势,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现在伤口的愈合,只是表象而已。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复发,你得被持续照顾一阵才行。无论如何,我不放心现在的你单独呆在这里,万一那些家伙的余党找上门来可就糟糕了。”

愣愣地望着女孩端着水盆走向盥洗室的背影,斯内普突然发现他无法再说出任何一句让杰西卡离开的话,虽然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逼她离开,可是他却一样都不愿意施展出来。

算了,就让自己再拥有这份温暖一阵子吧,就当是送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斯内普不再思考让杰西卡留下是否妥当,虽然外在的伤口已经被治愈,但他的精神实在是疲惫至极,需要抓紧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

当杰西卡收拾好一切后再次返回的时候,斯内普也已经睁开了他的眼睛,并走向了二楼。杰西卡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习惯了某人的态度,提着她的书包跟在他后面也上了楼。

斯内普在走过自己卧室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打开一个破旧的衣柜,黑发男孩从中拿出了自己的长袍搭在手臂上,转身又向外走去。

在经过杰西卡身边的时候,斯内普略微停顿了下脚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我必须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说完斯内普大踏步离去,不再理会愣在那里的杰西卡。换好袍子后,忍着伤口的疼痛,斯内普幻影移形。他得去为今天晚上的行为作出解释才行,而且越快越好,与其等到黑魔王察觉了什么问责下来,自己去坦白无疑是一种更好的做法。

对于黑魔王来说,死了两个无足重轻、不识大体的废物魔药师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绝对不会因此要了自己的命!毕竟对于他来说,自己更加有用一些。想到此,斯内普的薄唇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自信且骄傲的笑容。

那两个人是违抗了命令偷着找上门的,自己辣手杀了他们也应该更符合黑魔王的看人标准。他应该会满意自己的心狠手辣与不错的身手,当然,还有自己主动上门请罪的忠心。

斯内普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待着黑魔王的召唤,脑中不断地过滤着该说的与不该说的话,以便应付随之而来的问询。无论如何,黑魔王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而斯内普还不想让他知道杰西卡的存在。所以,大脑封闭术是必须的,而一些小的改动,也是必须的。

门,缓缓打开了,卢修斯·马尔福缓步走了出来,铂金色的长发顺从地披在他的脑后。跟在他身后的,是面无表情的安娜·布兰斯通,女孩高昂着下巴,神情傲慢,与她在霍格沃茨时的表现截然不同。

卢修斯冲斯内普矜持地点了点头,微微抬起了下巴,冷声开口:“斯内普,黑魔王让你进去他不是很满意你今日的某些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