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谁知道那个死丫头是怎么回事儿?我也险些被它害死。明明我主人说了,只要我好好守山,等到了有缘人,在她得到传承后,我也能跟着她受益,足够我飞升了,可是如今,我差点儿被她害死。可见她没得到传承。”山膏气的哭起来,委屈不已,“我等了上万年,就遇到了这么个蠢东西,她怎么蠢的连传承都不会。”

卫轻蓝看它哭的真心实意,十分伤心,他看过很多妖哭,自然能分辨出是真哭还是假哭,他嘴毒地说:“你主人当初飞升没带上你,可见不怎么待见你,你即便飞升了,怕是也不得人稀罕。别哭了。”

“才不是。”山膏气急,“那是因为我那时年纪还小,修为不够,主人带不走我,根本就不是不稀罕我。你是谁?为何来了这里?你与那个蠢丫头都是坏蛋。跟她一起欺负我。”

卫轻蓝不回答它,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里?”山膏问。

卫轻蓝不理它。

山膏连忙从巨石里爬出来,跟上卫轻蓝,“那个蠢丫头呢?她死了没?将我害的这么惨,她是不是死了?”

卫轻蓝脚步顿住,回头冷眼盯着它。

山膏顿时吓的寒毛直立,后退了好几步,一声不敢吱了。

卫轻蓝见它老实,没打算杀它,转身继续往前走。

山膏犹犹豫豫,好半天,还是跟在了他身后,它开智早,自然明白,如今这种情况,它的未来也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能先去找那死丫头。

哪怕是传承失败,但她也是主人等的有缘人,否则不可能进得去主人的洞府。

卫轻蓝将苦山转了一圈,发现的确除了山膏,再无别的活物,连一棵树一棵草都没有,被毁的彻底,跟江离声的灵府很像,遍地焦土,寸草不生。

山膏不敢嘴上骂,但心里也是骂死江离声了,主人说了,等它等到有缘人那日,大阵开启,苦山恢复原貌,天现祥瑞,金光普照,苦山沟通天界的通道会开,它的修为也攒够了,踩着登天梯就能飞升了。

可是如今,遍地焦土,哪有什么原貌?还不如当初大阵在时,遍地枯林呢。登天梯更是不见影子,它伤心极了,蔫头耷脑,觉得飞升无望了。

回到洞府,陈留安依旧没醒,卫轻蓝与他没什么交情,只看了一眼,便进了洞府去看江离声。

山膏跟了进去。

江离声昏昏欲睡,再好的灵丹妙药,搁在她身上,也只能管一时效用,如今若不是答应卫轻蓝不睡,她早就闭眼了,反正如今有他在,她也不怕了。

难捱地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等回了人,一时间困的眼泪汪汪,可怜巴巴,“卫师兄,你总算回来了,我好困。”

卫轻蓝脚步顿了顿,走到石床前,伸手将她扶起来,“稍后再睡,我把那个害你的狗东西给你找到了。”

江离声一听,顿时不困了,由他扶着坐起身后,也看到了跟在他身后的山膏,对着它就骂,“混账东西,狗玩意儿,若不是你非要催着我得什么传承,我能被你害的这么惨吗?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若是你让我好好睡觉,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山膏见江离声没死,倒也没失望,瞪着眼珠子也想回骂它,但对上卫轻蓝平淡地看它的视线,它缩了缩脖子,一句也不敢骂,小声嘟囔,“是你笨,不怪我,主人明明说了,你得了传承,我就能趁机飞升。如今你传承失败,我也飞升不了,我也很惨好不好?”

江离声气怒,“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我的灵府都被你口中的什么烂传承给毁了。我以后的修行,怕是都断了。我师父若是知道,得劈了我。也会将害了我的你下油锅。你信不信?”

山膏信,哭了,十分无望,“我也不知道。”

第五十章 庆幸

山膏哭的十分伤心,跟死了爹一样,凄凄惨惨戚戚。

江离声见它哭成了狗,一时间也骂不出来了,扁扁嘴,“行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山膏抹眼泪,“传承还能失败,你有多笨。”

江离声哽住。

“还有我的伤口,你修行的是什么鬼玩意儿,我的伤口疼的很,一直不愈合,你要给我治。”山膏哭着要求。

江离声没好气,“我如今动都动不了,灵力干枯殆尽,还给你治?别做梦了。”

山膏又呜呜呜哭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倒霉……”

江离声被它哭的头疼,看向卫轻蓝。

卫轻蓝自然不会可怜这个东西,对江离声问:“很困?”

“嗯。”

“那就睡吧!”卫轻蓝知道苦山如今没什么危险,语气清淡,“陈留安还没醒,你先睡会儿,至于你的灵府,我想想办法。”

江离声“唔”了一声,点点头,卫轻蓝撤手,她便倒回了床上,瞬间睡了过去。

山膏见了,更想哭了,“这个狗东西,真是心大,她进了传承洞府,不想着好好得到传承,就是这样子睡过去的。我看不过去,才喊醒她,谁知道,如今苦山被她破坏成了这个样子,她竟然还有心情睡……”

卫轻蓝抬眼盯着它。

山膏立即息了声,缩了缩头,不敢哭了,也不敢絮叨了,找了个角落窝着。

卫轻蓝伸手将江离声往石床里推了推,石床很大,她很纤瘦,给他腾出了大半地方,他也不讲究,坐了上去,打坐调息。

一时间,洞府安静下来,整个苦山也十分安静。

山膏委委屈屈看了一会儿卫轻蓝和江离声,一个睡了,一个打坐,没人再理它,它也累了,闭上了眼睛,不多时,打起了呼噜。

陈留安是被呼噜声吵醒的,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一种不知自己身在哪里的错觉,看着四周,遍地焦土,他自己靠在一块山石上,回忆起暴风席卷时,他整个人如被刀割,似乎掉下了深渊,如今有些发蒙。

他没死,真是太好了!但这里是哪里?

他动了动,浑身疼,衣服破破烂烂的,露在外面的肌肤细细碎碎的疤。

他挣扎着站起身,从储物戒里拿出一身衣服,给自己换了,然后循着呼噜声,走进了洞府。

呼噜声所在处,是他认识的那个会骂人的狗东西,远处石床上,盘膝坐着一人,他也认识,顿时吃惊地看着卫轻蓝。

卫轻蓝睁开眼睛,目光清淡地看着陈留安,“陈师兄醒了?”

陈留安惊讶不已,“卫……昆仑的卫师弟?你、你怎么在这里?”